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许久不再发生命案,百姓渐渐也忘记了“吸血恶魔”带来的灾难,街面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然而陈子亦并未将此案件放弃,却又苦于找不出突破口,在书房内苦思冥想。前后再一番回想,除了认定凶手是妖孽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而如今,连妖孽何去何从都不得而知。
被凌太师所伤的光娴变成人形之后性情像是改变了一般,乖巧起来,坐在陈子亦身边端上茶水并待在一旁。
陈子亦见光娴不言不语,温顺的样子竟有些不习惯几次欲言又止,终于问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光娴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望着陈子亦,对于这一问很是无辜。
“我只是想待在夫君身旁,并不是存心打扰,若夫君嫌我打扰我这就出去。”
光娴说着很是委屈欲要朝门外走去,陈子亦习惯了光娴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忽然如此竟鬼使神差般不忍,主动说道:“夫人且慢,我正有一事想与夫人讨论一番。”
光娴听罢心中欢喜,猛的回过身来,又走到陈子亦身边,用眼神鼓励光颜继续说下去。
“近日皇城不再出现“干尸”案夫人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光娴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如今为人不过短短一年时光而已,想到自己曾经吸人鲜血的样子竟也有些发怵。
“若皇城安宁,不再发生“干尸”案件,如此岂不是甚好!百姓不再躁动,夫君也不必再为此案奔波,又有何愁?”
陈子亦眉头紧皱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暂时不曾犯案,百姓放松了警惕,若凶手突然犯案只怕伤亡人数更为惨重,只怕到时候束手无策。”
光娴将陈子亦的焦虑看在眼里,也跟着焦虑起来却又无法告知今后再也不会犯案。
“夫君可有计策?”
陈子亦看向光娴,无奈道:“我大概最无用罢了,此案一拖再拖,事到如今我竟没有一点办法。”
光娴轻轻捂住陈子亦的嘴巴,一脸心疼的样子,“何必如此看待自己,在光娴眼中夫君一直都是最厉害,也是光娴眼中最重要之人。”
陈子亦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一直将光娴看做是此生无端多出来扰乱人生之人,却不料光娴却将自己看做最重要之人。
“多谢夫人的安慰!”
光娴听陈子亦这般客气的话,却认真起来,说道:“光娴所说都是实话,而并非安慰之话!夫君不知光娴之心,并不代表光娴此心不复存在。”
光娴毫无预兆的表白让陈子亦不知所措,因为之前已经用尽了所有对待的方式,直接拒绝或者委婉视而不见都无法让光娴放弃对自己的热忱。
陈子亦假装看向别处,表情有些尴尬,“夫人伤势还未痊愈,不如回房好生休息!”
光娴至从被打伤之后服用了“回魂丹”便时常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胸口窜来窜去,陈子亦这么一说,光娴又感觉到了不适。
“夫君,我且回房!”
光娴匆匆回到房间将门栓插了起来,全身灼烧难耐,正欲运功逼出这股无名之火,一用力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了凡人,法力尽失。
光娴退去全身衣裳,如同往常钻入了冷水大木桶里,瞬间只见水桶里的水沸腾起来,而光娴体内的灼热也得到了缓解,情绪平静下来,缓缓擦拭着身子,忽然见胸口竟有一小块红斑,又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顺手拿了白袍裹住身子,朝铜镜面前走去。
光娴将脸凑近铜镜面前,仔细查看了自己脸上并未发现有异常这才稍稍放心。然而,望着胸口的红斑这才想起一切可能都是“回魂丹”惹的祸,而这其中黑妖得知。
陈子亦听到有推门之声以为是光娴,一转头见阿简了过来,忙问道:“可有事?”
阿简走到陈子亦身边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陈子亦一惊,若是平日里定会将阿简扶起,然而这些时日阿简总有意无意的与自己亲近,为了不引起误会只得任其跪着。
“陈大人,你可曾答应带奴婢入宫,奴婢斗胆一问到底何时才能入宫?”
陈子亦见阿简一心要赴宫内,苦口婆心劝道:“多少官宦宫女想要自由却无法出宫,你却偏要往火坑里跳,况且你年岁已经不小,是时候找个婆家,我帮你留意着,若有合适的便替你安排。”
阿简想起阿才曾经对待自己沉默寡言般的体贴,不经潸然泪下,又怎会甘心接受陈子亦的安排,“我只想入宫,还望大人成全!”
