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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意外的重逢(二)

说到这里,陈成看了看顾郎,见她更迷惑的样子,心里也难过起来。他说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张瑜在学校里找不到你,就去学校档案室里想看看你的档案。谁知道,学校死活不肯给他看,他求到校长那里,也没有看到档案。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大学生的档案还这么保密的。校长告诉他你去留学了,他就问去哪里留学?校长告诉张瑜,你爸爸要求学校保密你的去向。他就向同你交好的同学打听你家的具体位置,他旷课坐火车去你家找你。在那山村里转了几个星期,只听说那家人忽然搬走了。你家的亲戚也都销声匿迹了。你就像一缕轻烟,随风而去了。他再也找不到你的足迹了。他回到学校失落了好久,课也不上,每天呆在宿舍里拿着你的照片,喝酒吸烟,浑浑噩噩的。他妈妈知道了,大怒,跑到学校里,大骂了他一顿,谁知道他还是不为所动,好像没了生气的娃娃般,任人揉捏。他妈妈又哭又骂的,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抓住你的照片撕了个粉碎,说:‘不就是一个穷丫头吗?离了她,你还不活了?天下间好女孩多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何必为了她这么糟践自己?’张瑜本来正在捡照片,还说‘只有这张照片了,只有这张照片了。’谁知他妈妈的话,勾起了他的怀疑,他说:‘妈,什么叫穷丫头,什么叫我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你是不是见过她?是不是?’张瑜的妈妈也是一时着急说漏了嘴,她没办法,索性说道:‘我是见过她。还让她离你远一点呢。你的对象,我都给你找好了,就是你王阿姨的女儿,知书达理又温柔漂亮。她也看过的,还说会离开你的,还让我转告你要幸福呢。’

张瑜这才知道,你不是不告而别,而是跟他母亲说过的。他又怨又恨,怨母亲自作主张棒打鸳鸯,恨你不辞而别,让他痛不欲生。他颓废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去上课了。自此,他开始忙碌了起来,很少回家,也不肯搞学问了,一心想着早点独立。毕业出去了,好自己创业,将来找到你了,也能娶你过自己的日子。他母亲却不肯放他单飞,时不时的带着女孩子来学校里找他。这些年,两人闹得很僵,还是不消停。不过,张瑜对他父母很孝顺,闹闹过后也总是无奈的回去看望他们。他妈妈才这么死缠不休的。他在外面开了一个小公司,也算是小有所成。不过,还是没有忘记你。”说完,他又看了看顾池海山二人,猜测着可能是顾郎移情别恋了,然而没有说出口。

顾郎道:“你说的大概是真的。不过,我对大学还是没有什么记忆。我只记得家里的人都不在了,我确实出过国,还去过不少国家,然而并没有留学。我只是出去办事的。我想,假如我真的是你的同学凤扬,也不算不告而别。我告诉过那张瑜的母亲,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张瑜的母亲和当年的我知道。那种话,也算是分手的意思了。张瑜既然很孝顺,自然不可能违背其母的意思。况且,我真的已经不记得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情分什么的早就淡了。我们都经历了一些事情,不可能在一起了。假如你再见了他,就不必提我的事情了,只告诉他让他好好过日子吧。错过的人错过的事,是不可能纠结出个结果的。”她这话说的理智淡然,就像说回去洗洗睡吧一般,陈成自然明白如今她这幅样子,是不可能与张瑜旧情复燃的。再者,顾郎的气度是他平生所未见的,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学妹了,好像高高在上的仙女,边上还坐了两个气度非凡的年轻男子,他们还出入于‘麒麟海’那样的地方。凤扬改名顾郎,‘顾’姓是京都的大姓,他这个外地人也知道的事情,更何况京都的人?他隐约猜测着,或许凤扬已经是不可高攀的贵人了。他何必纠结呢?退一步讲,凤扬的家人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又失忆了,张瑜的母亲还是那种态度,没准儿当年还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呢,也只是张瑜那种优柔寡断的性子一直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覆水难收,张瑜是真的不懂这个道理啊。陈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没事就好。来快吃饭吧,师兄见到你只顾着高兴,忘了你还饿着肚子呢。快吃吧,这都是你当年最喜欢的东西。”他边催着顾郎吃饭,边讲着当年的趣事,什么出游的时候,顾郎掉到河里了,什么去山里支教,顾郎被大家推为老大了。讲的趣味横生的,顾郎也听得有趣。两人吃完饭,陈成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京都,若是有空了就回学校看看。大家都想念你呢。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还是那个疼爱小师妹的陈师兄。下次,我要是来了,会给你带你喜欢的特产的。哦,还有毕业照。上面有你们班长PS的你的头像,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呢。”说完就拍拍顾郎的头,拍完才想起来有些突兀,他说:“忘了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习惯了,嘿嘿。”顾郎看他的样子,的确是阳光帅气的大哥哥。就笑道:“师兄就是师兄,何必扭捏?”陈成又拍拍她的头说:“回去吧。明天不必来送了。我很早就走了。你多睡会儿。小孩子还长身体呢。”顾郎很想说‘我早就不长个子了啊,哥。’然而只是乖乖点头,默默目送他坐车离去,她对亲近之人向来是乖巧听话的。

顾池海山二人在饭桌上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们像两尊雕像一样,始终摆着一副完美无缺的脸,面无表情的坐着,只听着,看着。对于陌生人,尤其是对小鱼儿热情异常的陌生人,他们的态度是惊人的一致:戒备审视,暗自猜测对方的意图,随时准备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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