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旺达说:“那可不好说了,要是公路上我们家的奥迪一个小时能跑一百公里四个小时能跑八百里路呢。至于拖拉机我想也能跑出个七八十里不成问题,可是在这个沙坨子里,能跑多远,能开出三十公里就不错了吧。”
沙包子说:“也就四五十里路,两辆车还用绳子拴着呢,能跑多快了。”
幸旺达说:“他们会不会走错了方向?”
沙包子说;“太有可能了,这大沙坨里,走走就没有方向了。开始是根据日头找方向,可是日头也在转啊,这么说吧,他们俩呀,往西北的方向偏离的面大。”
幸旺达说:“为什么说往西北的方面大?”
沙包子说:“你想啊,刚从我们那儿出来的时候,日头是从身后头照着脊梁骨子的,如果不是偏离了方向,日头会越来越往南转,到中午时应该照到的是左肩头,可是没有路,就会习惯地按着日头照着的影子开下去,结果走着走着就偏离原来的方向了呗。”
巴特尔说:“老沙,这话你怎么不早说,浪费了那么多的日子。你要是早这么说,差不多这俩孩子都找到了。”
沙包子说:“我也是让你这一问才想起来的么。”
幸旺达说:“那么明天咱们应该怎样找这条路线呢?”
巴特尔说:“这里距老沙的客栈也有四五十里吧,咱们该当从这儿直接往背面扎下去,再往北走上个四五十里的样子才对。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就再往北走上个三十里路下茬子。”
沙包子也说:“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吧。”
直升飞机的飞行员坐在一旁只管吃饭,他不喝酒,一会便吃饱了坐在一边听着几个老头说话。
幸旺达转过身来问他,“我说小催,你听到了么,明天咱们就从这儿往北三十里也就是十五公里处开始探测,这回飞得要密一些,免得漏掉。”
飞行员笑笑说:“没问题。”
第二天巴特尔和沙包子还是照样扛着钢筋钎子出工,而幸旺达则坐着直升飞机向北去探测。他们一道道沙岭上进行横向切割,幸旺达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个金属探测仪,生怕仪器上出现异常时自己没有看到。
飞行员小催说:“大爷,用不着这样辛苦,如果这沙子底下有金属,它会发出嘀嘀的叫声的。”
幸旺达方才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块玻璃上会出现什么显示呢。”这下他把探测仪放在耳畔,专心的听着。
飞行员小催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露出淡淡的微笑。老年人的心情他能理解。
虽然耳朵全神贯注,但他的眼睛也没闲着,一直在四下里搜寻着,总幻想着能发现什么奇迹。可是一直没有发现,他还是不泄气。
就在飞机在飞完一定距离掉头的一瞬间,他向前指了下说:“那是什么?”
飞行员小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不好,要起大旋风,我们得赶紧离开。”说着飞机便向域外开去。
幸旺达说:“这旋风是不是沙暴啊?”
小催说;“可不,就是沙暴啊。咱们这飞机就怕这东西,所以必须在它来之前跑出去。”
幸旺达说:“那我们这一走,巴特尔他们不是很危险了吗?”
小催说:“现在也顾不得他们了。”
幸旺达说:“不行,不能扔下他们,我们是飞机,现在回去还赶趟。”
小催说:“这个可不行,我要为飞机负责,也要为您负责,同时也是为我自己负责,不能冒这个险。”
他没有想到幸旺达一把抓住了直升飞机的舵把子说:“不行,必须得把他们俩带上,否则我们就陪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小催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倔老头说:“好好,听您的,咱们去拉他们,你快放手,不然这飞机就掉下去了。”
幸旺达这才放开手。
其实巴特尔他们并不远,直升飞机一个转身落下便是他们的跟前。但那沙暴也真的够快,巴特尔和沙包子刚刚爬上飞机,便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北面的半个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亏着小催的飞行技术熟练,在两道沙岭之间,紧贴着地面往外飞。一边往外飞着,小催说:“咱们这个直升飞机就怕沙暴,强大的风力能把直升飞机掀翻,掉下来沙子也会把机器给迷住。在航校学习的时候,有一章沙漠飞行的注意事项里专门讲了沙尘暴。
幸旺达说:“咱们把飞机往上边开,升到这风的上边,不就没事了吗。”
小催说:“得,还不等飞到上边呢,早叫这风给吹翻了。你没见后边的风该有多大。”
众人回头一看,可不是,后边已经是天昏地暗,沙暴距离飞机也就量百步远的距离,紧追不舍。小催说您看到没有,就是这个飞法,能把它甩掉也是不那么容易的事。实在不行,咱们也得找个地方停下来背一会风再说吧。”
沙包子说:“那可是使不得的,要是那样不是也得同那两个孩子一样被沙子埋在下面!”
巴特尔和幸旺达也都急忙说不能停,要小催赶紧往前开,说:“这风就在沙坨子里边刮,到了沙坨子边上就没风了。”
小催笑了,老爷子们,我和你们开玩笑呢,放心吧,怎么这飞机也不会让风暴给埋上的。说着他脚下又加了些劲,油门开得大了些,直升飞机向前的速度也快了些。
然而沙暴也不示弱,滚滚狂沙如同滔天巨浪上下翻滚着,紧紧地跟在飞机的后面穷追不舍。小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加快速度和暴风赛跑。
在逃亡之中,沙包子突然向飞机的后面一指叫道:“你们看,那里好像是个人!”
众人转过头去看,在沙暴的前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个穿着桔红色衣服的人在拼命地向前奔跑着。
幸旺达立即大声听喊道:“开妍!开妍!”他告诉飞行员“快停下来,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