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和夏侯兰就这样由皇上的诏书而尘埃落定。何进在刘宏下旨之后的计划完全破产了。本来若是这样和夏侯兰去了公孙瓒的地方,以公孙瓒早已萌生的不臣之心,他很可能和刘虞直接闹翻,到最后赵云和夏侯兰就会受到牵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是由于刘琳这个催化剂的存在,事情已经已经悄然改变了。
“好,既然是在幽州,迟早我郭嘉会为主公征召他们的。”郭嘉的府中密室内,郭嘉拍案站起身来,意气风发道。刘耀总算是松了口气。赵云的事情,就暂时放在以后再说吧。
“后宫步步险恶,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刘耀不知不觉在刘琳的事情上变得婆婆妈妈担心的要命。郭嘉很能够体会刘耀的心情,不过他作为一个谋士,眼神和心思都极其明亮,一语指出了刘琳的打算:“主公,公主恐怕是打算在京都一直待到天下大乱了。反正依嘉看,这天下已经病入膏肓了,迟早会乱的。而乱起洛阳是现如今最有可能的事情。祸乱一起,天下必定震动。而呆在洛阳又可以与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们的主动权会很大。”
“为什么乱起洛阳是最可能的情况?”刘耀心里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他还是想听听郭嘉对于这一段的评价和见解。郭嘉微微一笑灌了口酒道:“因为皇储是历朝历代的关键大事。虽然长子是刘辩,可是主公您也看出来了,当今圣上未必会立他做太子。而圣上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极度****成了掏空身子的毒药,迟早一命归西。若是圣上驾崩又没有来得及立皇储的话,争端就因此而起。那大将军何进岂会善罢甘休?那王美人当年可是被何皇后毒死的,她是不可能容许皇次子刘协即位的。”
“但是当今圣上又偏偏属意与次子。”刘耀一字一顿。“嗯。”郭嘉和刘耀对视了许久,心照不宣。
无言之中,洛阳的情势正在慢慢与历史的轨迹重合。刘琳在洛阳所做的不过就是和刘辩、刘协与刘娜玩耍,刘琳不时会讲故事、唱歌弹琴甚至是跳舞给他们看,三位金枝玉叶很快就离不开她了。刘琳也对他们一视同仁,没有因为三人的嫡庶之分或是皇上的宠爱程度而偏向谁,三个孩子的关系却是好的很。
到底是乱世,再平静的时光也会在消磨之中减少,一去不复返。所以刘琳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优哉游哉的,但是她却是时时刻刻通过自己的精神力去探知周围的一切,并且让文翟率领手下的人去洛阳打探各种消息随时反应报告给自己。虽然不轻松,但是刘琳依然很满足与如今的生活。乱世就要来了,自己应该马上就能回去和哥哥团聚了吧。
何皇后的宫中。
“娜娜,你以后不许和这位皇姑姑在一起了知道么,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懂得规矩,都被你父皇宠坏了。”何皇后很是生气地告诫刘娜。刘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后,稚嫩地反驳着:“母后,皇姑姑才不是那样不懂规矩的呢!不然的话父皇怎么会喜欢她呢?而且她人可好了,经常给儿臣带很多好玩的东西呢,还教了儿臣很多知识。儿臣现在都会弹筝了,母后您不想听听么?”
“娜娜,母后难道会害你不成?听话!”何皇后板下脸来对刘娜轻轻地呵斥着。刘娜的眼里全是对此的不解和委屈。
“儿臣给母后请安。”刘辩整整袍子走了进来。何皇后闻到了一股莲花的香气,不觉心旷神怡。
“皇儿起来。”她和颜悦色道。
刘娜刚刚被何皇后说了一顿正委屈着,看哥哥也是刚刚从刘姑母那里回来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由小声嘀咕:“为什么哥哥就没事,我们都是从皇姑姑那里回来的啊!”
