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宫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算算时日,少说也有了五六天,几人休息了一天之后,依旧乔装成经商,再度启程。
这次依旧由行车符加持,为防让人看见。特意挑着荒野无人的小路走。
不过路虽小,该遇见的还是遇见了。
大老远的侍卫就看到路前面有个人。缓缓降速走到跟前之后,才看清了那是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
少年拦着路,见有车来。手持一把
方天画戟,兴奋的叫嚣道:“此山是我开,此书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车内昏昏沉沉的秦璃顿时打起精神,“山贼?”
“这里有山贼!”桂儿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随即淡定了下来。差点忘了,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现在的自己,哪用的着害怕区区山贼啊。
前面车上的苏安正睡得迷糊着呢,车突然停下来了。
古笪从窗户处请求指示,“少爷,前面有个拦路的山贼!”
苏安微眯着眼掀开车帘,瞧清楚之后,眼睛顿时睁开了。
“凌游!”
原来眼前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西海龙王家的老小,比秦璃还要小上两万岁,苏安的表弟,凌游。
苏安连忙下了马车,问道:
“凌游,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凌游满脸都写着戒备,方天画戟冲着苏安一指,微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了?”
苏安欲言又止,毕竟侍卫还在身边,若说是亲戚难免让他们生疑。
秦璃同桂儿此时也下了马车,秦璃远远瞧了一眼,笑着走近二人。
说道:“我说是谁呢,让苏安这么激动,原来是凌游,你是故意在这等着我们?”
凌游更加疑惑了,“你也认识我?”
看样子凌游是出了什么问题,苏安凝神细细感应了一遍,脸色越来越不好。
仙气被封,受了重伤,脑子混沌。
“凌游!你这是被人家劫了?”
一个女声传来,侍卫们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凌游恼羞成怒,“哪有!他们只不过是问我一些问题!”
那女子俏皮的从树林中走出来,一身鹅黄衣裙,靓丽夺目,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一双大大的眼睛,格外有神。
“各位是什么人?找我家凌游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劫财各位也瞧见了,他这小子一贫如洗。劫色的话,他长得这么好看,你们给我一百两金子,我就把他卖给你们!”
凌游恼怒的喊道:“蝉衣!”
秦璃知道苏安没办法同凌游相认,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笑着看向蝉衣,说道:
“姑娘,我们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只是认亲而已。他是我堂弟。不知因为什么变故才流落至此。没想到这次正好遇见。”
蝉衣听见秦璃说是认亲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关于凌游的身世,她早就脑补出了许多戏码,并且深信不疑,听完秦璃的话之后,她语气不善的说道:
“他到我这都两年了,也没听说过哪家找寻,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一门亲?姑娘,看你们的样子非富即贵。要找个人,没这么难吧!
或者说凌游他在你们家族不受重视被人欺压?若是这样,他还不如不回去。”
苏安连忙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们是楚国的商贾,来这里不到一个月。”
蝉衣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几人的衣着装扮同侍卫们。噘着嘴说道:“你们的穿着可不像楚国人。”
“入乡随俗,这样也会更方便些。”
蝉衣提出新的一轮质疑:“我是在附近的山上捡到凌游的。怎么这么凑巧,你们就从这边过。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不是来杀他的,而是来找他的?”
穷奇忍不住反讽:“这位姑娘,你是被骗大的么?”
凌游手足无措的站在蝉衣身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确实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越想头就越疼。到最后,双手抱头,神情痛苦不堪。
秦璃看出他的不适,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暗暗用仙力帮他缓解疼痛,并安慰道:
“若是现在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总能找到办法的恢复记忆的。”
看到两人这么亲近的样子,蝉衣不乐意了,她一把推开秦璃,喊道:
“你离他远点,没看到他很难受么!”
秦璃因为在帮凌游所以没防备,被蝉衣推得向后一个踉跄。苏安几乎是立刻就扶住了秦璃。
蝉衣有些后悔的看了秦璃一眼,但还是很快就扭头去关心凌游了。
被人如此对待,怎能不气?秦璃深呼吸之后,才试图重新解释:
“谨慎些是好事,不过姑娘,我们若是想杀他,”
“啊!你干什么!”蝉衣尖叫一声,
苏安一手掐住了凌游的脖子,一手持剑对着蝉衣的喉咙。反问道:
“如果我们想杀你和凌游,想害你们的话,易如反掌。有必要跟你一直废话么?”
