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从村屯来到乡镇上学
在伯父的指导下
我从公路边搬运泥土到公厕楼顶
一个小小的平房之上
种植大白菜、西红柿甚至水果
我们都渴望几担泥土经过攀登之后
成为沃土，盛产物质和财富
这些瓜果蔬菜
弥补了伯父卑微的收入
刮风下雨的时候
他不必冒雨向市场挺进
然后。我们安然地在房间里对视
看书，说笑或发呆
那时候，我们日常生活自给自足
凭着这一点点欲望
到学会在空中制造良田
我们谋生的技艺何等娴熟
如今三十年过去，我来到城里工作
我的收入仍旧卑微
但我的购买能力远在获取一斤青菜
几把蒜苗之上
我再次重复当年的动作
盗取马路边的泥土
运送到八层楼顶施肥耕种
我竟不明白为什么
是我觉得时光太漫长
还是怀念过去
或是我私心太重
一定要在半空中
种植那一些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