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长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并没有觉得这一觉睡醒后身体变得轻松,反而觉得更加的沉重,整个脑袋都是昏沉沉的。
黛青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就看见了任长央一手摁在头上,一手扶在床边,那张侧脸也是能清晰的看见她有些痛苦的样子,就连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黛青连忙是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询问,“王妃,是不是睡太久了,头晕?”
“或许吧。”任长央放下手,给了她一个安慰般的笑容,她并没有告诉她,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不舒服。
“风谷主就在王府,黛青这就去看请风谷主来给王妃看看。”黛青灵光一闪,说完话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卧房。
风谷主?
难道是风满楼来了?
在随后进来的侍女的帮助下,任长央洗漱完毕,就被搀扶到了外厅里躺在软塌上。没过一会儿,黛青就带着风满楼来了,而后面紧随而上的还有花一裳。
只见花一裳推开了风满楼,小跑到任长央的面前,担忧地问,“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花一裳已经看到了任长央的脸色,他的神色变得很不好看,充满了担忧。他欲言又止,不能多问。
这时候,风满楼慢慢走过来,反而先是侧过脸问黛青,“你家王妃是不是还未用膳?”
“还未曾。”
“去准备一些素粥吧。”
风满楼将黛青给故意支开。
外厅就只剩下三人。
任长央笑吟吟地看着风满楼,有气无力的问道,“阿满,没想到你也来了。”
“听闻花阁主来了金陵城,所以我也就想着许久来金陵城,所以就顺便来看看。”风满楼自行搬来了个小凳子坐在任长央的身旁,端庄儒雅,浑然天成。
在旁蹲着的花一裳瘪嘴藐视了一眼风满楼,“虚伪!道貌岸然!”
潇洒的剑眉轻微上挑,风满楼轻轻拂过长袖,修长五指分明的手轻轻搭在了任长央的脉搏上,他没有理会花一裳,反而是闭目养神,静静地诊脉。
花一裳虽然跟风满楼有些不对盘,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会先妥协了去。在风满楼来鬼崖找他的时候,跟他谈起任长央身上的麟虫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需要联手想办法。他更加明白,风满楼是担忧任长央的身体状况,才亲自赶来豫王府。
眼看风满楼还是无动于衷,花一裳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肃然起身,很不耐烦地质问,“风满楼!你怎么回事儿?这把个脉要那么久吗?”
任长央和风满楼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之前觉得一个男子穿红衣是多么怪异,如今看来非常适合花阁主你。”
闻言,任长央闷嘴一笑,花一裳还未反应过来。可一看见任长央笑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再往深处的想,登时就暴跳如雷了,“风满楼,你是说本公子的脾气很火爆吗?”
风满楼不再回应,他继续静下心把脉。
这一回花一裳也不再打搅,而是走到一旁坐下吃起了糕点。
“长央,最近你是不是很容易犯困?”风满楼柔柔地问道,声音不重,宛如春风拂面。
听到风满楼问话,花一裳也是登时起身走到面前。他的神色变得紧张,看着任长央,他抿着嘴。
任长央也不隐瞒,点点头。
“公主!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麟虫非同一般的蛊虫,当初我说过你要是到了很容易犯困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花一裳有些没有理智的咆哮着。
“花哥哥,你我才昨日见面,我怎么告诉你?”任长央无奈的很,一脸无辜的说道。
花一裳只是哼起一声,“所以那时候我说过你不该出来!你为何不听!”
“你如此大声喧哗,是打算让豫王府的人都知道长央命不久矣了吗?”随着风满楼话音刚落,门口刚端着粥进来的黛青就震惊地将手中的东西摔个粉碎。
风满楼说的话她听得很清楚,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径直走向三人的面前。黛青神色匆匆,看了一眼任长央的面色,反而是转过头看向了风满楼,“风谷主,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家王妃什么命不久矣?”
“风满楼!叫你胡说什么?”
“明知道这里会有下人来往,你怎么不想着在门口守着?”
“你!本公子说不过你!”
两人不再说话,与任长央会了会眼神,就自行退了下去。黛青眼睛有些发红,看着躺在软塌上好似很不舒服的任长央,在想着风满楼说的话,也是越想越不对劲。“王妃。”
“被你听到也是天意。”
这话说的黛青心里啰噔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这个是我第一次用豫王妃的身份命令你。”任长央有些严肃,认真的说。
“什么病就连风谷主也没有办法吗?”
任长央点头,“风谷主擅长的是医术,却不懂蛊术。”
听到这话黛青肃然起身,蹲在任长央的面前,不敢置信地问道,“蛊毒?王妃你中了蛊毒?是谁?是毕罗的国师吗?”
“嗯,花阁主擅长蛊术,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们两人正在想办法帮我,所以这件事情你要放在心里,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王爷他们。”
“为什么不能告诉王爷?”黛青的情绪平息了不少。
“我不想让他知道,为其分心。”
“那王妃能告诉黛青,你是什么时候被下了蛊毒吗?”
“或许就是在小皇帝寿辰的前几日我与青玉案第一次单独见面的时候。”任长央轻描淡写地说道。
“黛青还想着那次马儿为何会突然间失控,虽然知道跟毕罗国师脱不了干系,一直以来也觉得奇怪怎么只是单纯喝茶就了事,原来他的目的是在这里!早知道那时候黛青不该让王妃独自一人去的。”黛青自恼不已,更是后悔。
如果不是她不坚持,或许王妃根本不会被青玉案有机会下手。
“这不怪你,青玉案诡计多端,如今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他就是想要看到王爷和我同样痛不欲生的样子,只可惜他是没有机会的。”玉琳琅的事情,足以让青玉案先痛不欲生了。
黛青紧绷起的双肩很快就塌了下来。“王妃,黛青答应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爷,但是王妃要答应黛青,今后王妃要去哪里,都要带着黛青。”
“嗯,怕是今后还真的需要一个人搀扶着我走路了。”任长央开着玩笑说道。
可是落在黛青的耳中是多么的凄凉生疏,她抿嘴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