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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聊斋

当你不懂爱时,不爱是幸福,爱了就痛苦。可偏偏有那么多的人宁愿受苦,在不适合的时代做着迷幻的梦,让爱情这把慢刀一寸寸刺入肌骨,逐步体验痛彻心扉的酣畅淋漓,欲罢不能。孟薇看似大大咧咧,对什么事情都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小女孩,需要呵护,需要有人疼在她累了的时候,可以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水晶般的晶莹剔透的心,但是容易破碎。她的心那么小那么小,感情那么细细密密,甚至伤春悲秋都不够来形容,只比林妹妹强一点点。

孟薇想起上个星期到JC大学的事来。满怀欣慰地去见苏杭,心甘情愿为他洗那些充满汗臭的球衣足袜。苏杭一直在床头吸着红塔山,脸庞被烟雾遮得云山雾罩的,看得不十分真切。终于,他发言了。你脖子里的红纱巾可真漂亮啊。孟薇依旧搓着衣物,是吗?老实说,那个男生送的?面对质问孟薇闻出了呛鼻的硫磺味,心想你不给我买就算了,我省点生活费打扮一下有何不可,女为悦己者容嘛,但没吭声。咋哑巴了还有你手机链上的维尼。想不到他连这个棕熊也不放过。孟薇只说自己在礼品店自己买的。苏杭腾一下子火了,一脚踢翻了木盆,你是不是勾引了别的男生?孟薇看着一地的水花,惊异于BF的天壤之变,竟委屈地流下了眼泪,一滴滴汇入水流里。苏杭不自然地笑笑,搂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孟薇挣脱他的怀抱,躲到一边,依旧是泪水涟涟。苏杭忙拿毛巾替她擦脸。那毛巾有一股类似坏红薯的魔幻味道。孟薇立刻收敛了愁容虚弱地坐在床沿上。见BF来拉她肩膀,愣愣地一言不发。苏杭又说,以后没事就别来找我了,以后的周末,我想我还要补习英语。孟薇见他支支吾吾,心中疑窦丛生,也不发问,坐了一会儿就要走。苏杭也不挽留只送到宿舍门口就算了,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回去了。第二个礼拜天,孟薇忍不住又去了,苏杭的室友说他和一个姑娘浪漫去了。孟薇在JC大学的林荫道上徘徊到了19:00,仍不见苏杭,打电话他又关机。孟薇有点绝望的念头,塔已成灰,不问何时重建,心如槁木,不管哪日再萌。忘不掉的是折断还连的郁郁心结幽幽相思,以后难道从此萧郎是路人吗?总让他亲口说出那残忍的结语才肯罢休吗?总之,孟薇从此再也没有听到苏杭的声音,两条相交线只有一个交点,之后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还是不甘心,是什么原因让欢笑嬗变成了烟消云散?爱情呀爱情,你为何如此令人神往,又让人神伤,使人心醉,又使人心碎。

郭成再一次来到仙姝的家中,发现她显然精雕细琢了一番,头发油亮打扮入时。睡衣似的装束更显成熟女人的风韵无穷。郭成局促地坐下吃了一个鸭梨,便开始讲了。谁知她拿的是初一的英语课本,让郭成心神荡漾。仙姝坐在近旁,身上奇香袭鼻,郭成开始心猿意马。她眼角的鱼尾纹仿佛别致独到魅力独具,郭成觉得一下肯定会发什么故事。果然仙姝说,你出来吧。郭成吓出一生冷汗,一看来人不是别个,乃仙姝五岁之子。原来是教他学初一英语啊。仙姝讲定价格一小时20元,以后再无现身。郭成见钱心动,讲课不遗余力。可那个叫小萌的男孩榆木脑袋,死活认不准洋鬼子的语言,这也难怪小小年纪,母语尚未学精,让他学什么鸟语,其母真是太富先见之明了。总之郭成竭尽平生所学终于在两小时教会了他4个字母。仙姝让他到点走人。20点整郭成自行离去。后来郭成遇到了一件难堪事。他在这厢讲课,有娇喘与浪笑却从那厢传来,像杀猪又像猫叫,还有吱呀吱呀声。郭成指着那天溜出去的棒小伙问这是你爸爸吗?小萌回答说,我爸爸在首都呢,妈咪让我喊他们一律为叔叔。那你有多少叔叔?小萌扳着指头一个个数起来,然后摇摇头表示自己算不清楚。郭成又渴望听见又讨厌自己的招风耳,遂在仙姝赏他200元后,也就是郭成第十回家教将小萌教会了ABC字母歌后翩然逸去,从此不再上课。郭成依旧上网,但再也不去聊天。CS和传奇是他的至爱。得知孟薇失恋后,他曾想趁虚而入,但是孟薇早已筑好防御工事,心城固若金汤牢不可破,遂即收手。人不能同时踏入一条河流,人更不能第二次闯入一条死胡同里。

