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一股血腥味入嘴,让莫向晚整个人都懵掉了。
“伯母,痛痛,好痛,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莫向晚哭着哀求道。
“不行,今天你打我的狗,我也非要打死你。”
说着,张小倩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一倍,疼得莫向晚龇牙咧嘴。
蓦然,被尘封在她记忆中的,儿时那些被打的画面也全部闪现了出来。
“我让你不要打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放手啊!”
“打我的狗,我得替我的狗打回来。”
张小倩丝毫没有注意到莫向晚的变化,低喝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混蛋,你敢打我,让你别打了,你还敢打我,你给我去死吧!”
莫向晚大喊一声,终于,她忍无可忍,一把拽住张小倩的手,用力的甩开。
“哎呀,我的腰啊!好痛啊……”
张小倩低呼一声,随即抬起头来看向了眸眼猩红,怒瞪着她的莫向晚,当即被吓住了。
然而,没给张小倩多余的考虑时间,下一秒,莫向晚直接扑过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用力,再用力!发起狠的模样,大有直接掐死她的架势。
看着莫向晚是真的怒了,且无半点要放开她的意思,怕死的张小倩一边用手想要扳开莫向晚的手,一边哑着嗓子大喊道:“奕茹,救命啊,打人了,救命啊……”
“嫂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妈,你在掐下去,她就真的没命了!嫂子,你听话啊,你快放开我妈,放开她啊……”
听到喊声跑过来的江奕茹用尽全力想要拉开莫向晚,但是却怎么也拉不开。
“奕茹,救命,快救我,救命啊!”张小倩一边求救,一边断断续续的哭喊着求饶,“莫向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这一秒,当死神降临的时候,张小倩才发现,她多不想死,如果可以重来,她不要什么狗屁媳妇,和狗屁托比,只要让她活着,让她活着就好了!
“莫向晚,算我求你了,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不该给你的汤里放太多的盐,也不该给你添身衣物里放辣椒粉,不该每天折磨你,让你给我手洗衣服,也不该用你的牙刷去刷马桶,又给你放回去,我……”
随着莫向晚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张小倩后面的话也戛然而止,脸色青白相间更是难看了几分,而当这边几人乱作一团的时候,轮椅上的季晓情眸底划过一丝冷意,并无出手帮忙的意思。
她想莫向晚要是能够直接掐死张小倩,那样一来,她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蓦然,听得楼下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收回心思,忙转动着轮椅过去帮忙。
“晚晚,你快放开伯母,你这样下去,会掐死她的,你听到没有?快放手啊!”
楼上哭喊声闹成一片,楼下刚刚进门的江展逸便发现了不对劲,鞋都没来得及换,疾步上楼,便看见几人围在一起的画面。
眼见江展逸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季晓情抓住莫向晚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她的长指甲掐进了莫向晚的肉里去,疼得她不行,单手猛的一甩,直将季晓情从轮椅上甩得跌倒在地。
“啊,好痛……”季晓情尖叫一声,看到门边的江展逸不为所动后,便大声求救起来,“阿逸,快救命啊!晚晚她想掐死伯母。”
闻言,江展逸快步走近,一把扶起季晓情坐到沙发上,才走过去试图拉开莫向晚,却是怎么也拉不开,眼看张小倩的脸色已经转白,呼吸都已经不顺畅了起来。
无奈之际,他对着莫向晚的脖颈一掌劈了下去,愣是直接将她劈晕了过去。
看着身子往旁边倒去的莫向晚,江展逸一把便将她整个身子捞进了怀中。
“妈,妈,你怎么样?”
得救的张小倩一连呼吸了两大口新鲜空气,才喘过了那口气,知道江奕茹再度开口问她怎么样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当瞥见莫向晚在江展逸怀中昏睡过去之后,她的火爆脾气当即就上来了。
“贱人,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张小倩发狠道,抡着手臂就要扇过来,刚在半空中,就被江展逸单手截住了。
“阿逸,你拦着我干什么?”
