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昌去追纪棠的步伐猛的一僵,停在了半空中,恭恭敬敬的行礼:“魔兽大人好!”
猫熊用它的小短腿向前踏了两步,明明同白昌之间还有很长的距离,下一秒毛茸茸的爪子却直接拍上了他的肩膀,不算生气的质问道:“我给你的混沌之力呢?”
肩膀上仿佛压上了一座山,白昌脸色不大好的解释道:“之前不小心,出了一点意外!”
能从白昌身上夺走混沌之力?猫熊瞧见了他眼中的恨意,脑子转了转,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说道:“对你师父说一声,本座要同她一起外出。你好好守着魔界!”
白昌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魔兽大人,您为何要同她一起外出?”
本来要走的猫熊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转身回来,问道:“她怎么了?”
“她是堕魔,我们魔界本来觉得只要是魔,就是同类,便收留了她!谁知道她竟然敢杀我们魔族的人!”
罗陀带人飞进了大殿,看着纪棠,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她瞧见殿中那个一人高的猫熊团子愣了一下,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
纪棠听的一头雾水,现在的她有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魔兽撑腰,并不怕偷偷进白玉棺这件事,但是为何会被扣上一顶杀人的脏帽子!
她看向罗陀,怒问道: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罗陀瞧见纪棠就生气,她眼睛斜睨着说道:“什么时候?就在今天!”
纪棠心里更觉得委屈了,今天一天她为了准备晚上的事,根本没有外出,怎么可能杀人!
“你有证据么?少在这里空口无凭的诬赖人!”
罗陀伸出手,打开手心,一颗亮亮的红宝石慢慢升到了半空中,“证据当然有,这个是混在尸体的灰烬里的。除了你,魔界谁还能有带着天界气息的红宝石!你耳朵上那个耳坠儿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么?若我没瞧错的话,掉的正好是这个吧!”
纪棠连忙去摸耳朵上的耳坠,本该是红宝石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她解释道:“这个是我的不假,不过人不是我杀的!”
猫熊清了清嗓子,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罗陀这才想起来这个眼熟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魔尊大人的魔兽,迄今为止魔界中地位最高,凌驾于大长老戚纱之上的魔兽猫熊,掌管着魔尊大人留下的所有东西,住在白玉棺里,是个修为逆天的存在!
她态度变得恭敬,说道:“被人吞噬到魔力衰竭,化为灰烬,魂归万物,死不瞑目!还请魔兽大人您为他做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推到它身上?它最讨厌这些了!猫熊微怒的问道:“戚纱呢?当上大长老之后就不管魔界了么!”
白昌怒瞪了罗陀一眼,他就知道一向不问世事的魔兽大人会发脾气,只能连忙解释道:“还望魔兽大人息怒!大长老外出寻少主去了!”
罗陀被那一瞪吓的低下了头,不敢再造次了。
猫熊没想到戚纱竟然会不在,准备呼出去的爪子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既然戚纱不在,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做回主吧。
猫熊认真的瞧着纪棠,她慌乱的神情不似作假。实力也是实打实的弱,按说是,杀不了人的,它问道:
“即是化成灰烬,说明此人手法很是老练,她这么弱,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把魔力吸收如此干脆?”
“这个,”
白昌本来想的是等纪棠借着堕魔的体质,从白玉棺中骗到了混沌之力出来时,已经会变强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处决了纪棠,再吸了她的所有灵力和混沌之力。
哪想到纪棠从白玉棺中出来还是这么弱,还带着猫熊,让他污蔑都不敢强行污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回该怎么回猫熊的话。
罗陀第一个就怀疑到了白昌头上,她转而面向白昌,质问道:“白昌,是你做的吧!”
接连两个计划都不成功,看来还得从那个秦璃处下手了!
白昌心里不顺,怼了回去:“既然不是她,兴许是哪个逃窜的散魔。怎么会是我,还望二长老明察秋毫!”
眼看着两人又得争论上好一番。猫熊懒得再跟她们在这里耗下去了,他一边钻回了黑影之中,一边喊道:“本座还有要事,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你是后来升的二长老对吧!既然大长老不在,这件事就应该由你来负责!”
话音未落,一阵风过,连带着纪棠,再看不到踪影。
罗陀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们是要出魔界吧?”
白昌也同样诧异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回答道:“应该是!”
罗陀难得没有怼白昌,而是接着问道:“那他们两个有人知道路么?”