当年四月即将五一,JC学院第22届田径运动会张罗鸣鼓地开展起来了。这个节目与其他节日相比,实乃学校全民皆兵的一次盛会。而刘华本学期最后一次见到心爱的梦中人也就是在这次运动会的开幕式上,因此固执地认为,一个运动会最杰出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开幕式,至于冗长的五天赛事与半个时辰的颁奖典礼倒在其次。刘华本来喜欢长跑,有机会参加健儿队伍。但事实上体育特长生与上届冠亚季军却充当了生力军,报了名和没报名是一样一样的。在这座校园内,处处充满着类似社会的机关门道,你深陷其中,但又被排斥在外,既无从逃避又无法参透其中玄关。两个大红灯笼似的氢气球在学校上空左摇右晃。校长一声令下,方队开始搔首弄姿,统一服装统一步伐,朝气蓬勃锐气十足。各个系部门选派帅哥靓妹花枝招展地围绕操场游行。花团锦簇彩旗飞扬锣鼓喧天载歌载舞。刘华一眼看见张芝走在中文系的队里第一排,虽千万人同样打扮我独识其一人。观者如潮,看台上下堆满了各型各色的人类,有嗑瓜子的,有谈笑的,有发短信的,有看MM的,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之后的几天虽不上课,每天却需点五次名,不到者扣分。这端的是什么鸟制度?你不想看演员们或出乖卖丑或漏洞百出的演技都不行。这时刻的操场弹丸之地乱成了一锅粥,忙成了一堆蚂蚁。看吧,领导裁判老师同学运动员拉拉队闲观者亲友团各怀鬼胎齐聚于此,一番番好戏轮番上演,一次次梦想悉数兑现。那个投掷铅球的小伙子憋足了吃奶的劲头,将腮帮鼓成了气肚蛤蟆,使出把屎的力量将球扔出去,球落地的时候人也因为下盘不稳而倒在了地上,不同的是球落地掷地有声,人倒地时尘土满耳,此君不信邪,再次努力,哎呀,好可惜呀,这回扔得就近如咫尺了。那边跳沙坑的小姑娘穿着短裤,露出半黑半白的错落有致的黄腿,猛跑几步到了跳板之前怯场了,只好退回。再跳时摔了个嘴啃泥,不对,是嘴啃沙,旁边的看客们呲牙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此女不服气,第三次身轻如燕,一下子跳了45米,众人拍手叫好,裁判大爷发号施令,踩线犯规,成绩取消。正在跑道上做圆周运动的小老爷们,简直像背后有许多老虎一样不要命地狂奔在大地上。刘华观看了初入校时替他们背包裹的那个男生,腿短但步频很高,像箭一样超越前方数人,刘华不禁为之加油起来,可惜这位老兄并不领情,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后面一位猝不提防被绊趴下,两人摞成一堆。再后面一位正飞速前进,一看情景嬉皮笑脸起来。大个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再次前进,可惜大势已去,最后排名第八。刘华想了想最终没进前慰问一下。女子200米决赛最吸引眼球的,这些或身怀绝技或精明强化的女生个个奋勇争先,纵然是脸色乌青汗淌成河也在所不惜不遗余力。这当口便有无数眼光追随其身体各个突出动荡的部位大搞意淫。到最后甚至有一位瘦猴般的男生陪着跑半圈,而且有备无患地接住一位面色苍白将休克的MM,并让她躺在自己并不宽阔的怀中。还有其他项目,咱就不细说了。“这是一场奋斗与失落泪水与激情相互交织的体育盛宴,青春的风姿和年轻的力量在这片热土上飘荡……”广播上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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