“晚晚,不是那种随便就动手的人,如果你真要等,也等晚晚醒过来,等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之后,再打也不迟。”江展逸驽定道,话语里满是对莫向晚的信任,而他的言外之意也很明白,这件事绝不是像他刚才看到的那样。
可惜,这个时候,某个陷入昏迷的女人听不到,如果听到,必然也会感动得大哭。
“阿逸,我可是你妈,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妈也怀疑?”
“今晚上的事情,总得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吗?何况就算是给犯人定刑前,也得有个过程,所以,一切的事情,我想等晚晚醒了再说。”
面无表情的说完,江展逸一把抱起地上的莫向晚,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上了车后,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去。
“张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逸少,根据目前检测出的这些数据,少夫人似乎有大量服用精神类药物,我猜想她可能在精神上有些不正常,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们还得等她醒了之后,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够确定。”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医生。”
张林知道江展逸是在间接的下逐客令,顿了顿才说,“逸少,至于少夫人身上那些皮外伤,擦些消肿药就没事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去隔壁病房给老夫人和季小姐看看伤势!你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江展逸轻轻的点了点头,张林很是识趣的转身就走,看着开了又合的房门,他才拉了拉椅子坐到了床沿,看着莫向晚那张恬静的睡容发呆。
此时,正做着恶梦的莫向晚开始睡得不安稳起来,脑袋动来动去不说,就连手也开始各种折腾,被子几下便被她一脚踢得掉在了床下。
“莫向晚,你什么时候睡觉能够安分一点?”
江展逸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才替莫向晚掖了掖被子,然而,他的手正打算抽回,却不料莫向晚突然抱住了他的手,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别打我,我让你别打我,你放手,我让你放手啊,你这个混蛋!”
“莫向晚,你醒醒?你是在做噩梦,你听到没有?快醒醒?”
江展逸的呼喊声,莫向晚却是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却也似有似无的将江展逸的喊声当成了梦境的一部分。
因为江展逸的手正在拍打着她的脸,此时,做梦的她就被人一阵毒打,一下子,真假现实分不清的她不由得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混蛋,你到底放不放手?好,你不放手是吧!看我不咬死你这个混蛋。”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正想叫醒莫向晚的江展逸手本能的一缩,却不料她突然微微弓着身子,就在他缩回手慢一拍的时间中,莫向晚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嘶……”江展逸极力的克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股血腥味入嘴,莫向晚睁开眼睛的瞬间,先是迎面对上江展逸那双无奈又满是柔情的眸子里,随即就发现她自己正狠狠的咬着江展逸的手臂。
“啊……”莫向晚惊恐的叫了一声,手上也快速的放开了江展逸的手。
收回手,看了看手臂上一排深然的牙印,江展逸气恼,可看着床上有些无辜的莫向晚,心底的火焰虽然还在蹭蹭上涨,对着这样小女人的他又实在是发不下去那个脾气。
“莫向晚,我严重怀疑你不是属猪,应该是属狗的才对。”
“对,对不起!”莫向晚垂着头含糊不清的道歉。
如果眼睛可以喷火,就凭江展逸刚才那一下下,这会儿她估计都已经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其实她都没有搞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她明明记得她在江家,然后在自己的卧房的床上发现一只狗,就和那只狗玩起了追逐赛,再然后,她怎么睡过去的?怎么醒过来,就又到了医院了?
江展逸按了床头上的护士铃,冷冷的扫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莫向晚,随手抽了一张纸递到她的面前,见她抬起头来木讷的看着自己,又才耐着性子去擦她嘴角上的血迹。
“平常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吃我肉,和我的血,现在这两样,你都做到了,老实说,我的血什么味道?是幸福的还是感动的?”
“难以入口。”莫向晚直接甩了四个字过去。
闻言,江展逸突然将纸巾塞到了莫向晚的手中,“自己擦。”
“江展逸,你到底哪根筋又搭得不对?”
