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姚蒸蒸告别了言城他们时,天色已经由浅黑变成了墨黑。她像个小毛贼似得,一步一个四处张望,见四周都很安静,便大摇大摆朝她房间的地方走去。
她本以为少爷他们回来的晚。加之府里年长的管事的人对她这个年小瘦弱,而在府里身为书童、经常陪伴于少爷旁的她,自然是不会多家看管的。
正在她一阵得意地穿过那回廊,来到那小院子时,却见小院子里灯火通明一片。她疑惑地扫过众人。少爷和张越他们,还有一干吓人,都在这个佣人的院子里。这不应该啊!这平时张越就很少踏足这个佣人的小院子,何况是是在这里、最为尊贵的少爷?
这难道她是偷跑出去被人发现了?然后告到了少爷哪里?可她自认为在这云亭别院里安分守己,从来也不惹是生非,正当她一阵头大之时。
只听到张越开口说:“你们都听好了,院子里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房间,角角落落都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姚蒸蒸看着张越一脸严肃的模样,而少爷却是一脸的难以捉摸。他们这么大动干戈在干嘛?这个小院子里就是她和小花、小翠还有几个下人所住的房间。
姚蒸蒸本想着静悄悄地走过去,谁知她刚悄悄地走到最后面的一群人中时。她本以为自己这个走在人群中也默默无闻的人,他们可能不会注意到自己。结果,主人家他们没有开口说什么?
倒是这小翠开口说道:“姚呈,你现在才回来啊,府里都快炸开锅了。”
随着小翠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众人的视线成功地聚集在了姚呈的身上。他现在才回来,而且还这么晚才回来。并且还是偷跑出去的!府里这是有规定的,而她似乎已经忘却在九霄云外了。
年长的管事继小翠之后,接着说道:“府里的规矩是未经少爷和张大人准许,是不得擅自出府的,除了一些购买日常生活用品。但姚呈在我这,可是从来没有让你出府去采购东西。”
姚蒸蒸一听他们这番话,带着一股子的怀疑和猜测,经不住内心的疑虑,随坦诚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今天确实出了一趟府,也甘心受到府规的惩罚。但你们这种质问,好像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这时张越看了一眼姚呈,然后严肃地开口说道:“府里的一个重要的东西,今日不翼而飞。云亭别院所有的人都有这个嫌疑,所以每个人的房间都必须搜查!然而姚呈,你在众多的人之中嫌疑最大了。”
姚蒸蒸看着众人看她的表情,好像这个小偷就是她似得。这难道是她出门没有看黄历,挑了一个霉运当头的日子。她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转而将眼神瞥向了少爷。他仍旧是一副神色难辨的模样。他会相信她吗?
在众人的猜测之中,流凌翼用他那清亮的声音说道:“先搜姚呈的房间!”
姚蒸蒸此时面色一片灰暗,经历了这么些日子。虽说没有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但她觉得他们之间也算是经历过生死吧,这起码的信任还是应该有的。可这结果呢?还是让人觉得荒谬!而这个荒谬的人是她自己。
众人鱼贯而入,把姚呈的小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上面没有说具体要找什么?也许是有的秘密的东西,不想让他们这些下人知道。他们在姚呈的房间里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唯独有一块比较陈旧的绢布。
管事的下人王伯把这一块陈旧的绢布递给了张越,而张越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比之前更肃穆了。他赶紧地递给了流凌翼。待流凌翼看到这一块绢布,神色较比之前,乌黑的眼眸瞬间变成了浓厚的墨黑。
一些下人看到这种景象,不疑有他。这不是摆明了吗?他们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姚呈偷了公子的东西。顿时,一道道的白眼鄙夷的目光向姚呈扫过来。公子对待姚呈,在他们眼里,是相当的特别的。而他呢?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就在众人觉得坚定不移的时候,公子流凌翼却简洁地来了一句:“给我继续搜!”
下人们此时的心里一阵心虚,他们没有再看姚呈,兀自去别的房间继续找着,这小院子里可疑的东西。姚蒸蒸戏本是看得不少,本以为这可能会有一场栽赃嫁祸的戏码,不过还好,虚惊一场!
那次云亭别院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搜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公子所遗失的东西。各种各样稀奇八怪的东西,都被那一干人搜了出来。有家信、秀了特别花式的衣物,小花私藏在房间里的零嘴,鞋袜、瘸胳膊少腿的凳子等等,都被他们搬到了庭院中!
