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茉还没意识到,这会儿她明明最该做的就是闭嘴然后消失!可惜,她也是受宠得太快太突然,还没经历过后宫的千锤百炼就一步登天,所以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不会。以为得到一点圣宠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了。
却忘了他是皇帝,他从来就不会属于任何女人一个人。
卫偈根本都懒得理她,冷冷地问小跳子:“她怎么会进来的?”
小跳子也是一脸惊吓,苦着脸道:“刚才有人来报,奴才已经说了让苏贵嫔在小厅等着的啊。谁知道她会突然跑来这里,还伤了鹿侍卫,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跳子跪在地上自己扇耳光。
卫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头怒视苏红茉一眼,那模样陌生得苏红茉都胆战心惊。
“算了,只是小伤而已,别吓他们了。”鹿缇莹劝道。
卫偈点点头没说什么,可只有小跳子才知道,这个苏贵嫔是完了。至于自己,幸好当时她拿剑刺向鹿侍卫的时候自己叫了一声立了功,不然,这小命儿到此也是要玩完了。
小跳子的猜测很准,当晚,卫偈就让人到后宫传旨,说苏贵嫔擅闯万寿殿,居心叵测,念在其曾伺候皇上的份上,打入冷宫此生不得再近皇上身边伺候。
而小跳子因为那声提醒救了鹿缇莹有功,加上鹿缇莹帮忙求情,罚俸三个月。
翌日,苏红茉被废的消息也传遍了后宫。
皇后杜香婵听到后顿时哈哈大笑,笑罢道:“好啊,好啊,又一只狐狸精被降住了。仗着得了一点圣宠就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还以为她要翻出几朵浪花呢,没想到这才来了个浪头就被打进海里了。还被罚得这么惨,看来这次闯进万寿殿真的惹恼了皇上啊。”
心腹素锦立即回道:“听说当时皇上正在跟侍卫比剑,苏贵嫔,呸,苏狐狸精仗着自己得宠,不顾太监的阻拦冲进去大叫,结果皇上一走神差点被刺伤。随后她还不自知,反倒撒泼大骂侍卫,还拿剑刺伤了侍卫。皇上看到她这样子,怒不可遏,当场就给了她一耳光。”
“好!打得好!像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就该好好收拾收拾。”杜香婵狠狠地道。
说完才想起来,又问道:“对了,陪皇上练剑的侍卫是谁?”
素锦迟疑了一下才道:“就是那个鹿州的蛮女人。”
“皇上还没让她走啊。”杜香婵眉头微蹙道。
“皇上大概也是以前从来没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女人吧,觉得新鲜,所以就放在身边的时间长了一点。不过这么久以来皇上也没宠幸过她,更没提过要纳她入后宫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素锦安慰她道。
听到这话杜香婵不屑地笑笑道:“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皇上若也要,那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对啊,可不是嘛,谁不知道她们鹿州女人都是靠到处抢男人过活的,皇上能忍,皇太后能容吗?”素锦附和笑道。
两人主唱仆随,狠狠将鹿州女人鄙视了一番。
玉华宫,贵妃关玉玚寝宫。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喝红枣桂花粥的关玉玚一脸淡然。
后宫本来就这个样子,从来只听新人笑,哪会记得旧人哭,她早就见惯不怪了。再说卫偈那个人本来就心机深沉,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苏红茉以为比其她嫔妃多得了他几次宠幸就得意忘形,失宠是早晚的事,只是下场居然会这么惨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心腹翠娥立即又把从外面打听到的内幕说给她听,内容跟素锦禀报皇后的差不多。
“伤了侍卫?哪个侍卫?”关玉玚放下勺子纳闷地问。
“就是杀死皇上爱虎的鹿州女人。”翠娥回道。
关玉玚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这么重的惩罚一个贵嫔……”
“奴婢觉得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女侍卫吧,主要还是苏红茉目中无人,竟然敢擅闯万寿殿。她也不想想万寿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上的寝宫啊。要是谁都可以乱闯,那皇上的威严和安全何在?真是不知轻重,活该被贬。”翠娥说道。
关玉玚却并没有表示赞同她的话,而是想了想苏红茉的模样和鹿缇莹的模样,忽然发现两人竟有几分貌似。
不禁暗惊道:怎么可能,难道说这次卫偈是动了真情?
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将人收入后宫呢,这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啊。
关玉玚眉头微蹙,纵然她有几分冰雪聪明,也想不通卫偈和鹿缇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晚上,万寿殿。
因为鹿缇莹受了伤,所以卫偈“很好心”的将她留在了自己的寝宫随时让太医给她换药。
不过对于他这份居心叵测的好心,鹿缇莹自然是不会太感激的。
还故意开他玩笑道:“皇上您还是放微臣回去吧,不然,您的几百个老婆中了十个八个又闯进来,微臣的胳膊可只有两条啊。”只有她不知道苏红茉被打入冷宫的事。
正拿着她的手仔细帮她检查包扎的卫偈看向她,刮刮她的鼻子道:“你这伶牙俐齿的嘴巴什么时候才能给朕好好闭上呢,难道非要朕用嘴巴十二个时辰给你堵住?”
鹿缇莹落败地赶紧把头别开道:“行行行,微臣这就自己闭上。”
卫偈往前一倾身,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行迫使她把头转回来看着自己,放开深吸一口气道:“朕虽然有很多嫔妃,但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跟心爱之人开心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你是第一个。朕跟你在一起真的感觉很自在很开心,鹿缇莹,你跟朕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鹿缇莹立即道。
卫偈有点不满地看着她:“干嘛回答这么快,听起来一点也不真心。”
看他生气了,鹿缇莹笑笑,倾身上前主动抱住他哄道:“啧啧,刚刚不还说跟我在一起开心吗,怎么转眼就生气了。你这样才一点也不真心。”
卫偈严肃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别开头深吸一口气道:“朕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觉得开心,有时候又觉得不开心。”又看向她,“因为总觉得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总觉得你对朕只是逢场作戏。这种感觉真的不好,让朕觉得很无力,就像朕小时候如履薄冰地坐着太子之位一样。朕讨厌这种感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鹿缇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如此坦率地承认自己的失落和无力。
坐回来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鹿缇莹拿过他的手放到手里,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卫偈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朕不想听对不起,朕要的是你的心。给朕你的心,朕绝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