愤怒的莫向晚没好气的谩骂了一句,见江展逸冷着脸不理睬她,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随即又若无其事的下床,去洗手间喝了两口水漱了漱口,才重新坐到了病床上。
她刚坐下,江展逸那恶魔的声音又随之飘来。
“莫向晚,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
看着扔到面前的医药箱,又看了看江展逸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说:“刚才护士不是来过吗?你干嘛不让她给你处理?”
“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给你一个练习学会包扎伤口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我不需要这种机会。”
莫向晚冷冷的说道,这种没事找事做,除非她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我这伤口是你咬伤的,于情于理,你都得处理一下吧!而且现在都还流着血,你真想我英年早逝,然后你守活寡不成?”
莫向晚抬头看了一眼江展逸,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自己,随即咂了咂嘴,极不情愿的开始为他处理起伤口来。
虽然是个很小的伤口,她处理得细心,江展逸也看得认真,眼见手臂上的伤口被莫向晚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就好像他的心被这个女人缠绕着一般,心底划过一丝温暖。
“伤口包好了,虽然是小伤,还是不要沾到水,省得到时候恶化就麻烦了,最麻烦的还是留疤,那很难看的。”莫向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专业术语嘱咐道。
江展逸突然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试探性的出声问道:“你最近在吃精神类的药物吗?”
以为是和她晕倒出现在这间医院有关,稍作犹豫,莫向晚便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从我爸妈离开我之后,我的意识都处于奔溃的边缘,常常精神紧张,睡觉的时候也总会是半夜里梦到那一幕醒过来,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吃安眠药来帮助睡觉,随着我慢慢长大,在遇到卓启睿之后,虽然我也有做梦或者是呓语的情况,但是我不再依靠安眠药也能够入睡。”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精神恍惚得厉害,半夜里总是做噩梦,睡不好,所以,我最近这几天睡觉前都有悄悄的吃一粒安眠药,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吃了那药,我虽然睡得安稳了,但是我总感觉我最近的精神比较恍惚,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对了,我明明记得当时我正在屋内被一只狗追赶,然后就被你妈打了一顿,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恩,后面的事情我好像有些模糊得记不清了,江展逸,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吗?”
“恩!”江展逸模棱两可的低声回答,见莫向晚并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他也并未主动说起刚才的事情,伸手拿过她手上收拾好的东西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想到医生说的话,他试探性的问出声。
“莫向晚,你刚刚就连做梦都叫着人放开你?还把现实和梦境连锁起来,你小时候有被人打得很严重的经历?”
江展逸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放在平时,莫向晚肯定懒得理他,也许是一个人孤独久了,需要一个知心的人说说话,在江展逸好奇外加几分期待的眼神中,她又点了点头。
眼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才谈起那些很早之前她都不愿意在提及的往事。
“自我父母不在,我住到莫家之后,加上忍气吞声的性子,就经常挨郭美玲的打,那时候我总怕叔叔太过担心,太过为难,就也总是没有说出被打的事情来,常常一个人舔伤口,如果不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他那张脸到底有多假,不过还好我全身肌肤的愈合能力极强,这么多年下来,身上也并未留下多少疤痕。”
“当然,挨打挨骂于我而言是家常便饭,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我记忆深刻,真要说起来,还得扯到几年前了,那年,我当时正在美国半工半读,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走了****运,有天下夜班回家,直接成了夹心饼干,被人开车撞得脚受伤了不说,因为声带受伤,动了手术之后,连我原本的声音都没有了。”
“半个月后,声称那混蛋的家属来了,还利用关系整我,我倒霉的照顾了那个人很久,没有得到一句谢谢就算了,还倒贴了不少医药费,害得我连医治自己的伤的钱都没有了,结果,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便把我直接赶出了医院。”
