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田香雪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成蹊在惊惶之余十分的气恼,连房里也不敢呆了,径直走出了屋。
刚好宁嫣然同小巫女来了,成蹊一看到宁嫣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心虚,连招呼都不敢打一声,赶紧跑开了。
看着他那副慌慌张张不自然的样子,宁嫣然心里很是疑狐。
她也没想那么多,便只同着小巫女一道进了成蹊住房里的小偏厅,看田香雪着人准备好了晚饭没有。
谁知当她俩一踏进小偏厅,便见田香雪从里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身上的衣衫也明显的不整。
“田姑娘,你这是……洗了澡吗?”小巫女的眼睛都睁圆了……她这一头湿漉漉的,不是才洗了澡是什么?而且还是从成蹊房里洗澡出来……
这时候是个人大概都能猜着些什么了吧?
又联想到刚才成蹊出门时那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就连宁嫣然的脸都红了。
好不要脸的成蹊,准是与田香雪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田香雪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心想:既然已经做出了那等不要脸的事,不如我将计就计,就装着与成蹊有了一腿,让他们都认为我就是陈蹊的女人了,岂不是也好?总比丢了脸还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强啊!
于是她一秒换掉了刚才的垂头丧气,脸上取而代之为羞羞答答、欲言还休的表情来。
“不好意思,二位妹妹,刚才……刚才有点事耽搁了……我这就去后面厨房吩咐他们端饭菜出来。”
她扭扭捏捏地走到了门口,又伸手拧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回头向她俩难为情地一笑,这才扭着腰肢往厨房方向去了。
恰好,石弹子领着一个厨房女佣端着饭菜从那个方向过来了,正好碰到了田香雪,看到了她湿漉漉的头发,忙惊讶地问:“田姑娘,你不是头痛么?怎么又洗头了啊?”
“人家那是洗头吗?猪头!”小巫女倚在偏厅走廊上的柱子上,阴阳怪气地对着石弹子说到:“还叫田姑娘,你应该改口叫少夫人了。”
“少夫人?”石弹子疑惑地望着田香雪。
田香雪低头羞涩一笑,没有否认,只是弱弱地吩咐道:“你出去看看成蹊相公去了哪里,他越是这样躲躲闪闪的,叫人看了越是笑话呢……告诉他,请他回来用晚饭了。”
成蹊相公?
她已经将从前称呼的“成蹊公子”改口为“成蹊相公”了!
石弹子当场就石化了……天啦,角色转化得太快了吧!受不了啦!
成蹊不请自回了,因为他想:我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躲什么躲啊?见不得人的应该事她田香雪啊!
于是,他硬着头皮回来了。
而且他还硬着头皮,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十分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可是,他越是这样,在别人的眼里他越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着大家都怪怪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装得没意思了。
偏偏这时候田香雪贴上来了,像个小绵羊一样坐在了他的身边,还低眉顺目、含情脉脉地向她大放秋波。
唉呀妈呀!成蹊的胃里顿时就如同吞下了一只苍蝇般地恶心。他伸手一把拉了石弹子来,说道:“你来坐这里。”
他指的是自己的这个位置。
石弹子当场就义愤填膺了,替田香雪打抱不平了:“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田姑娘呢?你这样做有没有顾忌到田姑娘的面子呢?”
好一个奴才,瞧你这狗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了?我对她田姑娘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个个都用这样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呢?
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成蹊生气地将筷子一放,起身就要走开,田香雪见状忙扑了上去,抱住了他,道:“成蹊,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成蹊一把推开了她,大步出去了。
这饭没法吃了!
“成蹊公子……”小巫女站了起来,想要叫住成蹊。
“别叫他!吃饭你不好好坐着,站起来干嘛啊!”石弹子沉着脸闷声生闷气地说,脸黑得快要拧出水来了的样子。
小巫女本想与他吵起来的,但见他这副样子,忍了,赌气坐下来,拿起筷子往嘴里狂扒拉着饭粒。
田香雪呜咽咽地哭着,跑进了成蹊的里屋里去了。
这饭还能吃得下去吗?