陈子亦以为当日阿简不过一时怄气才请求入宫,并不大放在心上,不料竟这般决心。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容几天我向如天后请求,若如天后答应,我并将你带入皇宫。”
阿简听了陈子亦的一番话,又磕了一个响头说道:“还请陈大人一定成全!”
陈子亦实在想不通皇宫之中,怎会比府尹府更加自在,忍不住问道:“你可是有何苦衷?”
阿简想要入宫不过是因为痛失心爱之人,心无所依,又想起近日的怪事连连,而因缘竟是妖类,如此这番,便以为妖无所不能,甚至可以通往阴阳两地。
阿简倔强的摇摇头。
“皇宫之中宫女无数,多我一个不多如天后又怎能不答应,还请陈大人成全。”
陈子亦只觉阿简变的难缠,解释道:“正是因为宫中宫女过多,所以需要严格盘查,你勿需着急,我自当尽力!”
阿简听陈子亦这么一说才起了身,又再三请求才退了出去。
府尹府内已几乎没有下人,阿简这一离开府上再无人可供支配,想当初,初来府上之时府上热热闹闹,而如今府上除了被上官丽子吓傻奴婢的叫喊声,并静如止水,不禁一阵心酸。
光娴着好衣装,思前想后决定入宫问个清楚。望着窗外蔚蓝天空发起呆来,天蓝已不能任鸟飞,若如当初能化作雀身,此时并已朝皇宫飞去。
光娴开门想找陈子亦商量入宫之事,哪知陈子亦正推门进来,不由一愣。
“夫君可是找我?”
陈子亦认为光娴既然是府尹府女主人,那么阿简要离开之事理应与阿简有所商量。
“阿简想要入宫夫人可知?”
光娴对此事早有耳闻,关于一个婢女的去留大可无所谓,然而阿简去不似一般婢女,总觉其做法有所谋划。虽这样想却也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道:“妾身有所听闻,既然阿简去意已决,你我也不必强留。”
“夫人所说有礼,你早些休息!”
陈子亦说着欲要离开,光娴急忙说道:“妾身也有一事要与你说!”
“何事?”
“妾身正要去皇宫一趟!”
陈子亦听光娴这么一说,奇怪道:“夫人怎会这个时候要回皇宫?”
光娴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
陈子亦见此像是有所难言,也就不再追问。
“可要我送你前去。”
“不用,妾身去去就回!”
光娴说出了府,雇了马车赶往皇宫。
入了皇宫光娴直接入了如意宫内,见如画很是派头的坐在书案前,冷笑道:“正所谓狐假虎威!”
如画见光娴入了宫内,便命兰方带着其他宫女退了出去。
“光娴公主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
如画见光娴闯了进来,以为是因自己与陈子亦之事,内心竟有些慌乱,害怕因此而让陈子亦受到伤害。
却不料光娴四周一望说道:“黑妖在哪?”如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听光娴说道:“因缘在哪?”
如画这才明白光娴此番前来是为因缘。
“璃雀如此能耐怎不会自己去找?”如画说完又低头看书,假装视而不见,以为光娴会逼急了与自己斗法,却迟迟不见动静。
光娴原本心高气傲,哪能容忍如画的奚落,只是既已为人并不得不低头。
“我有事需请教因缘,还望如天后将其唤出来!”
如画听光娴这口气很是惊讶,再看其面貌并无气愤的样子,说道:“璃雀何时竟会在我这小狐妖面前低头?”
光娴不想再纠结往日恩怨,并将自己已为人之事如实相告。
如画听的目瞪口呆,对其为了陈子亦而做出的牺牲只能自叹不如。
这时因缘已出现在正殿之内,见如画和光娴甚是和谐,嘲讽道:“小狐妖和璃雀莫非在叙旧?”
光娴见因缘出现也顾不得其他,扑通跪下说道:“师父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师父?难得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师父,有什么事情直说,不必来这一套。”
光娴听罢跪着向前两步拉着因缘的裤脚,说道:“师父,我已是俗人,您可别再与我计较!”
在黑妖的眼里,光娴就是那种为了眼前不计后果的妖孽,又怎肯相信光娴已变成人类。
因缘这样一想运了法力打像光娴,哪知光娴当真不躲,这一掌将光娴打的后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父,您相信我,您一定要救救我!”
因缘见光娴身受重伤的样子,看似不像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