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606的房门被敲响,一身长衫的江涛出现在了玻璃窗户上。
于是放下镜子穿上衣服一气呵成,脚下马达一发动,方铭就到了门口,抬手开了门,道:“学长好。”
江涛脸色有些僵,手里抓得药酒和药膏不知道怎么放了……这个刚刚被南夏踢了一脚的男孩子,现在却是这样的活跃,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他的背上,只有一个略微发红的脚印子而已啊。
方铭笑道:“学长进来坐。”
江涛“哦”了一声,略显尴尬的说道:“今天南夏不小心,踢了你一脚,我怕你伤了,这不带了点药酒……”
方铭哈哈笑道:“学长你太小心了,南夏学姐只不过踢了我一脚罢了。你看,青也不青,肿也不肿的,算是啥?没事的,没事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都是从小练到大的,哪有这么脆的?”
江涛呵呵一笑,道:“方铭同学是会家子,而且功夫极高,我是知道的。不过终究是过意不去,这瓶药酒就放在你那里。生活里难免磕磕碰碰的,就算方铭同学不用,舍友们也难免有一时之需。淮阴江家别的不敢说,跌打药酒算是一绝。”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难免磕磕碰碰都搬出来了,再不收下,只怕江涛就要发飙了,送礼不收,这毕竟是让人伤面子的事。于是大手一挥,道:“江学长的好意,那方铭就收下了。谢谢学长。曾经听太极门的赵老爷子说起过,淮阴江家从江四平老爷子而后,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今天看了看江学长的身手,果然不错。”
“你认识赵老爷子?”江涛用几乎是吼一样的声音喊道,随即才意识的自己有些失态,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掩饰一下尴尬。
方铭掏了掏耳朵,道:“认识……今年暑假,在伍豪的带领下,去见过赵老爷子。很和蔼的一个小老头。”
“伍豪?”江涛在浙清上了一年大学,伍豪的名头,自己还是听过的,“就是那个拳台无敌的那个伍豪?你也认识他?”
“嗯……”方铭点了点头,“我的手下败将……”
江涛很想当场暴走。颤抖着的双手过了许久才安定下来,却反手扣住了方铭的手腕,道:“你有没有时间,有没有时间!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我请你去我们社团做客,我们有办公室的,我请你喝茶,我们聊聊功夫,好好聊聊……”
方铭想抽手,可是江涛却抓得越来越紧。抬头看了看江涛求贤若渴的表情,却又不忍心拒绝的。只得点了点头,道:“成,那今晚的活动我就请个假……不过,我要带一个人。”
“带谁?”江涛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紧了方铭的手腕,“是不是和我对战的那个,是不是?”
“是是是……”方铭连连点头,“就是他!”
“好,带,带上,带上!”江涛乐的蹦了起来。
国球推广协会办公室。
“我从第一天见南学姐,我就知道她是练功夫的。哪怕她只是看起来像是一个经常运动的人,但是我能看到她具体是做什么的。”
“一个拳面有偏黑的皮肤,甚至可以称为老茧的皮肤,绝对不可能是单纯锻炼就能产生的。因为那里是不会主动接触物体的地方。你们可以伸出手,看看你们拳面上的老茧。当然,江学长是练咏春的,不单单拳面,小臂上的肌肉和皮肤,也硬了很多了吧。”
“就拿我们喝茶来说,”方铭举了举茶杯,里面的茶叶是金骏眉,“你每天都摸着茶杯,可是也没有看见手指为此长出老茧。当然,这自然说是次数不够和力度不够,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人的拳面上,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老茧?能一直把力度和摩擦撞击放在拳面上,除了功夫,我想不到什么。”
“拳击散打格斗都是功夫,不只有中国武术是功夫。功夫最大的特点就是利用肢体造成破坏。”方铭将一口茶徐徐饮下,还特地咕嘟了一声。平溪就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方铭装逼。
“但是……”方铭摇了摇头,“力道的作用永远是相互的。你打出多少劲道,劲道也会反噬回来。在接触的一刹那,你的筋络,肌肉,骨骼,都会收到同样的打击。用更确切的话来说,那叫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是你会问,为何我感觉不到。老话说,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就是因为你们练了功。你可以保证在遭受同样的力道打击时,你可以无所谓的将劲道化消。可是这种化消,却并不是真的化消。”
“就像这个茶杯。”方铭将喝干了茶水的茶杯攥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