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了一样。
傅洪柱在门口偷听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听见,不禁笑笑道,看来又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然而,这一次他还真就猜错了。
不过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此时脑中也是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鹿缇莹想起一直以来卫偈为自己所做的事,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感动。还有这次,他竟然亲自赶来,要知道这对他来说这是极为冒险的做法,可他还是来了。转念又想着,一旦自己回了鹿州,也是不愿再来京城了,如此就算再舍不得他,那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有道是好聚好散,即使是没有以后了,那也不能让他就这样一直闷闷不乐吧。如此自己的良心又如何过得去。
卫偈却想着,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不断对她付出,可她呢?总是一副自己强行拆散了她和卫南枫,还害死了鹿芸双的样子。在她心里,鹿州排第一,鹿芸双排第二,现在鹿芸双的孩子排第三,卫南枫排第四,然后还有她的那些姐妹和鹿州的百姓。所以这么一数下来,自己连个靠边儿站的位置都没有了吧?
亏得自己还一听见她被人追杀就亲自赶来,连堂堂皇帝的身份和安危都不顾了。到头来呢,她一见到卫南枫就紧紧抱住,哪里有想过自己?身为皇帝,身为男人,自己可真是窝囊啊!
“朕要歇息了,你走吧。”卫偈突然说道,并说着就直接躺下准备睡觉了,来了个直接下逐客令。
鹿缇莹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他,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紧,缓缓起身站起来:“那皇上好好休息,微臣告退。”
听到这话,卫偈心里也是莫名地一哽,差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心道,果然啊,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没一点地位的,是我爱错你了鹿缇莹!
一瞬间简直是万念俱灰。
因为心里太痛,哪里还能好好闭上眼睡觉,卫偈难过地睁开眼睛。
却猛然想起一件事,鹿缇莹不是要走吗,为什么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猛然朝门望去,就看见鹿缇莹站在门后面还看着自己。
卫偈一怔正要起身,一道人影一闪,居然就被鹿缇莹压在了身下。
鹿缇莹像疯了似的压在他身上就是一通狂吻。
卫偈要推开她,可惜两只手都被她按着不能动。
他要骂她,可惜嘴巴被她堵上了。
只有在心里骂:鹿缇莹你个死女人,你真是好大的胆!你知道你非礼的是谁吗?老子是皇帝!是皇帝!
可鹿缇莹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还压在他身上动嘴动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给她看过的那些春宫图让她学到了什么,卫偈只觉得此时的鹿缇莹实在是太会挑逗了,这才短短一会儿自己的身体就被她点燃了。
刚才那些对她的怨愤突然就像攻陷的城墙,不断坍塌,居然还有点醉心于她的侵犯。
鹿缇莹的亲吻和抚摸终于让卫偈丢盔弃甲。
这会儿明明她已经放开他,动手去脱他的衣服,他都只是眼神迷醉地看着她。
等到脱下衣物,她又抱住他,肌肤相亲,立即又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
事到如今,卫偈终于承认自己败了,伸手紧紧抱住她。
“鹿缇莹,你是不是以为每回伤害了朕只要这样朕就会原谅你了?”卫偈还是有点哀伤地道。
鹿缇莹看着他:“当然不是。刚才我本来想出门,可走到门口怎么也抬不起手打开门,而是特别想抱你亲你,所以我就一直看着你,直到发现你也舍不得我走,我才过来。”
“你是个女人,能不能别学风流男人那套。你以为朕是傻子吗,还信你这种甜言蜜语?”卫偈骂道。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你干嘛非就不相信呢?”
“朕就是不相信,你心里根本没有朕的位置,对不对?”
“卫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我心里要是没有你的位置,我会跟你睡吗?你以为我鹿缇莹是一个靠出卖身体混饭吃的人?”
卫偈一愣,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心里还是莫名地有些高兴,又压抑着高兴再次问道:“那我再问你,若我不是皇帝,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看我不高兴主动讨好我?”
