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蒸蒸看着流凌翼冷漠地的拂袖而去,转身的一刹那带着一股子无名的怒火。就像是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惹怒了他,以至于他最终看也没有看她。
他就像是冰封了三千尺的玄冰,一下子看起来竟冷漠了数倍。这样的一个冷漠之人,原本已经在她的带领之下,脸上不时地会有一些笑容。
可如今这些笑容却是因为她,而硬生生的收回了。在他之后,姚艳雪尾随其后,投来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那个眼神在无声之中诉说着,她如今这误会是有多么地深?
流凌翼没有听她的解释,也不想听她的解释。可能是不相信她,又或者说是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南锁大哥让她追上去,跟流凌翼解释清楚。这毕竟是关系到两个人幸福的事情,不应该有所耽搁。
可是在她凝望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时,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姚艳雪亲密地挽着流凌翼的手臂。而他却没有一丝的挣脱、反对。
流凌翼他从来不让别人碰他的,除非他主动碰触别人。她和他相处这么久下来,似乎都是他在碰触她,而她从未曾主动碰触过他。因为在很早之前,她就意识到流凌翼是一个有洁癖之人。
而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除非他主动接近她,否则她不会去亲近他!
可是她现在看到的场景,似乎和她所有的认知都相反。他一个有洁癖的人,竟然没有放开姚艳雪的手臂。他们在一起,看着郎才女貌,似乎很是般配。
也只有她一个外来者,屹立于这个异世,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到属于她21世纪。那么到时候,他一个人在这个异世,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感伤呢?
如果注定结局是一个痛苦的话,那么就像现在这般提前结束痛苦。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许都是一件好的事情。
姚蒸蒸朝着南锁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随他们去吧,也许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始终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她看着眼前的南锁大哥,问了他什么时候离开博渊书院?
南锁望着遥远的北方,突然说到了漠北的天气。这会可能正是那鹅毛般飞雪的日子,那满地一片雪白,大地上是多么地纯粹!
姚蒸蒸听着大哥这么一说,突然感觉这雪中甚景一定很漂亮吧。她21世纪的家乡在南方地区,这终年不见下雪的地方,让她想象不了雪中的美景。
然而她心中却是渴望着下一场漂泊的大雪,听说那夜色中睨彩灯下飘扬的雪花,最是漂亮。可是在南方的她,似乎从未曾看到过。
她欣然地望向远方说道:“那一定是很美的景色!”
四周陷入了一阵沉默,静的连鱼儿游动的声音也能够清楚地听到。姚蒸蒸看着这游动的鱼儿,竟然突生了一股离别的悲凉,她抬头问到:“大哥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南锁望着那清丽的容颜,张了张口却是觉得是千斤重般,难以开口。他缓了缓心神,说道:“三天之后,就会离开凤凰城,启程回漠北了。”
姚蒸蒸没有想到南锁大哥,是如此地焦急赶回去。有的事情真的是刻不容缓,她这个异世唯一的大哥,离去了。她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然而一个人总归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就像她有朝一日也会随着迷迭香手镯的出现,回到21世纪去一样。有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
她带着请求的眼神望向南锁,有些忧思地说道:“大哥,终有一日。我也会像你一样,回到我原来的世界。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南锁疑惑地看着她,直言到:“义妹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大哥定当全力以赴。”
姚蒸蒸坦然一笑,说道:“可不可以扮演三天喜欢我的人?我想让流凌翼彻底死心。因为长痛不如短痛,我终究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而我不想让他带着痛苦生活!”
