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还记得吗?咱们小时候,曾经在这条街一起偷过包子呢!”
赵臣清心不在焉的听着陆英兰的唠唠叨叨,不停的点头,却是根本听不进去对方在说些什么。
“表哥,就是那个时候,你说的你要娶我,要和我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表哥?表哥?”
陆英兰本以为自己赶走了花栾影,就是赢了,现在她的表哥就是属于她的了。可是没有想到,现在赵臣清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赵臣清仿佛是刚刚清醒过来的模样,茫然的看着陆英兰:“表,表妹?你刚才在说些什么?”
陆英兰眯了眯眼睛,心中十分不悦,可是脸上却依旧带着甜美的笑容:“没什么……不过是些回忆罢了。表哥怎么了?难道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她裹了裹身上的狐皮斗篷,意有所指的树洞奥。
赵臣清低着头,强笑着说道:“没什么……没社呢……不过是惦记着生意罢了。”
陆英兰明明知道他是口不对心,可是却能够半点都不显现在脸上,依旧若无其事的主动搂着马臣清的胳膊,亲昵的笑着:“表哥,咱们去隆兴楼吧,我好久都没有吃那里的水晶肘子了!心里倒是想得厉害。”
马臣清有些不自在,可是几番欲言又止之下,还是听从了陆英兰的要求。
两个人调转了方向,往隆兴楼走去,这中间却是一定要经过一个狭窄的胡同。
陆英兰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搂得更加紧了三分。
马臣清安慰道:“你别怕,这里都是常走的,没有什么危险的。”
他的话音刚落,却是觉得后脑一疼,眼前发黑,紧接着,就听见陆英兰发出一声尖叫:“啊!”
随后,马臣清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魏氏母女三人按照沿途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而去,却是在闹市中的一间古董铺子门前,看到了自己的那个仆人。
那仆人自然是认识自己的主子的,见了府上的马车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大少爷人呢?难道是在这古董店里?”
花鸾影心里比谁都着急。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更加了解赵臣清。
两个人一个是任性,一个倔强。若是真的碰到了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启禀大姑奶奶,大少爷进去了半天了。小人一直守在外面,都没有看到大少爷出来过。想必此刻应该是还在里面。”那奴仆接着解释,“这铺子实在是太小,若是小人进去了,只怕大少爷立马就会发现了。所以小人才守在外面。”
“你做得很好!”花鸾影此刻是心烦意乱,急急忙忙的就要下车去找弟弟。
花卿影跟在后面也跳下了马车,她听了那下人的花,却是心中一寸寸下沉。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少爷进去多长时间了?”她又问了那下人一句。
那人一愣,急忙回答:“大概总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不好!”
花卿影低声叫了一句,抢在姐姐前面冲进了那古董铺子。
花鸾影见妹妹这幅急脚猫的模样,倒是愣住了,回头对魏氏说道:“娘,你在车上等着。我们抓了成君出来!”
正说话的功夫,花卿影已经是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果然如我所料。里面压根就没有人!成君早就跑了!”
花鸾影大惊,急忙也进了那铺子,却只看见两个表情错愕的伙计。
“方才,可是有个年轻少爷进来了?”她急切的问道。
其中一个伙计讷讷说道:“是,是有那么一个。”
“那他现在人呢?”
“走,走了!”
“走了?我的人就守在门口,怎么没见他出去?”
“他买了一把古剑,又问有没有后门,就从后门走了!”
其实是花成君多给了两个伙计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行个方便。
谁能和银子过不去呢?
那两个伙计,自然是何乐而不为,领着花成君就从后门把人放走了。
花鸾影觉得腿一软,差点就直接跌倒了,幸而花卿影在后面扶住了姐姐。
她却是从方才那伙计的话里听到了了不得的信息。
“你说什么?他买了一把古剑?我没有听错吧啊?”
