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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皇室出身

不知过了多久,梁言于崖下的一堆草中悠悠转醒,他面上、身上皆是被藤条狠狠拉扯而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

傻丫头......

玉无心坠崖的一幕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昏昏沉沉的梁言猛然清醒过来,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缓缓站起身来,然扫视四周,却并未发现有玉无心的身影。

傻丫头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梁言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仿若失去了能够思考的能力,已然腐朽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唯有疯狂地在崖下找寻着玉无心的下落。

他一遍又一遍喊着,不知不觉便哑了嗓子。

崖下除却数不尽的藤条烂草,便是一方不大的湖,湖面随着风颤动着,难以安定。

而湖中,除却身姿妖娆的水草随湖水慢摇之外,一缕缕鲜血于水中飘摇,似是化成了红布条般美艳。

玉无心坠崖之后,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了这湖水之中,湖中的水通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仿若要硬生生钻进她身子里一般,争先恐后。她被痛醒,于水中转醒之时,突然听见湖面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极了他口中的“傻丫头”。

原本任由身子随水逐流的玉无心突然间有了力气,于水中拼命挣扎着,蓦地将头探出了湖面。

“傻丫头......”路经此处的梁言一怔,喜极而泣,忙想之前那般猛然扎下水,将玉无心自水中救起。

然虽二人上岸,梁言却仍紧紧抱着玉无心,不肯放手,似是畏惧一旦松了手,自己便再也抓不住她了。

黄昏的金色映照在湿漉漉的二人身上,透出一股别样的暧昧。

“傻丫头,怎么会是你?”梁言自责道,抱着玉无心的手更紧了些。

玉无心昏昏沉沉,但她知晓自己此时此刻正倒在梁言怀中,唇角不禁划出好看的弧度。原来自己在坠崖之前听到的那声呼唤并不是幻听,而是真的,是梁言赶来救她了。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玉无心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虚弱的笑:“你这算不算为了我抛弃了一切?”

此言一出,似是击醒了梁言,他神色一滞,想到没有他的边境城也许正面临着更为残酷的命运。

“你可是后悔了?”玉无心见状,面上的喜色渐渐消失,转而多了几分落寞,她死死盯着梁言,想方设法想要从梁言脸上看出些端倪来验证她的猜想,然而却因难忍的剧痛无法集中精力,只好作罢:“梁言,你后悔了吗?”

梁言一句话也没说,然这在玉无心看来便是默认了,她瞪了梁言一眼,挣脱出他的怀里,目中尽是凄楚之色:“边境城爆发疫情只不过是你的计谋罢了,你将汉良算计在内的同时,也将我算在其中,梁言,你变了。”

梁言心中本就矛盾,听与玉无心一番话后,更为焦躁,忍不住顶了一句:“我变了?明明是你,堂堂云国圣女,却要千方百计成了渠国大将军的女儿,你又何尝不是欺骗我!”

玉无心木然,呆呆地看向梁言,一时间恍若没能回过神来:“你以为这些都是我能左右的吗?就算是云国圣女又如何,云国圣女就一定是风光无限吗?我娘只因与平凡男子相通生下了我,便被活生生烧死,他们连我爹也不放过!就这样,还在襁褓中的我就被送到了苏云霆身边,奈何连苏家人都不肯好好待我,苏云霆嫌我给他丢脸,李氏千方百计想要除掉我。然而这十几年里,云国从未派过一人前来护我周全,都是追痕,一个叛逃云国的罪人,反而是他守在我身边,教我习得身手,告知我发生的一切。你以为我就想要活在虚假之中吗?”