那一脸忧伤的清丽容颜,此时却是带着一股子的坚定。南锁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为了今日这决定而后悔?但是她的决定,他还是选择尊重!毕竟她也有她的苦衷。
而这三天能和她好好相处一番,他的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欢喜。可是这欢喜过后,却是对这万般的无可奈何。她为了她喜欢的男子,而让他假扮她的情侣。
这种事情似乎对于一个喜欢她的男子来说,始终是有着无尽的悲伤。可是能与她朝夕相处这三日,也能给他带来无穷的快乐。
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不喜欢,和一个喜欢的姑娘安度一生。这即便是最终不能在一起,有片刻的朝夕相处,也算是一件值得人高兴和回忆的事情。
这三天的时间里,姚蒸蒸没有去每天都会去的凤啸山下,那松柏树旁练习武功。而这几日的武功则是都由南锁在博渊书院,宽广的练武场上,亲力亲为教受于她。
每当有过路的学子们看到这场景时,都会很是羡慕这乙班的姚珍,有着这么一个优秀的南锁来亲自教导。她一个乙班武艺最差的学子,得此殊荣。
一个在他们看来毫无关系的少年,一有空闲就亲手指点着姚珍的一招一式。这种仔细认真,一丝不苟的态度,在从他们两人的班级来看。他们一个是甲班,一个是乙班,本来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如今是老远就看到他们两人亲密地,在操场上练习武功。再加上之前南锁他不顾众人的视线,众目睽睽之下给姚珍送上狐裘大衣解围。这种种现象似乎无端地证实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甲班的南锁喜欢乙班的姚珍!
这种亲密的举止似乎只有这喜欢之人,才会如此。南锁不是自己在练习武功,而是在专门指导姚珍练习武功。这特意而为的事情,必定有一个特别的缘由。
而以前很少来饭堂的南锁,如今这三天频繁出入饭堂。而且每每都是两个身影,如影随行。南锁总是宽厚体贴地把饭菜打好送到,姚珍面前。
周围的学子们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心想着这南锁真的好温柔体贴。而女学子心中则是认为姚珍真是好福气,找了南锁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原来姚珍和流凌翼的绯闻,如今是不攻自破了。
这天南锁打好饭菜回来,一脸温柔地把饭菜端到了姚蒸蒸面前。而他自己则是待她开吃的时候,自己也开始一脸笑意地吃着。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甜蜜。
他从来没有感到这种甜蜜的感觉,他看着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不时地还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他顿时便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愉悦,他顾不得吃自己的饭菜,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该有多好啊!
清蒸鸭块在她的碗里很快没有了踪迹,留下了很多白米饭。他夹起自己碗里的清蒸鸭肉,正准备放到她的碗里时,一阵清亮的声音怒意地响起:“南锁,你最好识趣一点。这么光天化日下,你还是收敛一下!”
尾随着这道身影的姚艳雪,则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姚珍喜欢南锁也好,至少说没有人来和她争表哥流凌翼了。那么她比起之前,会很快上表哥喜欢上她的。
没有姚珍这贱蹄子挡路,她相信表哥很快就会喜欢上她的。就像是那天她故意去挽表哥的手臂,她原本以为表哥他会甩开她。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表哥竟然任由她挽着他!
她看着现在这一幕,添油加醋笑盈盈地说道:“没想妹妹如今和南锁公子走的这么近,改日南锁公子莫不是快要改叫为妹夫才对了。”
流凌翼一听姚艳雪这么一说,脸色则是更加地冷漠。他清亮的嗓子没有一丝顾虑地说道:“姚珍,你这水性杨花的女子。竟是这般地不知礼义廉耻!”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瘫然倒下,有一种有声的犀利语言,足以伤人于无形之外。姚蒸蒸没有抬起头,她还是静静地吃着碗中剩下的白米饭。
这白米饭一向是食之无味的,此时在她眼中却是有千斤重。他那清亮的声音,她从来也没有想到可以放的如此大,以至于她还没有抬头,就已经看到了周围迎来了许多围观的学子们。
这顶多六十个学子的饭堂里,偶尔有的闲聊之声,顿时都被这一阵带着怒意而又响亮的吼叫生掩盖。
他当着这么这么多人的面,把她作为一个女子该有的名节,说的一无是处。她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也需要面子存活于世的女子。而他呢?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有给她留丝毫情面。
她面对着众多人的面,蓦然间抬起头来,直视着流凌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南锁!”
这坚定而又清脆响亮的声音,顿时响遍了整个食堂。她像是怕流凌翼不相信似得,用筷子夹起刚刚南锁已经僵硬在空中的鸭肉,放到自己碗里安然安然地吃着。
她不时还微笑着看着南锁,没有理会暴怒的流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