“对,对啊!的确是前朝的一把古剑……”
花鸾影的身体一僵,脸色越发的惨白。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都是惶恐不已。
花成君那样的性子,又是盛怒之下,居然还买了一把剑,这是要做什么?
花卿影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多谢你们二位了。我那弟弟胡闹,偏要戏弄我们。还请二位帮着遮掩一下。别和旁人说起这件事情。否则我们的父亲是要生气的。”
那两个伙计也瞧出一些不对劲了。若不是那小少爷出手阔绰,他们也不会将这等利器卖个一个不过是十二三的孩子。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们也要承担责任的。
想到这里,两个人齐齐点头,都一致答应不将此事透露出去。
花卿影心知,这样的承诺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她又让那下人给了两个伙计五十两银子,这才扶着姐姐上了马车。
“你们说什么?那孽障买了,买了一把剑?”魏氏觉得心头乱跳,真恨不得此刻就将花成君的腿直接打折。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要如何找人?”花卿影也是心急如焚。
“鸾儿,不如去赵家……”魏氏小声提议。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若是赵家知道成君的目的,肯定是要闹起来的。更何况,此刻也不知道成君究竟对姐夫做了什么,如果有个什么万一……那不是和赵家更加没法交代!”
难得到了这个时候,花卿影还能保持一丝冷静,将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魏氏本来也不过是因为心乱如麻,所以病急乱投医,哪里想了那么多?
此刻听花卿影一说,也是清醒了过来,忍不住去看花鸾影,却见她是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要快些找到成君,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花卿影是见识过弟弟的那些小手段的,也知道他的性格,若是真的发起狠来,只怕也不比花强那个混不吝差。
“怎么办?总不能去报官吧?咱们府里就那么几个下人,京城却这么大,到底要去哪里找?”花卿影不停的思索着。
这里毕竟是京城,不比通州。
她们母女三个又都是女流之辈,不可能抛头露面到处奔走。若是花成君闯祸,只怕连行走通融的地方都没有!
她们花家就这么一个男丁,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魏氏也不用活了!
更何况,花成君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要是因为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花卿影抿了抿嘴唇,心烦意乱的掀开帘子,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她的眼睛往外面那么一瞟,却是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的双眸一凉,用力的拍着车厢,也顾不上规矩了,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卿卿,怎么了?”
马车骤然一停,魏氏吓了一大跳,话刚出口,却觉得眼前一花,原来花卿影居然自己跳下了马车。
花鸾影也是又惊又慌,急忙掀起来帘子,去看妹妹究竟这般慌张又没有规矩,是要做些什么。
她眼睁睁的看着花卿影跑到一座颇为奢华的酒楼门前,寻到了那辆装饰得格外华美的马车,跟那坐在马车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攀谈起来。
花鸾影看了看那马车,顿时瞠目结舌。
她在赵家这些年,也是有些见识的。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遍地都是皇亲国戚,高官厚爵,因此等级制度是格外的森严。
这样的规制,这样的装饰,绝不是寻常人家可以使用的。
这辆马车的主人,必然是非富则贵。
她的妹妹,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物?
魏氏也跟着探头去看,她的眼神到底不比年轻人,就有些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鸾儿,卿卿这是去做什么了?”
花鸾影放下帘子,皱着眉头问道:“娘亲,卿卿这段时间在通州可是有什么奇遇不成?”
“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了?你妹妹怎么了?”
花鸾影感觉有些没法回答娘亲的问题,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只能说:“您等着卿卿,她马上就回来了!”
果然,花卿影盏茶功夫就回到了马车上,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很多。
“卿卿……你刚才……”花鸾影一脸狐疑的问道。
花卿影知道姐姐肯定是都看见了。可是她还真是有些没法开口详细解释。
“姐姐,那是正巧碰到的一个熟人。他在京城颇有些人脉。成君的事情,只怕还是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此话当真?”
魏氏和花鸾影都是惊喜交加。
花鸾影心道,果然那马车的主人不是个普通人物?
“他让我回去等消息,说是两个时辰之内,必然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