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三面巨大的,直达天花板的酒墙,将一个硕大的吧台围在其中。酒墙上,插满了数千瓶,各式各样的名酒
吧台后面,一个修长清俊,气质淡然的年轻男子,动作娴熟优雅正在调配鸡尾酒。暗红色的酒液在灯光的映衬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泽…(注:尹伊)
……
有人曾看到,那天的傍晚,云层渐低,一场海上风暴即将来临。
甲板上,逐渐增大的海风,轻易的吹起衣袂。
这几个男子啜饮着传说中的“烈焰红唇”,偶有交谈,神色闲淡。
天色越发阴沉,似乎,要将整个天地倾覆过来。
立于风中的这几个男子,却不约而同,散发出奇异的淡定,犹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很多年以后,这天的神秘聚会都经常被人提起。没人知道那几个极品男子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聚会的内容。据说,那是一次,“非常峰会”…
……
半年之后,那一次“峰会”的效果开始逐步显现,“江湖上”,逐渐平静了许多
一年之后,在各方“协调”之下,柳青岩的身份,逐步“漂白”…
某个秋日的下午,露天咖啡座。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个束着马尾,打扮休闲的女孩,正在和对面的男子讲述着什么,表情生动。
男子表情闲适,听的极为耐心,偶尔,会心一笑。
远远的,一阵歌声传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
男子一愣,渐渐的,看向女孩的眼神,溢出一抹别样的光彩。一双遒劲修长的手,将女孩的手,拢在其中…
女孩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脸色绯红,双目晶亮,与男子相视而笑…
……
不久后,柳青岩和阿cat 结婚,柳青岩作为国安局驻X市特派员,定居X市。
婚后一年,阿cat 有了女儿,取名,柳千寻
…
多年之后,每当柳青岩回忆起那个秋日的下午,都会心中微暖。
他和阿cat之间的爱情,没有铭心刻骨的过往,却能经得起平淡的流年,那是一种,且行且珍惜的情感。
难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歌声传来的一刻,柳青岩忽然发觉,那个罩在淡红色光晕之中,笑容清澈的女孩,不知何时,早已住进他的心里,照亮每个角落,和煦如秋日暖阳…
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
远远的,苏致函发现,柳青岩的身侧,跟着一个女孩。而柳青岩的脸上,似乎,有一抹可疑的,绯红?
苏致函心中一动。
两个人来到近前。
果然,青岩——有些,羞涩…
女孩则是很大方,声音爽脆,“hello,大家好,我叫阿cat
苏致函侧身看向宇文欣,又转而,看向柳青岩,三个人会心一笑…
柳青岩也不知道,自己的“羞涩”,源于何处。其实,这么多年来,柳青岩早已把宇文欣夫妇当做自己的家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在意,所以才有那样的紧张羞涩…
…
有了教导乐乐的经验,阿cat对寡言的孩子颇有心得。
苏致函身侧那个低头摆弄魔方的男孩,应该就是元宝吧。阿cat曾听柳青岩说起,元宝有些微的自闭症(注:此时的元宝大概有九岁,自闭症治得差不多了)
观察了一会儿,阿cat发现元宝试图把魔方的两个面,都拼出单一的颜色,只是有些,不得要领
“我可以试下吗?” 阿cat 轻轻的问。
元宝抬头看了下阿cat,把魔方递了过去。
阿cat的手指上下翻飞,七扭八扭,几分钟过去,魔方的六个面,都拼出了单一颜色
元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由得问:可以教我吗?
阿cat 点头,细致的讲解起来。一侧和宇文欣聊天的柳青岩,偶尔看向阿cat, 目光温暖。
苏致函的眼中微潮。
眼前的女孩,笑容真挚,由内而外散发出蓬勃的活力,青岩,一定会很幸福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致函的情绪,宇文欣轻轻拍了拍苏致函的手….