“傻丫头......”梁言知晓自己一时冲动,便要同玉无心道歉。

可玉无心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径自踉踉跄跄朝着远处而去。

“你要去哪?”梁言不放心玉无心的安危,喊道。

然而玉无心却并没有回应他,梁言有些挫败,可也只是抱怨几句,便追着玉无心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边境城的计谋被汉良识破,得知玉无心坠崖的他松了口气,冲公冶丽笑道:“丽儿,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如此一来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时的公冶丽显得淡然平静多了,闻言,不住点头:“玉无心一死,怎么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不过渠国这般设计你,你可定要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丽儿,你便等着吧,不出三日,我定会率领云国大军,一举踏平边境城!”汉良昂首,厉声道。

边境城内已然紧锣密鼓开始疏散城中百姓,闻人子隐行至大牢,见到仙草。因着梁言安排,仙草在牢中并未受到什么委屈,只是心中挂念玉无心,于是脸色略差了些。

见闻人子隐前来,仙草大喜,以为他是来放自己离开的:“你可算是来了,快放我出去。”

“仙草......”闻人子隐动了动嘴唇,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仙草,倘若我放了你,便不要再回去了,跟我走吧。”

仙草定定地看着他,终是摇了摇头。

“仙草,无心她,出事了,”闻人子隐垂下头来,小心翼翼道:“她与梁大哥皆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不可能!”仙草厉声道,不由得后退几步:“公主不会出事的......”

“公主?”闻人子隐诧异,问向仙草:“你说的公主可是无心?”

仙草双目无神,看向某处:“不错,她根本不是什么云国圣女,她是朝阳皇后和先皇所生的公主,”说着,仙草不禁惨笑起来:“当初听我爹亲口说出此事,我也是像你这般神色,然而这是事实,无心她不仅是云国皇上同父异母的兄妹,还是你们渠国皇上的亲表妹。”

“怎么会是这样?”闻人子隐呆呆地看着仙草,有些不知所措:“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如何?斯人已逝,此事也唯有烂在你我心里了吧,”仙草红了双目,惨然道。若说在见到追痕之前,她是为了找寻亲生爹爹而活。那后来与追痕相认后,便是为了他临终的嘱托而活,如今就连无心也出了意外,人生漫漫,于仙草而言还有什么值得的?

闻人子隐凛然,身子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因此事而产生的惶恐中回过神来。

“子隐,后会有期,你我有缘再见吧,”仙草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过,切记无心身世不可随意告知他人,此事牵连甚广,倘若无心在天有灵,想来也不愿因此事让别人为难。”

仙草沉着脑袋,就在其要与闻人子隐擦肩而过之时,却见闻人子隐猛然回首,牢牢抓住了仙草的手:“你还能去哪?”

仙草默然,如今长公主兴许已然知晓她背叛之事,看来云国是回不去了。

未等仙草出言,闻人子隐深深地注视着她,道:“仙草,跟我走吧,跟我在一起,不用再为世事所牵绊,你理应学着为自己而活,我会带着你回到当年我娘跟我爹相遇的地方,那是极美的地方,你定会喜欢的。”

“子隐......”仙草再也支撑不住,泪水汩汩地从她眼中溢出。

还是头一次见女子哭的闻人子隐见状,一下子慌了神,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仙草,你别......你别哭了。”

仙草见闻人子隐这般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猛然上前几步,将脑袋深深地埋在闻人子隐结实的胸口:“傻瓜。”

闻人子隐的面蓦地一红,心就像战鼓一般跳动得激烈,他犹豫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缓缓抬起双臂,将仙草那娇小的身子牢牢地搂在怀里,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因斗了嘴,玉无心和梁言之间闹得颇为不快,二人一前一后,竭力找寻着能够离开的路。他们虽说心怀芥蒂,却又心照不宣,彼此不愿离得太远。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视线。

不多时,天色渐晚,玉无心的肚子率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梁言忍不住捂嘴发笑,却在玉无心一记刀眼飞过来时赶忙藏匿了这不正经的神色,转而一本正经道:“我看也不早了,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不如我去找些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玉无心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无动于衷地站住了步子,寻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坐了下来。

梁言见状,无奈的目光中带了些许宠溺,便为玉无心生了火后,独身一人去寻吃的了。

“还真自己一个人去了......”玉无心气急败坏地将眼前的小石子猛地一脚踢走,嘟囔道。

“这鬼地方真是比荒岛还要干净,”梁言一边走着,一边埋怨道,出来找了许久,他愣是什么吃的都没见着,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被消磨殆尽的时候,一旁的杂草中却突然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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