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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天大的误会

校门口事件后,阮小七有好几天没来上课。虽然身边少了个恶霸,但凌霜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她总觉得身边时时有人不怀好意在瞪着她看,自己这算那门子的扫把星,明明就是一颗霉星吧,霉的满脸尘霜,霉的心里长苔……

凌枫的信却是一封接一封,口口声声劝她回家,字字语语都是思念与相信。凌霜苦笑,如果他真的有胆,如果他真的有心,守在校门口等她是办法吧?学校里见人就打听是办法吧?

心里虽然纠结,既期望他这样勇敢,又怕承担不起后果。有时候凌霜会偷偷地想,如果他真的胆敢不顾一切,那她更不会退缩。

可惜她知道凌枫不会,他从小就谨慎,懂得事事迂回周旋,在这件事上,他仍然相信只要凌霜回去,他总会有办法哄好冯湘莲的。如此聪明的他,也因这无法割舍的亲眼而蒙了双眼,凌霜是冯湘莲心中的那根刺,威胁到她儿子终身幸福的劲敌,他们的母亲又怎么会轻言妥协呢?

又或许凌枫是清楚的,只是在她和自己母亲之间,孰轻孰重,他心里明镜似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不可能了,还要拉长感情的弧度,为的不过是体现自己是多么的长情。凌霜苦笑,算了吧,在这段乱如麻的关系里,就让她来做快刀吧,也只有她适合了。

她回信:不要再写信来,也不要再来找我。如母亲如言,我确实不学好,别的男人勾勾手指我就跟别人跑了。我身在何处,何处就是我的家,所以回家的字眼你也不必再提,再见吧,也愿今生永不相见。

信寄出去没几天,她就在学校附近见到了气极败坏的凌枫。

不过几月不见,他就憔悴的失去了人样,头发明显许久不理,乱糟糟的耸拉在头上像顶奇怪的假发。永远带着清香味道的白衬衣上也布满了污渍,淡淡的汗味夹杂着他本身独有的味道像蛊惑人心的毒药,瞬间就让凌霜失去了理智。

那一刻她有些控制不住地想扑进他的怀里,她想,只要他开口让她一起走,她便毫不犹豫,那怕今后的路荆棘满布。一个人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真的不想过了,事事艰辛,日日惶恐,她受够了!

脸上的惊喜在碰到凌枫眼里的怒意时,像一滴水落进了土里,破碎的无影无踪。

他不是来带她走的,他是来兴帅问罪的,凌霜的心如跌入冰窖一般,万劫不复。

果然,下一秒凌枫就迎上前来,眼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可以想象这怒气有多凶猛,他压低声音问:“你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像是从喉咙迸发出来的声音,像野兽的低吼。

凌霜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像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们之间的现在,可不就是陌生人吗?人们常常责怪变心了的那个人,却不知变心前那个在她心里的人早已先变了模样。

凌枫的眼里闪着狠意,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越来越烈。凌霜的冷漠刺痛了他,这么多日日夜夜的担心,与母亲私下各种痛苦的较量与抗争,她通通不在乎,她怎么可以不在乎……

一股热血轰轰隆隆地就涌了上来,他用力地抓着她的肩,直接咬上她微凉的唇,直到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他才如梦初醒般急急地放开了她。

他不停地说“对不起”,她不停地流泪,无声无息地,又毫不软弱。

见她流泪,凌枫也红了眼,那些恨意也就瞬间崩塌。他喃喃地说:“凌霜,我是爱你的,你应该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凌霜心里想的是:如果爱我,就带我走吧,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世界的冰冷……

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不知道,我现在爱上别人了……”

她承认自己怂了,她无法承担此刻意气用事的后果。她知道只要她服了软,凌枫会带她走的,或许会带她回家。然后呢……然后又是无休止的战争,最后每个人都精疲力尽,狼狈收场。何必麻烦,既然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就让她来终止与背负吧。

凌枫瞬间就变了脸,像被人狠狠地捅了几刀似的,满眼痛意咬牙切齿地说:“凌霜,难道你真的要步你妈的后尘吗?你就这么不检点不爱惜自己吗?”