闪着寒光的利刃就对着自己的喉咙,蝉衣眼睛向下紧盯着那把利刃,生怕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听到苏安的话后,不住的摇头。
苏安这才收回手同剑。不这样的话,他从哪找证据去,总不能说,来,我们哥俩变成龙你瞧瞧像不像一家的?
蝉衣握着拳头,走到凌游身边,不住的冲着凌游使眼色。并且说道:“凌游,看来他们真的是你家亲戚。既然你都找到了亲友,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小乞丐了,不如”
蝉衣话说一半,拳头向下一掷,原来是个装着沙子迷烟的小铁球。
铁球砸到地上,瞬间爆炸。蝉衣拽住凌游就要溜之大吉。
烟雾外。苏安再次抓住二人,难得的冷着脸说道:
“这点小把戏,真的没什么用。我们也真的不是坏人。凌游跟我走是最好的选择。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他受伤了,再延误下去会出大问题的。我要给他治伤。”
蝉衣立刻担心的问道:“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她这么担心蝉衣,苏安语气转缓,说道:
“是旧伤。肯定同他当初到这里,失去记忆有关。”
都两年了,凌游还没有恢复记忆,打雷下雨的时不时还会头疼到在地上打滚,蝉衣也一直怀疑他是旧伤未愈。又想到刚刚自己对她们的态度,蝉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我们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你们先跟我回去,再给他疗伤吧。”
一行人等跟着蝉衣去了他们的住所。
众人爬到半山腰才发现,原来蝉衣同凌游是住在一个山寨之中。
只见那山寨牌匾上歪歪斜斜写着三个大字,正是风鸣寨是也。
没等走近,就有几个草莽大汉拿着刀枪棍棒先走了过来。
看起来来势汹汹,走到之后精明的小眼睛打量了几人一番,一脸横肉看起来甚是吓人,不过在看到侍卫们扶刀的手之后,顿时和善的笑道:
“大小姐,这是您朋友?”
蝉衣只介绍了一句:“这是凌游的姐姐。”
“我说大小姐今怎么瞧着不高兴,合着人家亲人来找了。既然是凌游的姐姐,就是我们风鸣寨的朋友,几位里面请,我们还有点事,就不照顾了。”
这几个都是寨子里武功最好的人,蝉衣瞧着不对劲,问道:“你们几个要去干什么?”
“刚刚收到份帖子,说是这两天有批大货。我们先去探探路,瞧瞧门道。”
蝉衣心里不安,嘱咐了一句:“再大的货吞不下来可不能冒险。”
钱没命重要,这是风鸣寨的规矩,他当然记得。领头的土匪笑了,“当然,大小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蝉衣这才放心,“行,那你们去吧,快去快回!”
大货?按收到的消息,他们押送嫁妆的大部队可快从这过了!古笪一个激灵,冲着几个土匪去的方向微微瞥了一下头。伸左手摸了摸鼻尖。
藏起来的几个暗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暗地里跟着监视几人。
进了风鸣寨之后,蝉衣领着他们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
苏安同穷奇分别帮凌游诊断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凌游,是被魔族所伤,而且是一个实力很强大的魔族。
说起来,凌游也算是少年英才,一直潜心修炼,在天界年轻一辈里赫赫有名。一个魔能把他打成重伤,想必修为不低。最少也是能让苏安忌惮的存在了。
暂且不管魔族的事情,三人轮流帮凌游顺了几遍经脉,修复被损伤的大小地方。
又让凌游服下了一些疗伤仙丹。忙活了两个时辰。对凌游的伤势来说,却不过只是九牛一毛。
蝉衣虽然看不懂几人疗伤的手法,只以为是几个武功高强之辈,在帮凌游渡内力。
看到凌游一直惨白的脸色有所好转,心知自己之前是误会几人了。
特意吩咐厨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款待几人。
吃饭前,还特意请来了自己的爹爹风鸣寨寨主,为几人引见。
“几位就是凌游的亲人?我就知道这孩子绝非乡野村夫之类!”
“寨主好。我是凌游的姐姐,这两年多谢您照顾凌游。”
秦璃举杯,古笪奉上黄金百两。
凌游被他们收养了两年,这是恩德,当然要报恩。秦璃看这风鸣寨着实落魄,想必并非是无恶不作之辈。特意送上黄金百两,聊表心意。
寨主看见黄金的时候一双眼睛都直了,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不过举手之劳,怎么当的起这等大礼!
酒我喝了。这钱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秦璃劝道:“这是您应得的,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尽管收下。”
寨主这才示意身边人接下黄金,不过尽管他收下了黄金,脸色却变得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