“那天晚上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打不到车,就走路回家,结果半路上被一个小混混拦住,我怕他对我不利,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给他了,本想着他会放我一马,没想到那混蛋还想着玷污我,我哭喊着求救,但是我那时候刚刚做完手术,声带受损,没人听得到我的声音,那小混混对我一顿暴打,在我毫无还手之力后,便对我上下其手起来。”
“最后,我想着如果自己被玷污,必然会受到人们异样的眼光,与其承受那种痛苦,还不让我去死,当时,我就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那男的手咬了一口,一脚踢到了他的重要部位,翻身而上,对着他又打又踢,见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我头也不回的跑了,那一天的经历就和当初我爸妈离开我时一样,在我的心底落下了阴影,偶尔做梦都会梦到那一幕。”
莫向晚用最为平淡的话语叙述着,其实她刚才说的是她这些年脑海里一直清晰记得的画面,但是就在刚才提起的瞬间,脑海中划过某些画面,让她有些怀疑起她一直都因为屈辱和担心害怕而不敢去回想的往事。
见江展逸定定的看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莫向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江展逸,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亦或者是想从你身上得到其他,这一刻,我只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当一个能够说知心话的人,自然,你也不必说安慰我的话,因为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觉得委屈和吃亏,要知道,我当初的第一次可是你给霸占的。”
听她这么一席话,江展逸俊挺的眉宇微蹙,本是想说点什么,见莫向晚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便觉得在这上面多加深究也不大好,当即转移开了话题。
“莫向晚,你很怕狗吗?”
“江展逸,我发现你今晚上话特别多!这没道理啊!”
莫向晚扁着嘴嘟哝了一句,不过还是一五一十毫不保留的回答。
“只要是毛茸茸的东西,我都害怕!特别是超大号的狗。”
“为什么会怕狗?”江展逸追问道,那一副讶异的表情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恩恩,说了这么久,口好像有些干了!”
莫向晚的话刚落,江展逸便利索的端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如此勤快的江展逸,莫向晚是彻底的服了,本着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惦记,喝了口水后,又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起来。
“怕狗这事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了,我6岁那年,我们班有个家里特别有钱,又特别臭屁的小子,但是每次考试下来的成绩总是第一名,结果有一次,我考试超过了他的成绩,成了班里第一名,那男的不服气,就开始各种折腾我,都被我给反整了回去。”
“后来,那小子为了教训我,就把他家的那只藏獒幼崽给带到了学校,别人抱它摸它都没事,就我摸它的时候,那藏獒幼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狂了,对着我的手就是一口咬了下去,然后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就这样,我突然对各种宠物过敏,而且还很讨厌宠物。”
莫向晚扁着嘴说道,颇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想到狗,突然又想起他们床上那只超大号狗,忙追问道:“对了,昨天家里那只狗,谁的?怎么会跑到我们的床上去?”
“那只狗是我妈的宠物,真要说起来,那只狗比我还受宠。”
江展逸似笑非笑的说道,见莫向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顿了顿他才继续说:“从小到大,我妈都不怎么喜欢我,我在她眼里而言,还不如那只狗可爱,所以,这也是我们关系紧张的原因,至于我如今处处迁就她,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是我妈,看在她十月怀胎的份上,只要不过分,能原谅的,我都会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去试着原谅她。”
“呵呵,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有些人知道你是在为她着想还好,如果一根筋的以为全世界都欠了她,那种人无论你怎么迁就,她都死性不改,那样下去,你们之间也永远都不会有感情的。”莫向晚冷声道。
不过分,就去找一个理由去原谅,呵呵,真是可笑,那当初卓启睿冲进员工宿舍想对她预谋不轨那件事,她可是一清二楚的知道那就是张小倩干的,结果,这个男人却从未和她提起只言片语,说到底,在他的心里,还是他的妈妈比较重要一些吧。
“是这样吗?莫向晚,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说我和我妈,那你说说,我和她之间到最后会不会有感情存在?她会不会正眼看待我这个儿子?”
