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也真是,你哪怕弄个美籍华人的身份呢?
此人姜子牙,美国西雅图人士,好不好——别人一看这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执着追求的样板人物,谁还会怀疑?
现在可好,直接到了派出所了,那可是身份证都要核实的地儿啊,据说现在全国联网,你就说自己是哪个自治州的都不好使,还有邓婵玉叫什么来着,好像付一凡说她叫邓玉,别说邓玉,和田玉也没戏,要查户籍,那得去商朝。
再说这派出所,你保人也好,托关系也罢,你首先得有关系,这关系不是说你认识就成,要那样的话,王保保在各基层派出所还是很有人脉的,这关系它和进派出所的次数不成正比!
王保保正急得团团转,忽听有人叫他:“喂,究竟怎么了?”
王保保抬头一看,是苏菲。
“没啥没啥!”王保保企图掩饰。
“还没啥?这啥啥啥都写脸上了,你说没啥?”
“真没啥!”王保保下意识地摩挲了把脸。
“哼,不说实话,那我可真不帮你了——”苏菲语带威胁。
“帮我?就你?”王保保怀疑。
苏菲愤怒中又有几分傲娇:“哼,瞧不起人,知道我是做什么吗?”
苏菲是做什么的?
王保保思前想后,别说,从偶遇到坐车再到丧权辱国签订城下之盟,还真没谈过这个问题,看这丫头大包大揽的样子,没准能有认识的人?
“那你说说,你是做什么的?”王保保都没注意自己语气里带着的希冀。
“我嘛——”苏菲拉长声调。
“嗯嗯——做什么的呢?”王保保期盼。
“我不告诉你!哈哈!”苏菲调皮地眨眨眼。
王保保吐血,感情你这又铺垫又渲染的就是为了玩我啊!
怒了,不就是找人嘛,联系下大缸,他那儿来往的人多,或者凤姐也成,凤姐夫的姐夫可是这座城市的——哼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
王保保怒气冲冲心事重重地要进屋,“哎——这就生气啦,真小气,呶——”苏菲一边编排着王保保的不是,一边飞出一张名片。
名片旋转着正打在王保保的胸口,还挺疼,难道这丫头周润发的《赌神》看多了,经常练习这一手?
王保保一手揉着胸口,一手捏着名片仔细观瞧:一张黑白卡,上面几个黑白色大字,《时光》实习记者苏菲。
《时光》王保保还是很熟悉的,这是这座城市日报社下属的一份刊物,定位十分混乱,新闻也登,旧闻也刊,特别对民间这些鸡毛蒜皮,琐记轶事感兴趣,原来无聊的时候赵一彪还给兄弟们买过一段当《故事会》看。
“实习记者?”王保保着重咬住定语。
苏菲一把抢过名片:“那也是记者,本小姐现在也算是半个无冕之王,说说,遇到什么难事啦?”
王保保也是病急乱投医,好歹是个记者啊,怎么着比自己这个小经理有话语权,于是巴拉巴拉这么一说,苏菲登时义愤填膺:“耍流氓就该挨揍,我觉得打得好,这你怕什么啊,理全在你这边呢?”
王保保尴尬道:“这不是派出所没熟人,怕去了吃亏嘛,那群寻衅滋事的和派出所都熟——”
“那你应该更熟,我听表哥说,你也经常寻衅滋事——”小丫头挑挑眉梢。
王保保暗骂人妖胜,只得无奈地解释道:“那是以前,也是公司工作性质决定的,现在我大小也是个经理,早就改邪——呃,浪子——呸,不干那些幼稚的事儿了!”
苏菲歪歪头:“姑且信你一回,我和你一起去,公平办案也就算了,徇私枉法,我就曝光他们!”
说办就办,王保保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子,连珠炮一般:“爸妈,我公司有点事情,员工和人打架了,我需要去趟派出所!”说完拉起已然有点迷糊的姜子牙,“姜哥和我一起走!”
旁边苏菲也插嘴道:“我也和小保一起去。”
说完三人风是风火是火地就出了门,弄得王运东夫妇和东方婶面面相觑,赵秀青望望王运东,又看看东方婶,从兜里慢慢摸出个红包:“这个还没给孩子呢!”
王保保出了院子,坐进驾驶室,打着了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稍微思考了一下,明白过来了,自己喝酒了,最近酒驾查得可是非常紧,再说就自己这二把刀的水平,加上这杯金剑南,那就是一马路杀手啊。
王保保把目光投向苏菲:“你——能开吗?”语气中充满希冀与忐忑。
苏菲小鼻子一耸:“哼,把那个‘吗’字去了吧,姐可是老司机!”
说着换下王保保,一脚油门,捷达以离弦之箭一般的速度疾驰而去。
苏菲的车技还真不是盖的,王保保一路上只听见轰油门的声音,就没见她减过速,从来没有系安全带习惯的他自己悄悄把安全带系上了。
市区,即便是中午吃饭时间,也称得上车水马龙——呃,领会精神就好,车有的是,马很少见,苏菲在这样的车流中时速都上了一百。
王保保冷汗就没停过,不要钱似地流,说好听点这丫头是艺高人胆大,说难听点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草菅人命。
这次计划外飙车让王保保对苏菲有了更深的认识和进一步敬而远之的想法。
不过好处还是有的,那就是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中间还等了两个红灯。
广场派出所,辖区涵盖整个中心广场及周边小区,这个派出所王保保跟随彪哥来过两次,只知道所长姓张。
还没到门口,王保保就望见郑伦正在那儿东张西望,一副等人的焦急模样。
“小保——”发现了王保保的郑伦连颠带跑地过来,“你可来了,九叔和陈奇他们在里面呢。”
王保保一边急步往里走,一边扭头问郑伦:“付一凡怎么样了,邓——玉呢?”
“付一凡没事,就是脸上挂了点彩,邓玉——玉——”郑伦突然有点结巴。
王保保登时急了:“怎么了啊究竟?”
郑伦镇定了下:“邓玉和这里的官差动了手,被捆起来了,说她妨碍公务!”
王保保脑袋“嗡”了一声,这妨碍公务要比打架斗殴严重多了,打架斗殴一看己方是否占理,二看后果是否严重,总而言之,可操作空间很大。
妨碍公务就不同了,有个这个帽子,第一说明不占理了;第二说明警察或者说官方对你有意见了,这后面就难办了。
王保保不禁暗自埋怨邓婵玉不懂事,不过转念一想,邓婵玉要是明白这派出所的情况才是咄咄怪事,人家好歹也是一军区司令家的小姐,嫁的起码也是校级军官,估计脾气也得是公主级别的。
这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