何皇后听出了一些什么,刘辩也是眼神一闪。
“母后,您不想我们和皇姑姑在一起么?”刘辩的声音稳定了许多问何皇后道。说实在的刘辩也很聪明,他就是有些胆小而已,而在和刘琳这些日子接触的时候刘琳也正是因为发现了刘辩的聪敏而开始锻炼他的胆量,如今刘辩总算不是怎么懦弱了,加上他先天的智慧,此时却也是很快察觉了自己的母后的意图,于是他就用自己的询问来探清虚实。要他和刘琳划清界限,他可是万万不同意的。
“这等没有规矩的女子,怎么能教了你们什么好去?身上还一股子的熏香味道,真是不知道节俭为何物。以后最好不要和她有过多的来往才好。”何皇后又有了这一理由。
汗颜啊汗颜。刘辩现在心里真是羞愧不已。要说这铺张浪费,除了父皇之外那可就是母后,现在母后竟然说这位衣着朴素的姑姑铺张浪费,刘辩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摇摇头,只能暂且对何皇后顺着毛摸了:“既然母后不想,儿臣不再和她在一起就是了。”
何皇后这下才脸色稍缓:“这才是母后的好皇儿啊!去洗个澡,把这香味给全部洗干净吧。”刘辩心中苦笑,举拳一礼,退了下去。
刘娜坐在那里还是闷闷不乐,她想不通为什么母后会不让她与这位大姐姐一样可爱善良的皇姑姑在一起。何皇后看着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是愁得不得了,这孩子,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心呢,还是因为太小了啊。还是辩儿稍长,懂事一些,幸亏自己有儿子,否则的话当那狐狸精的儿子登基后自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唉,在这个后宫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若是不心狠手黑的话,下场没准就是自己被毒害而死了吧。
看刘娜如此单纯无邪的眼神,何皇后心酸地叹了口气。想当初自己好不容易从贵人上升为皇后,还没有坐稳这个位置,皇上就又宠幸了那王氏并且让那女人怀上了龙种。这一下皇上一高兴就将她升为了美人,唉,要不是自己先下手为强的话,现在皇儿还能安安心心地做长子么?以皇上对那女人的宠幸程度,自己和皇儿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惜啊可惜,自己也因此而与皇上有了隔阂,那刘协的受宠程度竟然是盖过了自己的辩儿。可若是时间倒流,自己也绝对不后悔这么做。自己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辩儿吗?难道作为一个母亲自己也错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皇姑姑,对不起。”刘辩的眼神很黯淡。刘琳已经大略猜出了些端倪,只是笑笑。
“若是你们兄妹以后还想的话,尽管来找姑姑就是。姑姑等着你们来和协儿一起玩。”刘琳虽然知道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却还是温柔地说道。刘辩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依依不舍的刘娜离开了。
“皇后娘娘啊……世人说你心肠毒辣而妒忌,我能明白你的苦楚的,但是过犹不及的道理,娘娘你又能明白几分?”刘琳的唇角好看地弯起来,去了永安宫。
董太后看见刘琳,照例十分宠溺地嘘寒问暖,刘琳感觉到不是一般的累,身累,心也累。自己要在这儿直待到乱始,说快不快,说慢也是匆匆一年而已。强自打起精神,刘琳小心地与这位老太后周旋着。
刘宏也从西苑回来给自己的母亲请安,当看到刘琳的时候,他的眼里止不住地露出赞许的神色。董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也十分在意刘琳的时候,已经产生了一个计划。
刘琳对于董太后眼神的闪烁也有所窥探,只是她没有去揭破这层窗户纸,低下头她开始了飞快的思索。她知道,其实自己的价值只是因为自己的兄长是边镇的官员。若自己的兄长没有实力的话,刘宏虽然会一样宠着自己,但是自己和董太后之间根本就不会有如此的交集了。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何皇后和董太后都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了,甚至连刘宏也是。皇家从来都是如此,利用和心计时时刻刻都充斥着,偏偏自己不能挣脱。
乱起洛阳,在于皇储。郭嘉说的也是刘琳所想的。他们之所以如此明争暗斗不还是因为皇储么。只不过,自己也不知道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多少的改变,起到多少的作用。
刘琳想罢,抬起头来对着刘宏行礼:“见过皇兄。”刘宏微微抬手示意刘琳起身。刘琳款款起身后,在刘宏的示意下坐在了这对母子的身旁。
其乐融融的晚宴并没有让刘琳感到高兴,她的心里一直在思索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办。矛盾而无所适从的心情缠绕着她,四肢百骸里皆是刻骨的疲倦。
晚宴过后,刘琳静静地离开了永安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立刻招来了自己身边的几位贴身侍女让其中的一人去给文翟一个通知。是该在洛阳放下一些情报网了。今天的气氛虽然与平日里看似毫无二致,但是刘琳已经看出了董太后的心思,加上何皇后对刘辩刘娜的管束,刘琳已经知道了这宫廷里是该有怎样的潮流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