然而回到鬼域之后,我知道了另外一种滋味,那种滋味叫思念,我想墨千珏,想得再无心思做其他事情……
他拒绝娶我,阻挡我与冥王殿之外,让我一夜之间成为三界九州最大的笑话,不得不灰溜溜的返回鬼域,可是只经过了一场战役,我却对他产生了这般割舍不下的情绪,我也厌恨自己的不争气,也讨厌自己在墨千珏的身上留了太多的心思,可是我就是难以自控的在期待着,墨千珏曾讲过他会来娶我,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可是这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才会来娶我那?期待,揣测,种种不安分而不稳定的情绪充斥着我的生活。
直到我听到了鬼族的号角声,那是冥王崖来了使者才会响起的号角声,我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急匆匆跑了出去,正撞到一人怀里。
我刚要训斥他不看路当了我的道,可抬头对上那眉眼,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话都像鱼刺一般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着实难耐!
“几日不见,你便如此思之如狂?”
墨千珏轻佻的抬起我的下巴,眼神中染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眉眼如花,我羞愧如娇,就连身边的姐妹也笑我,说是从未见过我这样娇羞。
墨千珏说这是他第一次来鬼域,他来冥界的时间不长,若是想真正掌管这一方土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甚至不知道,这条路能否走完,我喜欢听的他的声音,比鬼域嗓子最好的灵鸟儿都让人心碎。
他说:“我听祖辈提起过,鬼域有一个山谷,山谷里满是秃鹫,这些秃鹫极其凶猛,即便是你们鬼族人,也不敢轻易靠近那片山谷,可又这事?”
我点头回答:“秃鹫谷有是有,倒是也没有你说的那般恐怖,族里的老人确实禁止我们靠近秃鹫谷,可是这么多年来,秃鹫谷里的秃鹫也从来没有出来伤人过。”
“带我去看看,如何?”墨千珏问。
“嗯。”我想了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去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以我的身手,还能让几只秃鹫给吓唬住?
就在我们去秃鹫谷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生的十分别致,一颦一笑都勾人心弦,她见我边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笑意盈盈的喊了声:“阿姐。”
阿姐?她是谁?我怎么记不得?
她叫我阿姐?难道她是我的妹妹?
秃鹫!眼前突然飞过无数的秃鹫,那女子在秃鹫中渐渐消失,又从秃鹫中变幻而来,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像是变戏法一样,庄周梦蝶一般,分不清究竟是那女子变成了秃鹫,还是那女子本就是秃鹫变来的……
我头痛欲裂,像是在一个幻境中被用力的拉了回来,视线模糊不清,他们依旧在一团混战中打的不可开交,贪锱还在癫狂的大喊着:“你们放弃吧,今天我一定要唤醒雪嫣,墨千珏你们的末日到了!”
“贪锱,你答应我的,不会伤害雪嫣,你出尔反尔。”焰冽跟着大喊。
“你果然跟他有交易,焰冽,我妹妹说的没错,你早就变成了贪锱的狗腿子。”田朗朗也跳起来大喊。
妒麟冷笑着说:“你们这群人都该死,都该死!”
茴苏不知所措的蹲在我身边,看着大汗淋漓的我紧张的问:“你……你怎么样了?”
“阿姐,你怎么不理我了?”又是那个女子的声音,像是一下子被拽回了那场梦境之中,我的眼前又只剩下了墨千珏,和那个生的极美的女子,那女子见了我身边的墨千珏,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愕道:“他是谁?喔!难不成他就是冥王崖来的人?是上庭的人,难怪生的如此精雕细琢,真是好看。”
墨千珏轻笑,望着我揶揄道:“你们鬼域的女子,都是这般奔放,沉迷美色?”
我瞟了他一眼讥笑道:“一个男子被当做美色谈论,你倒是乐在其中,我鬼域的男子可不以此为荣。”
“难怪你会爱上我。”墨千珏不怒反笑,他轻佻的拦过我的腰,将我拉入怀抱,吓坏了眼前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妮子,即便是从小就鬼灵精怪的小雪莲也惊讶的七荤八素,我见墨千珏太没规矩,怕吓坏了小雪莲,连忙将他推开,解释说:“他就是冥王,行了礼,就去练功。”
那时我便还不知道,小女孩情窦初开的样子,就如同雪莲那般,眼里心里就只容得下这一人,无论是他的离经叛道,得意轻佻,还是他的举止如冰,清冷自若,都成了她心上的一颗朱砂!
雪莲走了之后,墨千珏便窃笑,我凝眉问他:“你笑什么?”
他得意道:“你让她行礼,可怎么不见你向我行礼?”
“我!”我脱口而出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还未娶你过门,你倒是已经进入角色,坐实了这个母仪天下的名分。”
他扬眉,江山如画都不急他眉眼半分。我妄想辩解,手指却被他攥入手心,自是伶牙俐齿,也讲不出片语只言,像足了个哑巴。
“你喜欢鬼域吗?”站在秃鹫谷旁,墨千珏突然问道。
“嗯?”我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鬼域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早就不知道喜不喜欢这里,到出嫁冥王崖前,我从未走出过鬼域,自然不知道我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吗?”
“不知。”我叹了一声:“我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我所有的快乐……不,是痛苦,都跟这方土地有关,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我便带你去个只有快乐的地方,把所有痛苦都埋在鬼域,雪嫣,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了,除了武器,你更应该成为一个有所依靠的女人,除了剑拔弩张,你更改学会颔首低眉,你从来不是剑,你是水,柔情的水……”
我惊愕,就是这么段段的几句话,竟然让我鼻子一酸,流出泪来,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墨千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