……
一个多小时之后,阿cat 和元宝,都颇有收获。
阿cat 惊奇的发现,元宝的聪明程度,绝不亚于乐乐,是一个好苗子,呃,或许,她可以为黑帝培养两个接班人?
而元宝,几经努力,亦拼出了六面单色的魔方。元宝心中暗想,这次uncle 带来的Auntie,和爹地一样,懂得好多啊…
……
在“你情我愿“的背景下,元宝很快就成了阿cat 的第二个徒弟,并且,如阿cat 猜测的那样,元宝天分惊人。
渐渐的,为了躲避辰璟的黏人和辰曦的聒噪,元宝会借着找阿cat 的缘由,到X市,柳青岩家中小住。
某天,柳青岩下班回家。
厨房中,传来炒菜的声音,阿cat 正忙的不亦乐乎。
柳青岩换下鞋子,走过去揽了揽阿cat的腰,随口问:千寻睡了?
“和元宝在一起” 阿cat 很自然的答道。
柳青岩挑了挑眉,往卧室走去。
落日的余晖从窗帘的间隙照进来,卧室里是淡淡的金黄。
婴儿床前,身形颀长的男孩,略微弯腰——元宝,正在,给千寻换尿片?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是,看得出,很仔细,千寻甚至没有醒,兀自睡得正香…
面对这样的一副场景,惊讶之后,柳青岩几乎不能错开眼, 心中瞬间被很多不知名的感觉填满…
似是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元宝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柳青岩“我看过妈咪给辰璟他们换…”,元宝脸色微红,轻轻的说
柳青岩大步走过去,用力揽了揽元宝的肩,这个轮廓像极了柳青岩的男孩,脸上溢出羞涩的笑容
元宝十六岁那年的暑假,跟随柳青岩去了一次S市。
对于S市,元宝只知道自己出生在那里,其他的,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
车子,在一处有些年头的院落前停下。
元宝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远处,隐约还有农田和升起的炊烟…uncle 说,这里是S市的奉贤,看样子,应该是,乡下?
院落门口有一块斑驳的牌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只看得清最下面的字“XX疗养院“
柳青岩带着元宝来到二楼,略显陈旧的木门,轻轻推动,便发出“吱呀“的声音…
房间内的陈设非常简单。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窗口前,有一把木质的椅子,靠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许是睡着了,老人似乎并未听到开门的声音。
柳青岩看了看老人,对元宝说:“元宝,这是uncle的爹地,这个爷爷,是元宝外公的好友。”
木椅上的老人,倏然睁开眼睛,震惊的看着柳青岩,和他身侧,几乎与之一般高的元宝,视线逐渐模糊…
……
入狱十二年之后,因为表现良好,加之身体日益虚弱,柳史言被允许保外就医,一直居住在奉贤乡下,这家疗养院中
……
柳青岩的话,让元宝有些吃惊。元宝记得苏致函说过,他的外公,是一个军人,和uncle一样,那这个爷爷,也是一个军人吧…
元宝并不清楚,柳青岩带他来见柳史言是为了什么。不过,眼前这个爷爷,看上去气色并不好,也许,自己和外公长得比较像,这个爷爷是思念故人了?
元宝暗自思量,低低的叫了一声“爷爷“
柳史言有些浑浊的眼神,在听到这一声“爷爷”时,仿佛忽然间亮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对苏致函母子的视而不见,柳史言已然明白原因,不可抑制的自责与懊悔,让柳史言的健康每况愈下。
面前的这个男孩,如挺拔的杨树,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和老姜…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柳史言的身体颤抖不已。
一旁的柳青岩,亦有些动容,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轻的说:“元宝已经被破格录取,暑假过后,就要去M国攻读计算机了…”
“好,好。青岩,替我和致函说一句对不起。谢谢她,把元宝带的这么好…”一抹晶莹,自柳史言的眼角,缓缓溢出
窗外,远远的地平线上,瑰丽的夕阳缓缓落下,暗蓝的天幕,晴朗无云,昭示,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