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昌见苏某这么久还没有来,早就气恼,只是这次的事必须要用到他,少不得多忍耐他一会儿,反正这次自己也没打算让他再活着。
当年要不是老爷子护着,早在他们初来之时,自己就会杀了他们,因为他们,自己那时,可没少被御史参奏,皇帝不允许官员狎妓,更别说他们还是外族人,可他们却偏偏大张旗鼓地找来了。他们会是自己一生的污点,更会是有心人手里的把柄,那这一次,索性就把他们,都解决了吧!苏某、刘御史,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忍着你们了!
“管家,你去看看他怎么还没来!”苏昌不耐烦地吩咐道。
“是。”
“苏大人,别催,我这不是来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是谁?”管家厉声问,这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闯进来了,是什么目的?
“来人,快来人!”管家大声呼叫护卫。
即使被众多家丁围起来,那人却一点儿也不见惊慌,只见他微微一笑。
“苏大人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我似乎没有邀请过阁下。”苏昌谨慎地回答道,此人绝不简单。
“我虽没有苏府的请柬,但却是为了苏府的安危而来。这样的话,苏大人就更不该这样对我啊!”来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阁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苏大人真的要我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吗?我要说的事,您大概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的。我可以说,如果我想对您怎么样,这些人是挡不住我的。”说着抽出腰中的剑挥舞了几下,没有人看得清他是怎么出剑的,而当他收剑时,所有人的腰带都断了。
确实,只要他想动手,这里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苏大人,您看,您的这些家丁似乎都需要去换件衣服,要不然,就太失体统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恶意。”他看起来很诚恳。
“你们都下去吧!”苏昌无奈地吩咐。
“管家先生也请一起吧。”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老爷?”管家询问自家主人的意见。
“下去吧。”苏昌点头。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那人拿出一块腰牌,上面是一把剑的样式的图腾。
“你是剑宗的人?”剑宗的人来找他做什么?
“在下剑宗弟子,李木。”那人自我介绍道。
“我与剑宗素无瓜葛。”苏昌显得兴致缺缺,他与剑宗素无瓜葛。
“是的,苏大人是人宗的佼佼者,是丞相大人的左膀右臂,与剑宗确实没有什么交集,但苏大人的父亲到是和我们宗主有些交情,所以一听说苏大人有难,宗主就派我来助苏大人一臂之力。”
“我父亲?可我并没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剑宗,在下多谢剑宗的好意了!”
“可我怎么听说,贵府公子在下河村,打死了一个人,皇帝陛下明日就要亲自审问他了?”李木表示自己对内幕都知道得很清楚。
“那阁下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人其实是我府中的一个养子。因当年老太爷喜欢他,我也不免得对他有些娇惯,哪知他不顾我苏府教训,经常在外,借着苏府的名义,横行霸道。这一次,也没有办法,也是时候让他受受教训了,不过,此事,就不劳剑宗担心了!”
“原来苏大人已有了妙计,但在下此行的目的,却不止于此。”即使被苏昌敷衍,李木也兴致不减,可见,那真的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哦?”
“我到这里,只是来兑现给苏大人一个承诺,一条绝境中,最后的退路。当然,我们也有些个条件。希望,将来如果有一天,大人有用的到剑宗的地方,请以您家的那册古卷,来与我们,做个交换。”
“古卷?”苏昌表示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古卷,只有些古书画而已,这样的古卷吗?剑宗的宗主还需要朝自己要东西吗?
“那册古卷对您,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宗主却仰慕已久,想得此物一观。”他笑了一声,站起来对苏昌拱了拱手。
“苏大人大概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再打扰大人了,但请大人记下今日之事,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给自己多一个选择。在下告辞。”说完也不再多留,径自走了。
李木已走了,苏昌却是楞在当场。
他想起了当年的一件往事,在他十五岁那年,家里起了大火,三岁的弟弟被困在火海中。
弟弟是父亲的老来子,是父母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来宠爱的宝贝,当时父亲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大家都以为他是去救弟弟,但父亲却是抢救了出来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的是一册古卷。
弟弟丧生于那次大火,母亲因为伤心过度,也从此一病不起,不久就过世了,苏昌一直都想不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使父亲抛下自己最爱的儿子不管!
这些年来,父亲从来没有解释过,甚至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东西,直到父亲死,他都没有再见过那册古卷,现在,剑宗的人又来求古卷,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件,那古卷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老爷,苏某来了。”苏昌的思路暂时被打断,他看着眼前这个,一直是他的心头刺的孩子,突然产生了一些很复杂的感觉,他长得与自己是有几分相像的,眉毛、鼻子,其实比苏鲜更像自己,但一看到他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他就莫名地心生烦恶之感,尤其是那眼里,常常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的,使人看了总感到不舒服。
于是他把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柔软之情压下,以一贯的嫌弃的,蔑视的口吻向他问话。
“为什么来得这么迟?”
“……”苏某根本就不想回答他。
“鲜儿的事你都知道了?知道该怎么做吗?”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但,鲜儿这些年被宠坏了,上法司那样的地方,一定是撑不住的,到时候,不仅是他要被抓进大牢,连我们苏家,都可能要受牵连。”
“你大概不知道,现在皇帝陛下,对宰相也不像以前那么信任了,宰相的势力太大了,没有任何一个掌权者,会放任自己的臣属的势力坐大而无动于衷,我们苏家向来与宰相府交往亲密,虽然没有什么不当的勾结,但皇帝陛下不会这样想,他会想,要削弱宰相的势力,就要拿先苏家开刀。”
“鲜儿这逆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哎,苏家这一次,危矣!”苏昌说得上是苦口婆心。
“苏某,你五岁来苏家,虽说这些年来,我经常要求你多多历练,辛苦了些,但这也都是为了你好,再说老太爷在时,对你也不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苏家的血脉,在这样危急的时候,我们应该要共进退,你说呢?”苏昌试图说服他。
“我晚些再答复你,现在,我有些事。”他说完转身就走,管家来拉他,却被苏昌用眼神制止了。
“那你就去吧,晚饭后再到我这里来。”那背影顿了顿,便径直走出去了。
“管家,你悄悄跟着他,别让他跑了。”他又恢复了最冷酷的神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