姚蒸蒸好笑地看着这一堆稀奇八怪的杂物,不得不佩服他们搜的可真够仔细的。真的是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啊!一大晚灯火通明的搜索,结果公子的东西还是没有找到。
流凌翼把那块绢布拿走了,一大群的人也跟着走了。管事的王伯说她私自出府,罚她扫一个月的院子。这个惩罚算起来,真的不是很轻。这么大的云亭别院,她要一个人来打扫,想想都知道这是一份多么辛苦的差事!
就这样,姚蒸蒸在每天和这些枯枝落叶、灰尘垃圾战斗的日子中度过,而她期盼着博源书院的录取通知书,早点下来。这样她就可以早点结束这份保洁工作。
这一天,姚蒸蒸正在把庭院的枯枝扫在一起,张越就过来了。他说公子有事情找她。这几天不见,现在这段时间。她原以为这公子老早就把她给忘记了,毕竟她手上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
云亭别院
淡雅的书房里,流凌翼拿着这块陈旧的绢布,惊喜不已。这仅仅半天的时间,他已经把这块绢布看完了。这块绢布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百年前的一些大事。可姚呈为何有这块绢布?他与博源书院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流凌翼淡淡的眼神波澜不惊地扫过,这个个子瘦小的姚呈,见他一副兢兢业业、为首是瞻的模样,嘴角轻扬。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这个绢布是怎么得来的?你和博源书院又有什么关系?”
姚蒸蒸一听直摇头,她和博源书院能有什么关系?她在这里连这个原身体主人的身世都不清楚,转而又想到一个被抛弃于街头的孩子。定是一个娘不疼、爹不爱的可怜孩子吧!
她看着这个绢布,才想起他上次随便就拿走了。这个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私人物品吧,也怪她上次听了这么重的惩罚,把这事竟然忘了。
于是乎她一般正经地说道:“少爷,上次你无缘无故拿了我的私人物品。虽然说你是主人,难道这主子就应该随便拿走别人的私人东西吗?”
张越一看这形势,用眼神示意姚呈,让他当心不要惹怒了公子。在这个府里,公子他有绝对的权利。而惹怒公子的话,她可能只有被扫地出门了。
而姚呈呢?她不但没有停止说话,反而继续地说道:“少爷,这绢布想必你已经看过了吧。既然看也看过了,那就把它交还于我吧!”
张越本以为公子会发怒,然而公子却一脸淡定地反问道:“你说这块绢布是你的?你拿什么来证明这块绢布是你的?”
姚蒸蒸这一听,十分地生气。这块绢布明明就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他竟然还厚着脸皮来问她要证明?但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她为了证明这块绢布就是她的,她只有说出了这块绢布的由来。
张越和流凌翼静静地听着,四周变得很安静。安静地只要姚蒸蒸一停住说话,周围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因为她讲的真的很惊险,她的境遇真的不是一个瘦小的她所能承受的。
姚蒸蒸省略了碧泉幻境里面的事情,因为她不想让流凌翼听到她的幻境里有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她白日做梦的事情!她省略了言城,说道了她和南锁大战垚鳄兽的事情。
待姚蒸蒸一说完,张越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垚鳄兽他是听师傅他老人家说过,此兽凶猛异常,但也将近一百年没有出现了。
一旦被它视作敌人的话,就很难从它的魔爪下逃脱。而垚鳄兽竟被那个少侠和姚呈合力杀死了,她还从垚鳄兽腹中取出了这块绢布。
流凌翼一向淡然的模样,露出了些许吃惊。上次在客栈救过他们的少年,也许真的不可小觑。而这姚呈嘛!他和张越眼神一个交换,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姚蒸蒸没有错过他们那相视交换的眼神,随即说道:“难道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吗?我有必要骗你们吗?又没有糖吃!”
流凌翼和张越,听到姚呈说的那个黑糊糊的东西,把垚鳄兽给炸死了。这么厉害的东西,他们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流凌翼最终还是把那块绢布还给了姚呈,也许就像姚呈所说,上面的内容他都看过。他想要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么那块绢布的价值也就实现了。
再留着的话,对他也没有多大用处。师傅讲的垚鳄兽的事情,以前他觉得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其事。百年前博源书院的院长留下这块绢布,一些未解之谜也渐渐地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