凌霜仰起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用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冷地回道:“是呀,哥哥,难道你不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贱人生的孩子会犯贱吗?我这样一个没人爱没人疼的野孩子,难道就不能自己去寻点温暖吗?”

两行热泪从凌枫仍然好看的脸上滑落,他用很没底气的声音喃喃地重复说道:“不要这样子,凌霜,你不要这样对自己。我是爱你的,你应该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话让凌霜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仿佛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哦,哥哥,原来你是爱我的呀?可是,你是怎么爱我的呢?让我像个下人一样跟在你后面伺候你是爱我?你犯错后让我替你背黑锅是爱我?今天用这样凶毒的话来教训我也是爱吗?对不起呀,哥哥,恕我欣赏不来你的爱……”

凌枫震惊的合不拢嘴,为了护她周全,他处处心机,处处小心,换来的却是挡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吗?何等的讽刺。

也许她只是在意气用事,她故意气他的,他心想,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它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他想带她走,可是眼前又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呢?带她回家?还是让她放弃学业跟着自己?

他也很想给她承诺,说:你等着我,等我学成归来就带你远走高飞。

连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何况眼前的凌霜也正在倔劲上,估计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他决定仍然迂回处理,先让她冷静冷静,自己再慢慢想办法。

凌枫稳了稳神,调整了下情绪,假装轻松地说:“好了,别说气话了。行,就算我是个坏人,但我还算是你哥哥吧,你认识了什么样的男生我总该有权利知道吧?”

他笃定她是没有的,只不过是为了气他而编的一个理由而已。他这么问是出自私心,他想看到她脸上的慌乱,以此来证明他还有努力的机会。

果然,凌霜有些意外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急急地把脸别到一边,“你凭什么管我!”

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凌枫好脾气地笑了笑,说:“我当然要管,我得知道你认识的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我才能放心。你从小固执又单纯,交朋友可以,但我怕你上当受骗。千万不要因为和我赌气而去做一些无法挽回的傻事,明白吗?”

凌霜确实倔劲又上来了,她冷笑了一下,心想,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连交个朋友也是为了和你赌气!

这么一想,她便往远处指了一指,淡淡的说:“喏,前面那个走路飘摇的男生就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呀?这个好形容,就四个字——纨绔子弟。”

凌枫随着她的指示望去,果然见一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男生一摇一拽地缓缓朝这边走来。

见他又恢复了艴然不悦的神情,凌霜有一丝丝的后悔,可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发说:“我们约好了去看电影的,你在这里容易引起误会,你快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凌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慢慢靠近的男生。

凌霜只得在心里祈祷,希望阮小七看不见她,不要发疯,不要今天此刻来找她的麻烦……

可惜事实证明祈祷这个东西是没有用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阮小七一步步的靠近她,斜着眼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凌枫,又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向凌霜招招手:“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方面是不知道这个无法无天的阮小七又要玩什么花招。另一方面是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这些举动在凌枫看来就是在吃醋,并且还要为此做些过激的反应。

天啦,自作孽不可活!这要如何收场?

阮小七见她傻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又不耐地重复:“叫你过来,没听见呀?”

凌枫沉着脸站在凌霜面前,冷冷地说:“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阮小七愣了一下,见鬼了,他有那么可怕吗?死蛇的事虽然不是他干的,但毕竟因他而起,他不过是想和凌霜道个歉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一时怒火上冲,不悦地说:“你又是那根葱?我找凌霜有点事,和你无关,劳烦你闪开些。”

凌霜还来不及出口解释,凌枫的拳头已经落在了阮小七的脸上。

因用力过猛,阮小七连连倒退了几步,然后站定用手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凌枫。反应了好几秒,他才用力地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接着像头被激怒的雄狮,举着拳头飞速地朝凌枫袭来。

凌枫躲闪不及,用手一挡也被这力道不小的拳头挥到在地,阮小七扑了上去,两个在地上撕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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