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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是身留,是心留?( 终章 )

柴烟杆也忙接着道:“佐宇到了九幽,会被抽去生命,变作九幽魂灵之躯!慕天鬼王会控其意念,让他吞噬了血土,再由转轮王定其轮回,必经历作马负盐车、受鞭笞;再为犬,啖便液,受烹割;后为蛇,披鳞介,葬鹤鹳。三生共四百八十年,不死不灭,只为牲畜。再经历十八劫难,每一劫难历时三十三载,以除尽其体内糟粕、怨恶等种种坏气,方令其转世!让他记着前生今世所作所为,带着怨恨、野心、恶习受尽这千年磨难而意识不灭,让其活活受这四百八十年的熔煅之苦,最后缓缓净化其记忆!少爷以为如何?”

“雪儿当真陪伴着我母亲?”白天又问道,眼神中杀意已大为缓和。

“少爷还信不过我们二人?慕天鬼王得知洛雪姑娘到了九幽,便亲自带着仲坤少主出去,将洛雪姑娘带回珠华城,封为伯乾帝后,人人敬仰!不过,夫人让我们带句话给少爷,请少爷谨记:不得破封印,亦不得自损性命而归九幽!”施老恭敬地说道。

白天听完,若有所思地看向佐宇,见其已几乎不成人样,想到他从小孤苦,与自己颇为相仿,本已可怜,后来又因堕落邪魂派,致使心性邪恶,处心积虑之下弑师杀兄,枉顾了一切情意、伦理、纲常,落得天人唾弃,已经极为可怜!

一念及此,他向地面飞去,虞舜早看到白天神色变化不定,飞到半空迎住。

白天当即开口道:“重华,你觉得如何处置佐宇为妥?”

虞舜见白天与那两人商谈许久,已猜到个大概,又将这一场大战的惨况看在了心里,道:“伯乾,到了现在,你我都杀红了眼,被鲜血占据了心性!也该静一静了!死了这么多人,不管是华夏弟子、三族兄弟,还是邪魂派之人,都是天下芸芸众生,双方也都是求生存,也是有自己的不得已!邪魂派杀人,我正道亦杀人,都是一般无二!因紫文之故,你我压住怒意,放下仇恨,饶了风雅祭司,佐宇,他与风雅祭司一样,没什么差别,只要他不再为恶,我们既能放了风雅祭司,那么也能饶恕了他!”

白天顺着虞舜的目光看去,见到了下方死亡、受伤的人,看到活着的人眼中的疲惫和恐惧,看到了众生的可怜、渺小,道:“兄弟,放得下吗?”

“应该能放得下吧!”虞舜叹道。

“那……就放下吧!”白天咬牙闭目,说出了这几个字,双膝一软,宛似浑身脱力,跪倒在半空,垂首闭目。

“放下吧!愿世间不再有杀戮、争斗!”虞舜轻声说道,而后将白天轻轻扶起,道:“伯乾,你我同造杀戮颇重,放了他,自然也是放了自己!”

白天苦笑一声,抹去眼角泪水,飞到施老、柴烟杆二人身前,撤去了五行缚,将佐宇擒在手中,淡淡道:“你此生作恶多端,害人无数!现让你跪于此处行三叩之礼,以慰命丧你手中的苍生!”

佐宇此时早因失血过多的昏聩,哪里跪拜得下去。

白天则擒住其衣领,如同操作傀儡般让佐宇硬是对着钟皇山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一掌推出,将佐宇送到施老身前,道:“二位,请回吧!劳转告我父母,白天一切安好!”也不再看二人表情,转身飞回地面,抱起秦柔,往钟皇山飞去。

天上,施柴二人带着佐宇,身形渐渐虚幻,消失在青天白日间。

一道青光,从二人消失处,紧随白天而去。

……

一日后,双龙峰后,湘水边上。

双龙峰尖削如锥,直入九天,周围大地林木苍莽。湘水缓缓东流,河边,竹林沙沙,笋香怡人。

水边,白天、虞舜并肩而立,低声交谈。二人身后乃是碧霞、秋姬、卢妃似和白彦四人。

虞舜看着轻轻翻腾的湘水道:“伯乾,非走不可?”

