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讶异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你一开始就准备让我前往中域,前往少咏家?”
“我曾跟人以武作赌,那一次我输了,所以这一生我都不会踏足中域,少咏文韬乃我故友,他为人坦荡,胸襟宽广,只是他立场所迫,终究难逃一劫。”
“你未出过山,身份无人知晓,本来由你代我传信最合适不过,但三年前,你学艺未成,我本来准备另想他法,想不到你竟阴差阳错去了中域,而且还与少咏家有了瓜葛,虽然我老友还是遭逢不测,但至少后人存世,我也可以放心了。”
东旭问道:“师父为何不让师门其他前辈前去?或许就能救下少咏大人,不至于使他落难了。”
“西域各派与天启国朝廷早有约定,互不干涉,谁敢冒这种大不韪去得罪天启国朝廷,若不是我有约定在身,去便去了,大不了从此浪迹天涯,避世不出,但那人还在,他功力在我之上,我恐怕连南州城都进不了……”
“那师父为何不用飞鸽传书?”
吴锋瞥了他一眼,像看白痴一样,轻声喝道:“尽在这胡言乱语,此去南州城千里迢迢,信鸽尚未飞到恐怕就成了别人腹中之食,那我信中内容不但帮不了文韬,反而还会打草惊蛇,害了他。”
东旭讪讪笑道:“徒儿愚钝,欠考虑了……”
他暗自撇嘴,心想原来以前那些飞鸽传说的故事都是胡诌出来的,根本没那么实用。
东旭回去后,心情甚是爽快,一想到自己将会拥有四派大会的名额就兴奋不已。
心情愉悦的他理所当然的练起剑,练的自然是他擅长的春阳剑。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剑法印证了他此时的心情,一套按照他自己心意而出的剑法行云流水,几年过去,他的剑意更加缥缈无迹,变化多端。
他已完全沉醉于剑法之中,享受着剑意给自己带来的喜悦。
他多年的专注劈柴生活为他锻造了剑魂,此刻的剑意随心正在不断的锤炼着他的剑魂,他的剑魂正在向着有情剑道进化着。
天下大道三千,每一种大道练至极致都会成为至强者,屹立于世间巅峰,傲视天下苍生。
而有情剑道就是其中之一,东旭并不知道因为自己拥有剑魂的关系,让他提前感悟到了一种大道,虽然现在还是大道雏形,只有些许有情剑的影子,可毕竟已经感悟到了一种大道,将来大道大成,他便是世间最强之一。
东旭能在十九岁就体悟到一丝大道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其实有太多的条件包含在里面,缺其一种,他也许都不可能感悟出来。
第一,他幼年劈柴的经历,每一斧他都是用心去劈,坚持与付出加上心无旁骛让他早早就拥有了剑道本源……剑魂。
第二,他所修剑法与他本心相符,加上他自己对练剑会有自己的想法,敢于随心出剑,他心中有情,所以他剑中有情,悟到有情剑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第三,少咏纹晓的出现在他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也种下了一颗种子,这种特殊的感觉催化了他对有情大道的领悟。
这三种条件同时满足,才使得他在十九岁就触摸到了一丝大道痕迹,这样的事情在大陆上几乎没有出现过,就凭这一点他就已经近乎做到前无古人了。
又过了两天,一个消息传了出来,惊动了所有外门弟子,参加四派大会的弟子名单居然发生了变化,十五名参会弟子中拍在最后一位的弟子罗远被一个叫东旭的弟子所替代了。
罗远在精修门中实力颇为不俗,以刚入丹气境的修为稳居前列,结果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给替代了,而这个弟子究竟是谁,很多人都一无所知。
毕竟他在四年前刚入筑基门,还没与筑基门的师兄打过照面就跟着吴锋潜修了一年,后来又因被齐野埋伏追杀导致飘荡在外三年,进入回来,筑基门与精修门弟子几乎没人知道他的来头。
后来一番相互打听才知道,原来东旭在四年前进入筑基门,只是测命基时测出了灰色的潜能。
再后来被清风阁吴锋长老收为弟子,潜修一年,只是资质太差,学无所成。
甚至一次下山之后突然就了无音讯,一去三年,最近才刚刚回山。
这个弟子的名字他一点都不熟,唯一的一点印象就是三年前听说他测命基测出了灰色,轰动了好一阵子,但后来就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了。
就是这样一个资质平庸,修炼一塌糊涂,还有劣迹的弟子突然从罗远手中抢走了这么一个珍贵的名额。
于是许多人开始为罗远抱不平,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他东旭肯定是在吴锋长老那里使了什么小把戏,懵逼了吴锋长老,才能弄到一个参会名额。
当然,他们也去找过长老们,长老们只说这是吴锋长老向掌门要来的名额,他们也无权改变。
这更让他们觉得东旭只是一个走后门的废物,暗下唾弃辱骂声不断,有些弟子还怂恿罗远去挑战东旭,将他打败,以证明自己才有资格获得这一个名额。
罗远可是聚气第四层丹气境的修士,他从筑体修炼到现在的境界不过只花了十年的时间,他如今不过才二十二岁。
就算是外门大师兄简仁,从筑基修炼到丹气境也用了九年时间。
由此可见罗远的天赋之高,领悟之强。
“一个走后面的废物,他去参加大会是准备一轮游的么?”一位师兄这么说道。
“我看他去了只会给我们北山剑派丢人现眼!”
不平之声愈演愈烈,最后不知是谁说服了罗远,他竟真的找上了门,要找东旭一较高下。
他不光要证明自己拥有参加大会的实力,还要证明东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他不配拥有那一个珍贵罕有的名额。
“东旭师弟,请出来一见,今日我罗远要挑战你,证明我才配拥有参加四派大会的名额。”
东旭没有回应他,甚至不打算开门见他。
“怎么?背后耍了手段,如今却要当缩头乌龟了?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难道你以为你能在屋里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