白昌再次回答道:“应该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三两天就会见证魔兽大人灰溜溜的回来问路了。
猫熊带着纪棠走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纪棠知不知道出去的路。
纪棠也没想到猫熊会不知道路。
在第七次从一个奇奇怪怪的边界线出往回拐的时候,猫熊终于决定放下它高傲的自尊,回去问路。
白昌十分贴心的把他们两个送到了秘密出口。也不多问,目送着二人离开后,自己也再次出了魔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秦璃跟苏安的婚事订在了六月十五,良辰吉日。
为了两人卜过最后一次吉凶之后,大司命告老,主动辞了除了大司命之外的其余职务。
大司马也借口年迈,交出了兵权。
对于两人的识相,皇上甚是满意,又是一番赏赐。一时间两家所受的恩宠更是风光无两。
秦璃每次练习,总算能够勉强站立行走。
就像是苦尽甘来,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六月十五
秦璃天不亮就被丫鬟婆子们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洗漱开脸上妆,凤冠霞帔已经备好,秦府跟苏府的人们都在忙活着,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一直忙到日上三竿,苏安穿着喜服风流倜傥,骑着系红绫的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队伍。一行人等热热闹闹,浩浩荡荡去秦府迎亲。
晴空万里,微风习习,就连天气都是难得一遇的完美。
秦璃装扮完毕,穿着凤冠霞帔在房间里捧着苹果等着。
心里还有些不大相信,自己今天就要嫁给苏安了。
她在盖头下,静静的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哄闹声。
丫鬟们在讨论着一会儿能收到的打赏,和两位新人是多么的天作之合。
她愣愣的瞧着眼前的红盖头,轻薄的红绸上是金丝细细绣出的凤凰于飞,琴瑟和鸣。
伴随着一片吵闹的笑声,门猛的打开了。是接亲的人来了!
隔着喜帕,秦璃隐隐约约瞧见了人群中心穿着喜服的苏安。
体态修长,面如冠玉,谦谦有礼。那是她的苏安啊,她要携手度过一生的人。
按着习俗,一切都很完美的进行着,在喜婆的搀扶下,秦璃踏过门槛,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滴雨滴到了秦璃的头上。
不会这么倒霉吧?秦璃内心不可思议的抬头望了一下天空,更多的雨滴争先恐后的落下。
她加快脚步,踏进了轿子。心里不住的安慰着自己,不过是下场雨,充其量就是运气不好。不算什么的。
天上,被喊来降雨的凌游认认真真的履行职责。一阵豆粒大的雨滴急冲冲的落下。
等了他一阵的司命星君猛的出现,笑着冲他打招呼道:“凌游上仙,近来可好?”
凌游本就察觉到有人来了,见到司命星君后连忙行礼:“原来是司命上仙!司命上仙这是要去何处?”
司命星君微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今日有喜,去下界一趟,殿下可要同往?”
好好的下凡作甚,凌游摇了摇头,“这,我还要行雨,”
司命星君笑着拽起他的胳膊,“无妨,就在下面,不妨碍!”
还未落到地面上,凌游就瞧出了下方格外喜庆。
不过等降落在房顶的时候他就已经瞧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成亲。
今天这场雨还得吓呢!他道了声无聊就要推辞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喧闹,扭头去看,正好瞧见一身喜服的苏安撑着把油纸伞走出来。
竟然是苏安哥!他这是又渡了一世劫么?新娘是谁?
凌游惊讶的变出一阵风,猛的吹开了轿帘,想要瞧瞧是谁能抢了秦璃姐的位置,同苏安结一场姻缘。
红色的轿帘同喜帕一同被吹开了一角又快速落下。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他已经瞧清楚了,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
该有多好的运气,才能得到如此情根深种,缘分天定的佳缘。
隐在屋顶的司命星君笑呵呵瞧着他的举动。为了不被秦璃揍,也为了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既然来了,总该送点贺礼吧。
凌游再次吹开轿帘。
第一次轿帘被吹开的时候,秦璃就觉得这风来的莫名其妙。跟一阵妖风一样。
因为从小就爱碰着这些,所以秦璃哪怕出嫁,袖子里也踹着几张符纸呢。
眼看着轿帘又被猛的吹开,她拿出符纸就甩了出去。
只见符纸确实被贴在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透明人形上。
不过却没有一点作用,既然这样就不是那些东西了!
秦璃奇怪的瞧着轿子中突然出现的两颗拳头大小的南珠。和一个闪着珠光的大蚌壳。
她弯下腰捡起那两颗南珠,只见南珠碰到秦璃的手之后就变成了一对小巧玲珑的南珠耳坠儿。
难道是师父送的?秦璃百思不得其解的把那对耳坠儿收进袖中,又去捡那个蚌壳。
只见那个蚌壳变成了一枚镶着南珠的戒指,自动戴在了秦璃的中指之上。
凌游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甩一身符纸,他反应极快的重新回到了屋檐之上。
突然下雨又突然停了,此时人们正在诧异天色为何会如此异常,并无人瞧见那一抹一闪而过的黄色。
眼看着行礼的时辰快到了,苏安骑上马,接亲的队伍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