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来?”傻大个子直接地问道,丝毫没有顾忌云梦微沉的脸色。
疯癫道人默默拉拉自己兄弟的手示意他别说话。人家这还表现得不够明显吗?明显就是不想买他的账了好吗!
“找死!”云梦随手捏碎了一块礁石。
云梦手一张,兰因璧月姐妹就倒飞过去,直直地撞碎了一块礁石,她们两个顿时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疯癫道人心中默默咋舌,自己虽然经常在口头上占她们姐妹些便宜,但从来也没对她们动过手,看着她们两个那娇美如画的面容,心中有多恨,那也是下不去手了啊!但没想到云梦大神居然这么狠,幸好她们姐妹本身身体也是非同一般,要不想普通人这么来一下,那肯定就是要砸成一滩肉泥的节奏啊!
但她们姐妹虽然没有当场横死,但实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两张好好的花容月貌,瞬间,就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简直是惨不忍睹。
但是神的怒火岂是这么容易平息的。砸了他们还不算完,只见云梦手掌一屈一伸,她们两个就像是风筝一样被放到了天上,她们的身下即使万丈深渊,汹涌的海浪一刻不停地叫嚣着威胁。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的那个所谓的家族,到底在哪里!”云梦语调低沉,其中隐含着滔天的怒意。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都下了必死的决心。
云梦见状,手下力量一撤,那两人即刻便跌下万丈深渊,被那汹涌咆哮的浪涛所吞噬了。
其余人暗道可惜,但也没有办法。她们如此,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既然她们敢去偷盗神的异兽,那就要做好惩戒神之怒火的准备。
然而在他们没有关注到的地方,一个人影也随着那姐妹两人一跃而下。那人正是沉江,自从长老们做出‘弑神’的决定,他便知晓她们姐妹和自己的结局——唯死而已!
此刻看她们姐妹二人跌入海底,他便也毫不犹豫地随之而去,他们三人,同生亦同死!
但即使已经把那两姐妹丢进了海中喂鱼,但显然,云梦心中的气还没有平。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有人去触出他的霉头,就连最没有眼力见的傻大个子,此刻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敛声闭气的。
好在很快解气的人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云梦大神!”为首的一个人很是恭敬地向着云梦行礼,但此时,就算是他五体投地地行大礼,云梦也不会吃他这一套了。
云梦出手那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宫之奇也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吭就出手,拿一下真是猝手不及,他那行礼的架势还没有摆完,就已经被击飞出去。
宫之奇那是当场就断了气,他脸上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谄媚之情,但可惜的是还没有表现出来,他就已经完全地失去生机了。
而随宫之奇一同前来的那些人,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嘶吼,顿时,所有人都乱了起来。‘逃’他们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可惜他们早已经成了云梦眼中的猎物,无论他们是谁,既然是和这叛徒一起来的,那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同伙。
徐虞曾在幻境中见过上古诸神的战场,那真可谓举手之间便有毁天灭地之势,搬山填海,那也不过是瞬息的变化。但那终究还是幻境。
并且,当年是诸神之间的对战,至少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但眼前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完完全全的屠杀,是单方面的碾压。
徐虞闭上眼睛,虽然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全部消灭,但真的遇到这样形入地狱的场景,内心还是会有一些不忍之情。
你在同情什么呢?徐虞问自己,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甚至云梦已经帮你代劳了杀戮的过程,当年你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有还少吗?
这次的战斗,不,这次的屠杀,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而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哀嚎惨叫,一切都安安静静的。云梦本可以将他们杀死在梦中,那才是他的本领,但他却选择了徒手的杀戮。
当云梦擦干手上的最后一抹血迹,徐虞才恍然大悟,创世造出的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拥有血液,那种对于血液的渴望与欣喜,并不只属于那些死去的神,那些魔。
那些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海滩,一些虾蟹循着血迹找来,饱食了一顿大餐。徐虞想,等到明天太阳再升起的时候,此间的一切惨象都将不复存在。
“你在想什么?”疯癫道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看到如此景象,有什么感触?”徐虞看疯癫道人的神色很是自然,不由得奇道。
“这难道不是神出手而该有的气势吗?”疯癫道人对徐虞的问题也感到很疑惑。这样的场景,徐虞难道不应该已经见惯了吗?
“你们贵族也怕流血吗?我之前所见的,贵族以杀人取乐。剥人皮做鼓,拆人骨做锤,整日欢庆。还有那些自诩清雅的贵族子弟,取美人背上整皮,蘸墨作画,诗酒风流。这些人啊,有时候比之你说的那些‘魔鬼’,恐怕也不遑多让啊!”疯癫道人很是感慨,对于贵族的那些种种暴戾恣睢之事,他是积怨已久,今日也是一吐为快。
“人与‘恶魔’一样!”徐虞只觉得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像撞钟一样地不停地回旋。
那么,不止是神渴血,就连人,也是一样的渴望着,那些温热的鲜血吗?那么自己做的这些事,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徐虞感觉到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神在杀,魔在杀,人也在杀。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到底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守护?那自己百年的谋划,这么多人的牺牲,又换回了什么?如果自己一直在保护的人类,他们一直在自相残杀,那自己的屠刀,又该举向哪一边?
徐虞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在那座幽深的宫殿之中,自己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要知道,与人为善的即是神,与人为恶的即是魔。身为一国之君,你要做的,就是保护你的人民,信仰神,屠尽魔!”
自己一直把‘魔’当做毕生的敌人,那么现在,神或者人,不都是魔吗?而自己,不也是魔吗?那自己要杀的,是神?是魔?还是人?或者,就是,自己!
徐虞越想那神志便越混乱,一时觉得自己浑身如同置于琉璃火海之中,一时又觉得自己被置身于那天雪地之中反复折磨,不可解脱。及到后来,就连疯癫道人发现了他的反常之后,他的双眼已经通红,显出了走火入魔之象。
疯癫道人还未近他的身前,便觉一股狂暴之力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那一刻他真是神反应,即刻就用神杖抵挡住了那股霸道之力。
“云梦大神,云梦大神!”此刻他也再顾不得云梦刚刚杀完人的那一身戾气,要是他再不来帮忙,徐虞怕是要疯!
“快来啊!徐虞他走火入魔了啊!”疯癫道人离开徐虞三丈远,免得被他给误伤。
云梦一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是生了心魔了。当下也不多说,双手拈诀,便进了徐虞的识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