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剑归鞘,细细思索,如何才能在山壁上像历代掌门那样留下剑痕呢?
是剑境决定还是自身境界决定?
悟道崖之行不但没有让东旭觉得无趣,反而让他树立了一个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目标,他立誓要在半年内,离去前在山壁上留下自己的一剑。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东旭的境界稳中有进。
这一个月来他除了练拳没有再出一剑。
在境界不变的情况下,想要让剑招威力更强,只能温养剑气,这一剑他养了足足一个月,相信再次出剑时,这一剑必然不凡。
他手握剑柄,拇指不断的摩擦着剑柄。
“嗡~”
利剑出鞘发出的剑鸣声响彻山崖,东旭右手握住流光剑,灵气从丹田引出自手臂传递到流光剑上,举剑,自上而下朝前劈下。
动作干脆利落,剑势极稳,剑气内敛,竟是在一月内又有精进。
当长剑划过山壁,发出剧烈的声响。
可惜,就算这一剑足够惊艳,依然不能伤山壁分毫。
“年纪轻轻,不但自身境界出色,灵气纯粹,连剑境也做到了如此程度,不得不说,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天赋最高的后辈。”
一道熟悉的苍老的声音事隔一月后再次出现在了悟道崖上。
“前辈?前辈你来了?”
东旭呼叫道。
老者保留了一贯的说话风格,并没有正面回应东旭,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也不知你师门长辈是怎么教的,天赋虽高,却没有正确引导,你这样只凭蛮力是不可能在这面山壁上留下剑痕的。”
东旭虽然感激这位前辈曾相救于他,可是听他如此说教本门前辈,心中不服,说道:“前辈,背后道人长短并非君子所为,如果你自觉比我师门长辈强,尽请出言指导晚辈,谁优谁劣当由晚辈这个直接受教者来评断。”
老者传出爽朗的笑声:“哈哈,你这个后辈小子倒有些意思,说的话也算有理。”
“前辈所意是应下咯?”东旭问道。
老者说道:“虽然明知是激将,可眼见良玉,哪有不惜之理,也罢,我老人家已经很多年没教过人了,就在离去前再做一件事,教教你这后辈小子。”
东旭喜而欢言:“多谢前辈!”言罢对着空地处就行了一记鞠躬大礼。
老者虽未现身,可东旭能感觉到老者受了自己这一拜。
待东旭行完礼,老者开口说道:“既然机缘之下已经救了你一命,说明你与我有缘,既有缘,我教教你也没什么不妥,更何况我是你的师……师门故友。”
东旭说道:“那日果然是前辈相救,只是后来前辈怎么突然就离去了?”
老者说道:“见了见故人……”
老者声音弱了些,似乎陷入了沉思。
东旭见状呼喊道:“前辈?前辈?”
老者的声音再度传来:“今日你先调理一日,养足精气,明日天亮时我来找你。”
说完就失去了声响,任凭东旭怎么呼喊都不再回应。
日光消隐,月光独照。
东旭坐在崖边,看着浩瀚无边的天空。
他轻摆双腿,看着脚下的云海,想象着:若是现在已经步入源海,就能短暂漫步于云端之上了,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修士吧。
抬头望天,这是他第一次观察明月之外的夜空,发现整片天空明亮的,暗淡的,布满了繁星。
有的连成一片,有些星星散散。
“原来在山顶上,看星星可以看的这么清楚。”东旭感叹。
对他来说这比去功法阁挑选一门功法闭门苦修要有意思的多。
因为看的更清晰了,所以他看的也更加入神了。
当眼睛发酸时,他想到,这些星星会不会相互间都存在着联系呢。
也许是觉得有些倦了,就这么躺在崖边就睡着了。
山顶寒风瑟瑟,吹过的一阵阵风就像一个个故事,这一个个故事就在东旭的梦中。
是的,他做梦了。
他的梦里出现了一座石雕,雕刻的是个成年男子。
一身长衫,身材显得修长,挺拔。袖口与衣摆边角微微扬起似有清风吹过,一条金色声带随意的系在腰间,将身形比例划分的恰到好处。
给人的第一感觉竟是慈悲。
这不正是当初被王老大所救时所梦见的雕像么?
为什么会再次做这样一个梦?
他依旧努力想看清楚,可是如那次一般,越用力,越模糊。
东旭一步一步向着雕像走去,步伐虽慢,但却实实在在地正在接近雕像。
这尊雕像果然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连身高都相差不多。
在细细一瞧,雕像前依然坐了一名女子,手里端着茶杯,似乎在说着什么。
雕像看着女子,嘴角上扬,不知为何会笑。
这女子的面容他无法看清,但直接告诉他这女子很美,非常美。
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女子与他有关。
虽然熟悉,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他熟悉的不过少咏纹晓,认识的不过安若曦,至于这女子身材与外形绝非那二人。
她是谁?
东旭带着疑问往前走,可并未如愿,他越是想靠近,离的就越远。
那名女子喝着茶,同样也给那座雕像斟了一杯。
那尊雕像动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归于原处。
后来那女子唤来下人收拾,自己飘然离去。
东旭再次迈步,尝试走过去。
他仰头望了很久很久,那雕像突然低下头,对着他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慈悲,但不仅仅是慈悲,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但此时的东旭还无法理解那眼神的所有含义。
雕像抬起手臂指向西方,嘴里在说着什么,但东旭一句都听不到,周围的一切突然静了下来。
当他想走到近前时,却发现那雕像开始蹦碎,不止是雕像,周围的一切都在塌陷破碎。
在雕像消失的那一刻,东旭隐隐看到他在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