鹿缇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好,那你听着,如果你不是皇帝,我鹿缇莹就要定你了。”
卫偈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鹿缇莹捧着他的脸:“如果你不是皇帝,那我就以鹿州骠骑大将军的身份娶你为夫,明白吗?”
卫偈有点不敢相信地道:“真的?”
鹿缇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是说过吗,我爱你,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若是不爱他,怎么会看到他不高兴自己也高兴不起来;
若是不爱他,怎么刚才会连打开门走的勇气都没有。
听到这话卫偈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去,情不自禁地笑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鹿缇莹也如释重负对他笑笑。
两人往彼此一靠近,再次吻住了对方。
而接下来,自然是一帐春暖,琴瑟和鸣。
翌日一早,鹿缇莹先起床离开。过了一会儿卫偈出来,一脸满面春风,一扫前几日脸都像结了冰的样子。
连傅洪柱都不得不再次感叹,确实只有鹿缇莹才能让卫偈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啊。
吃过早饭,卫偈的安排是,前来的两百名御林军中的一半护送他返回京城。然后剩下的一半由卫南枫带领,去余州城中接了孩子后,再护送她们去鹿州。
“朕不得不回去处理政事,就不送你去鹿州了,等朕掌握大权后亲自去鹿州接你,嗯?”卫偈在马车里对鹿缇莹依依不舍地道。
鹿缇莹点点头:“好。”
卫偈伸手抱住她:“自己好好保重。”
“你也一样,不要因为太忙忘了休息,不要因为老婆太多忘了身体。”
“去你的鹿缇莹,你居然敢对朕说这种话。还有,你别以为朕让安逸王送你回去你就能怎样,朕已经下令他送你到城门后就立即回京,不准进鹿州。”卫偈居然道。
鹿缇莹无奈地笑:“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安逸王辛辛苦苦地把我们送到鹿州,都没来得及歇息一下你就要人家转身走,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
“你说朕不近人情?那朕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他手里就近人情了?鹿缇莹,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想给朕戴绿帽子,窗户都没有!你好自为之吧!”
鹿缇莹翻翻白眼,点头道:“行行行,皇上英明,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法眼。那皇上快回宫去吧,我下车了。”
手被一把拉住,卫偈又冷着脸道:“就这么走了,没良心的。”
鹿缇莹想了想,无奈地笑笑,回身过去亲了他一下:“这下有良心了吗?”
“有一点点。”卫偈笑着道,可还是抓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快回去吧,一路小心,回去好好做好你的皇帝。”鹿缇莹劝道。
卫偈瞪她一眼,忽然放开她的手:“滚。”
鹿缇莹笑笑,转身跳下了马车。
傅洪柱立即组织人马出发返回京城。
鹿缇莹站在卫南枫身边,看着他们离去,无奈地叹口气。
“皇兄今早的心情好多了。”卫南枫忽然道。
鹿缇莹脸一热:“他有时候也跟个小孩子似的,还是要人哄一哄。”
“那也要你哄才行啊。”卫南枫又道。
鹿缇莹看向他:“你吃醋了?”
卫南枫笑:“我早都被酸到麻木了。”
鹿缇莹尴尬:“南枫,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看他难受成那样子。”
“干嘛要道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怎么就不能同时爱两个男人呢。”卫南枫居然笑着说道。
鹿缇莹激动得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近了道:“你真的这样想?”
卫南枫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鹿缇莹一脸欣慰,对他竖起拇指:“真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上的男人。”
哥哥对她的爱,连自己都能感受到。从前日离开皇宫开始,一路上他就一句话都没说过,看得卫南枫心里也难受不已。
今早看到他那么高兴,连自己心里都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也想通了,这天下哪有什么非要一定怎么样才对的事。而且,就算自己不赞同不承认或是不接受,也不能改变鹿缇莹确实两个男人都爱,而他们俩也都爱她的事实。
她并非虚情,他们也并非假意。
所以,这不是最好的事吗,应该高兴才对啊,干嘛要不高兴呢?
卫南枫和鹿缇莹带着一百名御林军赶往余州。
凌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凌佩芝高兴得都快疯了。
余州城守也得到了消息,赶紧带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