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毅惫懒的样子,为首的男子正要训斥几句,忽听远处有人在喊:“七爷,这边有情况……”
风一般,几艘快船呼地窜了过去,瞬间马毅身边就没有了那些恶狠狠的凶人。
“饿狗抢屎么?”
前面船上有人嘀咕。
马毅慢慢坐下,抓起木桨,平静地朝码头方向划着,只是看着那尾浮在舱底的鱼,他还是有些纳闷,银蛟帮的人目标怎么只是一个人?难道他们抓那个人不是为了这包裹里面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包裹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今天晚上究竟怎么了,还有完没啊!?”
前面渔船上一个街坊又在埋怨,马毅也看着不远处的码头无语。
此时码头沿岸排开,全是彪悍的黑衣男子,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手里高举着火把,将河岸边照得透亮,沿线的街坊们都纷纷出来看热闹,比白天还热闹十分。
有人无奈地问:“如此大的阵仗,难道还没有抓到那个大盗吗?”
“抓什么大盗,狗咬狗罢了,唉……”
卓家夫妇也焦急地在人群里,见到马毅的小船靠岸,马毅人也好好的,他们焦急的神色才轻松了下来。
只是,拎着装了大半桶鱼的木桶,马毅却再次排在被检查的长长队伍里,队伍前进得很缓慢,马毅心里有些紧张了,这明显是在检查携带的货物,只是这个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机会将塞进鱼腹的包裹再给掏出来丢掉了。
家近在眼前,但却被百般刁难,街坊们纷纷闹了起来,只是那些大汉不仅夹道检查着从一水河归来的人们的货物,还不许岸上任何亲友上来围观,于是,埋怨变成愤怒,渐渐要演变成冲突……
刷!刷!
那些大汉干脆一个个抽出锋利的短刀,恶狠狠地瞪着大家。
特别是数名干瘦的老头幽灵般地站了出来,一股阴森的气氛立即笼罩在上空,街坊们顿时毛骨悚然,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大家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修士?是内城出来的修士……”
“好像是祁家的。”
“他们来干什么?”
“今天肯定出大事了。”
祁家?是祁家还是齐家?马毅立即在琢磨这个事情,但他随即在苦笑,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何况就算是,自己又可以做什么?难道大步上前告诉他们,自己是他们的奴隶?现在来归籍了?虽然祁艳对自己有恩,可自己还没有那么贱。
“原来银蛟帮的后台是祁家。”
“难怪红叶堂今天要全军覆没了。”
“哼,简直没有一点王法,一下子就死这么多人,连一水河都染红了。”
“唉,有什么办法,这世道谁拳头大,谁就是王法。李家那个老二就在红叶堂,这下惨了。”
“好在我们这边在红叶堂混饭吃的没有几家。”
“天天打打杀杀,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
“变天啦。”
马毅不由去看天,还是星空密布的夜空啊。
一个街坊对马毅的无知有些好笑,轻轻摇头,低声说:“以前管着我们东区这一片方圆十几街道的就是红叶堂,可一晚上他们就没有了,看来以后就是他们银蛟帮的地盘,懂了吗?”
马毅不明白:“哪又怎么样?”
“意思我们的保护费就得重新交了。”
马毅愕然,如此穷困的地方还要收保护费,他们可以保护什么?还不就是刮地三尺!
“小蚂蚁啊,你才来一水城不明白,我们一水城近数百年来都是在宇天谷的庇护下,不说安居乐业,可只要我们双手勤快,绝对就饿不死,以前不觉得,可现在真是怀念啊。”
“数百年来都是吗?”
“恩,这数百年来虽然也有内城,内城也是修士们居住,但是,宇天谷是不许强大的修士与我们世俗人发生任何冲突的。”
马毅很惊讶:“你的意思在以前,是没有修士随便欺负世俗人的?”
“的确是。修士是不能直接过问世俗之间的事。只是在数年前,宇天谷忽然宣布封闭山门百年,不许弟子出外,这一水城的天就变了,虽然还是宇天谷派遣的城主在这里坐镇,名义上也是在宇天谷的庇护下,但这些外城的大小帮派武馆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遍地都是,不约而同开始争抢地盘,霸占各种资源……”
“你的意思,暗地里有其他大门派支持?想得到一水城的管辖权?”
那街坊赞许地点点头。
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哪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是啊。就好像今天晚上,红叶堂总堂被攻破,死伤上百人,这还是表面现象,红叶堂的后台难道就坐视不理?你看那些祁家的人为什么来这里?我猜啊,今天晚上肯定很热闹,可惜啊,我们是看不到了……”“这个祁家是哪个祁家?”
“一水城里有无数座山,其中有座山叫祁峰,这祁家一个大家族都在那里,他们家族可是有厉害的修士,特别是那些拥有大神通的,都可以飞呢。”
“祁家?是这样写的祁吗?”
马毅蘸点水在地上写了祁字,那个街坊点点头:“是这个。”
不会真是祁艳家吧?
筑基期以上修为的那种高来高去的跳跃应该就是飞吧?
从来没有人给马毅说过修炼达到各种境界后各自的特点,所以马毅不明白,也就不知道可以飞究竟是达到了何种境界,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般风姿在普通世俗人眼里看来,的确是高不可攀的神秘。
也难怪刚刚被那些老者瞪一眼,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见那些黑衣男子在翻寻街坊们的随身物品,大家都在奇怪:“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不知道啊。”
“唉,我那小子要是资质再好点,他老子怎么会在这里任人欺负?”
好些人都在叹气。
来这里十天了,马毅虽然没有主动问,但也知道大家在为什么叹息,现在他们是有些孩子在那些门派里修行,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修真这条路上出人头地的,去了两三年绝大部分还都是外门弟子,再熬两三年,等他们彻底失去信心,就会灰溜溜回家。
当然,他们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可以进外城的一些武馆帮派,生活也会好很多。
这些帮派也极其欢迎重视这些从各门派里出来的人。
但就好像今天的红叶堂,一夜之间就被清除干净,那些在红叶堂里混饭吃的人还不就立即祸端上身!
所以,这命,只要掌握在别人手里,就是一种憋屈。
队伍缓缓地前进,但忽听:扑通!
大家都闻声看去,却是一个妇人被一个黑衣男子一脚踹到河里了。
瞬间,所有的街坊一起鼓噪起来。
“你们银蛟帮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些人在争执,马毅已经纵身跳下河,飞快地朝那边游去,几下划近,一把抓住那个妇人的裙摆,见那个妇人在剧烈挣扎,他直接手臂弯过去搂紧她的脖子,单手划着水,几下将那妇人拖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