“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看得很透彻呢!”
“我是看得透彻不错,但那也是这件事与我无关我才看得透彻,我现在是身在迷局中,不是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就是这么个现象,你明白了吗?”
莫向晚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对上江展逸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眸,随即想到那些烦心的事情,不由得觉得有些累。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困了,就先睡觉了。”
说话间,莫向晚逃也似的倒下去,结果刚倒下去就感觉左侧脖子位置很痛,用暗劲微微动了几下,还是很痛的感觉,她一下子有些懵了!
还不等她细细回想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蓦然,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画面,就好像是以快进看一场电影那般,随着这些画面悠然的出现,她的头忽然痛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脑袋下一秒就会爆炸了一样。
“啊……我的头好痛,好痛啊……”
“莫向晚,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江展逸喊了两声,莫向晚没理他,依旧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看到这,他先是狠狠的按了几下护士铃,随即又才跑出了病房,大声喊着救命。
很快,医生和护士们闻风赶来,见莫向晚面色痛苦在床上滚来滚去,无奈之下,只得给她打了镇定剂和止痛针。
“张医生,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逸少,根据报告来看,少夫人一切正常,脑内更是没有什么异象,我想,她这样的话,极有可能是早些年发生车祸之内的,撞伤了脑袋,然后造成选择性失忆,这种存在是在某一种不特定的刺激下,就会水到渠成的全部想起来,少夫人的情况和这种现象极为类似,但是我们也不敢妄断,刚刚咨询过少夫人,她说她并没有失去记忆,也没有忘记什么人,更没有出什么车祸之类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我问你,她这头疼的情况还会再发生吗?”
张林看了江展逸一眼,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我每年给你们医生资助那么多钱,你们都用来做什么了,现在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滚蛋,通通给我滚蛋!”
江展逸突然扯开嗓子大喝道,吓得那些医生和护士们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直接拎拳头揍他们,一个二个都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一行人出去后,江展逸才重新回到了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莫向晚,好半响,他才柔声问道:“晚晚,头还像刚才那样疼吗?”
莫向晚冲着他木讷的摇了摇头,现在她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疼,还是因为打了止痛针的缘故才不疼,总之,她再也不想尝试刚才那种痛了。
江展逸突然拿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边,蹭了蹭,见莫向晚不为所动,他才伸出另一只手却摸了摸她的脸颊,将眼角那一滴晶莹擦掉。
“晚晚,医生说你可能是发生过车祸之类的,可是你又说不知道,我现在突然很想知道,你以前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为什么在你身上会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莫向晚半天不说话,就在江展逸以为她不会再说的时候,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在我的感知里,就是为了生活而上班,余下的就是睡觉,更多的就是想想记忆中爸爸和妈妈那最为模糊的影像,我努力的唯一目标就是拿回海华,这个原本属于我莫家的公司。”
“晚晚,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以后都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了,从今以后,你的生活中有我,我会陪在你身边,和你分享喜怒哀乐,以后的日子里,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我们结婚,然后在生一个孩子,给孩子一个温暖健康的家,你说好不好?”
莫向晚本能的摇了摇头,刚摇了两下,最后,她又突然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如果逃避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现在她愿意选择面对,又或许更是在被动的选择这种顺其自然,她于江展逸之间,可除了嘴上讨厌以外,心底他的每一分好,她都记得很清楚。
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不管之前如何,这以后,她甘愿入他之怀。
哪怕江展逸对她总是一副若即若离,颇有种隔雾看山,朦胧得不知真面目如何,这一次,就算是毒药,她也甘愿服下,她是真的累了,不仅需要一张长期饭票,还需要一个人能够时时刻刻关心她,想要索取的温暖再也不是只有在梦里才可以得到。
“晚晚,我们约定好这辈子都不离不弃。”
说完,江展逸一把将莫向晚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她不知道,当她摇头的那一秒,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全世界突然又从黑暗变成了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