白天轻轻笑了笑,道:“如今,邪魂派已除,佐宇不在!八荒之内一片太平,雪儿独居凫丽山,我自然要去陪她的!”

虞舜闭上双眼,仰头,隔着眼帘,看着湛蓝的天幕,仿佛,一道道绚丽缤纷的金光、红光、绿光穿透眼帘,染到眼前,道:“离别之时,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白天没有看向虞舜,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答不答应的?”

虞舜轻声道:“这一生,我深知!无论如何,爱惜自己!别让我有酒时,独饮自酌!”

白天一愣,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白天道:“重华,你有轩辕剑碎片,有时间带她们来凫丽山!我走了!”说完,道:“彦儿,卢妃、舒玲,走了!”当先飞天而去,化作赤芒冲入淡薄的云雾之中。

陆舒玲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立即尾随白天而去。

卢妃似与碧霞、秋姬相拥后,抱起白彦,正欲追上,却被虞舜拦住,道:“卢妃仙子,劳烦你帮我照顾好白天,不要让他做傻事!”

“傻事?他聪明得很!放心吧,我和彦儿会陪着他的!不会孤单!你们保重咯!”卢妃似冲着三人轻轻一笑,抱起白彦,向白天坠去。

虞舜迎着天上大喊,道:“兄弟,以后每年今日,你我青叶屋相聚!”

蓝天明净高远,晴云轻薄,两束光芒先后飞驰而过,在后面,回荡着虞舜的声音。

“相聚……相聚……”

数年之后,华夏繁荣昌盛,开枝散叶,遍布八荒六合,邪魂派所有势力均被剪除,其大大小小数十据点除邪魂坛保留完整外,也都被拔除。

这些年来,八荒几无祸事,因华夏之功,八荒百万百姓崇尚华夏已达到极致,更有人自称华夏族民,渐而渐之,越来越多的人以华夏子孙自居,更改八荒六合为华夏浩土,皆拜虞舜为华夏帝王,顺神磈、雪嫘、赤水、离戎三族族民之呼,敬称舜帝。

帝妃碧霞、秋姬因贤惠聪敏,辅佐有功,又因欧丝之野湘水之缘,被华夏浩土百姓奉称为湘夫人,亦有人称之为娥皇、女英。当年虞舜、白天及华夏弟子、三族族民力战风雅祭司、佐宇等一干邪魂势力一役,已成为华夏浩土百姓茶钱饭后津津乐道之事,人人口耳相传,大到高龄老人,小到髫龆孩童,都是耳熟能详。

不知为何,却有一种传说称白天是黄帝转世,来尘世间历经情劫,但情劫未了,却与舜帝联手,再次于千年后拯救华夏万民。

更有传闻说虞舜是炎帝转世,白天是伏羲大帝转世……种种传闻,夸大胡言,成为了华夏浩土历代相传的神话。

在这种种传闻间,更存在一件神秘趣事,便是华夏浩土上凭空出现了一座终年飘着红色雪花的山峰,人唤“落雪峰”,又叫“落雪崖”,上面住着一个身着紫白相间二色的男子和两个绝世佳人,只是其中一人已经亡故,躺在一金色莲台上,男子终日相伴,另一绝世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服侍男子左右。

男子常年不出山峰,无人得见其真颜,更无人得见那绝世佳人和小男孩神容。

数百年后,男女先后羽化,但落雪峰仍无人得以靠近。

据说,男子辞世后,峰上便出现了传说中的四神兽,日夜守候。

邪魂坛一白发女子独坐在逆魄台上,任凭阴风拂面,撩起满头银丝,却如若石化,一动不动。

白发女子身着紫衣,与其白发极不相符。女子手中一直拿着一枚金色碎片,不肯松手。

白发女子无半点修为,但却有七个道行奇高的异人保护。

也不知何故,邪魂坛百年来无人敢入侵,亦无势力敢将之攻下。

几年后,女子郁郁而终,葬于九龙池天孤峰。

落雪峰小男孩依偎在男子怀中,睁着大眼,看着眼前男女。

女的悦耳优雅的声音轻轻地飘扬在空中:……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小男孩眼帘缓缓闭上,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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