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方铭晃了晃脑袋就把这个念头甩在脑后。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手？
平溪笑道：“那不是奉你为武林盟主，还能是啥？”
方铭笑道：“若不是让我当武林盟主，那就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内江湖那一疙瘩的人，向来是和三家九门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的。”
平溪看了看他，道：“你这一口的东北大碴子味，跟老大学坏了不成？”
方铭笑了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只是说，不是来示好的，那就是别有所图。方铭，这一群人实力不俗，虽然不像鱼家那样明目张胆，但是却绝对是一方不可忽视的力量。”
平溪点了点头，道：“但愿吧。希望他们不是我们的麻烦。要知道，他们也不想惹麻烦。”
方铭笑了一声，道：“那就难说了。那一群人，哼，你之前也说过了。他们一个个自诩为正统门派，多少年了，妄自尊大的习惯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任意一属，却远比他们厉害的多得多的老鬼，你想，他们能忍得了么？”
平溪叹了口气，道：“怎么一个个的都想来找咱们麻烦。大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好么？”
方铭歪了歪头，道：“你想安安生生，他们却觉得这是对他们不利的一件事，不管是地位还是名声。一种不合理的存在，或者是突然出现的一种新情景，就势必会引起他们的群起而攻之。不止是动物，人也有领域意识，而且只强不弱。”
平溪抽了抽鼻子，道：“一步路，一步走好了。凭咱哥俩现在的实力，早就可以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了。还怕他们个卵？”
方铭上下打量着平溪，似乎是在看一桩很有趣的事。直到平溪被他看的不自在，出口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方铭笑道：“平溪，我问你，阻挡我们的，或者说要让我们缚手缚脚的，都应该遇而杀之么？”
平溪愣了一愣，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既然是敌人，自然是要杀。”
方铭苦笑道：“那杀完之后呢？”
平溪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意思？”
方铭道：“仇念是杀不干净的。我们要做的，是一个新的秩序，而不是把与我们相违的一概而杀之。那样做，不是建立新的秩序，而是一场纯粹的屠杀与清洗运动。”
平溪却摇了摇头，道：“可是无法清本溯源，又如何可以建立一个真正的新的秩序？难不成用下一个千百年，去改变上一个千百年的潜移默化么？嘿，等你的潜移默化真的成了，下一个新的秩序也该到了。”
方铭缓缓叹了口气，道：“一个秩序永远不可能成为万世之准则。我只求我这一世能成师父心愿，护万民周全，剩下的，不去想也罢。”
平溪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却终究是摇了摇头，道：“随你，反正你是有主见的。我就帮一下忙好了。”
方铭看着平溪，道：“平溪……这件事已经不止是你在帮忙。这是一个大泥潭，你已经陷入泥沼之中，如果你一直想着只是帮帮忙，那决计不会是一件顺心应手的事。”
平溪挺直了胸膛，道：“所以说，你把我教导出来，只是为了让我遵从着你的意思，做一件我看起来无法理解的事，对不对？”
方铭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平溪哼了一声，道：“就凭你平日里做什么事，都不曾与我商量。仅此一点，我就足能够这样去想！”
方铭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和你讲的必要啊。这样做是最合理，最正确的。我自己就足以确定，不需要和你商量，让你费心思。再者说来，你觉得我多少次的判断，有哪一次是错误的？”
“所以……”平溪哼了一声，“这就是你刚愎自用的借口？因为你什么都是对的，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和人讲？”
方铭挑了挑眉毛，道：“也就是说，你早就觉得不应该了？”
“不错！”平溪往前走上了一步，道：“至少我觉得，这样不应该。”
方铭点了点头，道：“那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晓得，你是不同意这样做的。”
平溪苦笑道：“你不是说，你的长处是对万物的感知么？我以为，你会感知的到。”
方铭点了点头，道：“可是人心却是最难把握和感知的东西。我不是神明，如何能做到什么东西都能尽入法眼？”
说着说，他的手指点在了平溪的胸膛上，缓缓的说道：“就像你今天假装被控，我就没有看出来。总有些事情是我无法把握的。就像你无法控制我一样，我也无法尽数感知到你。那怕你我之间的配合再默契。”
平溪两只眼睛似乎在露着光，盯在方铭的脸上，不住的流转着神情。
方铭的指尖用了几分力道，戳着平溪的胸膛说道：“这颗心很危险，如果你不能好好收一下的话，你可能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大魔神。而我，只可能是饲养这条恶龙的始作俑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