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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春天已经快过完了。

树总是会再绿,花儿总是会再开。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间一天天流逝,日子平静无波。

早晨,在上班路上顺道将九岁的女儿送到学校。漫天的柳絮飞舞,痒得我只想打喷嚏,不由得使劲揉了揉鼻子。

去年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的生活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每天上班下班弄孩子。还好,闺女乖巧聪明倒也不用我操太多心。孩子也模模糊糊知道些爸爸的事情,也能够了解些妈妈的心思,懂事儿的她很少说起。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在她的心里留下多深的伤害,只希望她将来长大以后不要因此对爱情和婚姻失去信心。

可是,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由我们控制,说到底,人的力量太弱小了,甚至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想明白这些,我反而多了一些淡然,心里对未来不再有期盼反而能平静地生活,多坏的情况都经历过了,还能有更坏的吗?

单位的同事也习惯了我每天的平淡,已经不再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有味儿的骨头也被啃得令人反胃了。

来到办公室,给窗台上的绿萝喷了点儿水,给花瓶里的富贵竹换了水。然后泡杯茉莉花茶放在桌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电信公司的内勤工作其实并不是很忙,中午在公司食堂吃完饭,qq上蹦出来一个陌生的头像要加我,“我是张伟。”

张伟?这不是那个高中同学吗?还是上次同学聚会时见过一面,短短地聊了几句。这都这么久了,怎么找到我了呢?

我加了他。

张伟:老同学,好久没见了。

我:是啊!你挺好的吧?

张伟:说不上好不好吧,就是按部就班过日子。

我:那就行了呀!生活最重要的是平静。记得我上学时最喜欢的一首歌里唱的,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张伟:是。记得你上学时最爱听姜育恒的歌。你现在还好吗?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还好吧,很平静,不再纠结了,也不再有期盼了。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倒是无牵无挂很轻松。我知道你肯定会听说的,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秘密呢?更何况我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张伟:……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知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

我:呵呵,我知道,老同学。你跟她们不一样,你一直都是很替别人着想的。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你看,我现在活得不是很好?

张伟: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

我:人一辈子总要经历一些事情的,没有谁的人生能一帆风顺,只是,我的人生剧本更加狗血些罢了。呵呵。

张伟:活着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命运无常,谁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我:你挺好的吧?上回聚会听同学说,你现在是法院民庭的庭长?真厉害!

张伟:咳,不过是瞎混罢了,有啥厉害的。天天忙得累成狗一样。

我:你们大城市工作压力是大些,生活节奏也快,不像我们小地方生活滋润舒适。我还是更喜欢小地方的生活。

张伟: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安静悠闲的生活。

……

我:你媳妇儿干啥的呀?孩子多大了?

张伟:她是律师。我们还没孩子。

我:你们都是光奔着事业了。

张伟:呵呵,也不是吧。记得上学时你最爱看诗词看小说,现在还看吗?

我:诗词很少看了,伤春悲秋的,生活需要一颗坚硬的心,诗词太容易让人脆弱了。小说倒还是爱看,有时能从别人的故事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可以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呵呵。

张伟:呵呵,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是啊!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伤,想抹去却无从下手,只能等待时光去将它复原。

……

不知不觉,我竟然和张伟聊了一个下午,而且还聊得这么深入。也许是好久没跟人聊天了吧!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把自己封闭起了起来,很少和人交流。内向的我本来朋友就不多,再加上她们都忙着上班和伺候老公孩子,所以我基本上过着深居简出单调乏味的生活,平时也就是看看小说听听音乐,哪有什么社交活动。

收拾收拾,关上电脑拿起包,准备去接孩子,今天的心情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好。不再是古井无波,反而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天也变蓝了风也变柔了。突然涌上一个念头,不知道明天张伟还会不会再找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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