宁嫣然只得起身进里屋去劝慰田香雪。
“我真的很喜欢成蹊,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他……”田香雪哭泣着说:“为了他,我与父母大人反目,因为他们要把我嫁于郡守家的公子,我坚决不答应,于是便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我一个人历经了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和成蹊在一起……可是成蹊他却这样对我……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该说什么呢?
难道说“像你这样为了一个男子就失去了自我的女人,去死吧!”
说老实话,一直以来宁嫣然就是这么自我!男人算什么?
不过,她是看着田香雪同学追成蹊的,一路追得如此辛苦,仿佛她的这一世就是为追求成蹊而来的,所以她觉得田香雪挺可怜的,她表示深深的同情……
想不到一个女子爱上了一个男人会是这样的可怜,简直爱到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爱。
反正她发誓,从今以后她是不要爱上男子的,不然就会变得像田香雪一样把自尊都掉在尘埃里了。
“现在他也看过我的身子了,这一生一世我就是他的人了,不管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是死也不会离开他的。”田香雪见她不说话,又像是发誓一般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听起来是不是很触目惊心?
反正宁嫣然怎么听起来都像是田香雪在向她宣誓。
还能说什么呢?宁嫣然本来就不是个很会说世俗安慰话的人,她只能听着,满怀同情地听着。
因为,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
……
因为田香雪,成蹊和石弹子主仆二人第一次产生了争吵……
“少爷,你这样对田姑娘不公平!她对你的好大家有目共睹,可是少爷你呢?”
“我又没有叫她对我好,她要对我好那是她自己的事。”
“可是少爷,你既然不喜欢她,你就不应该侵犯她,你还同她……”
“我同她怎么了?我对她怎么了?”
“少爷,你对她做过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对田姑娘的伤害有多么大吗?她一个大家闺秀……”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少爷你不该做了不认账!”
“你再这样说……”遭受了不白之冤的成蹊气极,对着石弹子吼道:“你再说,马上就从我身边滚开!”
石弹子吓住了,心里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再说了。
……
因为受了这解释不清的不白之冤,成蹊心情郁闷极了,跑到外面的酒馆去喝了个伶仃大醉。
石弹子见少爷不理他,又转而回去安慰田香雪,不想却看到宁嫣然同田香雪在一起,于是便将在少爷处未能发泄出的火气冲着宁嫣然一并爆发了……
“你这个丑八怪,谁稀罕你假惺惺的在此装善良?咱家少爷被一个死鬼宁嫣然已经迷得找不着方向了,现在又钻出个你这样的丑鬼来作怪,想我好好一个少爷,本在京城呆得好好的,全都是因为你们这样的阳城女鬼才弄得离家出走,六亲不认的……”
宁嫣然长这般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辱骂,当即翻了脸,飞起一脚给石弹子踢过去,将他踢了个四仰八叉,然后扬长而去。
是啊,石弹子,你也是个男人啊,成天斤斤计较就不说了,与小巫女斗嘴吵架分毫不让已是令人反感,如今还不分青红皂白、仅凭一己之见便信口雌黄就是十分可恶了,依照宁嫣然的傲娇个性,没将你暴打一顿已是非常的仁慈了。
宁嫣然决计这一出了巡逻府就是死也不愿回来受这厮的鸟气了。
这个石弹子也是个极品奇葩,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主仆情谊都不顾了,他竟然听了田香雪的指使,将成蹊在阳城做巡逻官的事用信件告知了成蹊的家人。
当然这信是田香雪书写的,字里行间全是最诚挚的肺腑之言。
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
很快成蹊家里便派人来阳城了。
这天,阳城县来了个神秘人物,得到密报后的阳城太守顿时乱了分寸,马上赶往阳城县,并密令在阳城县的儿子许如云随时准备盛情接待。
此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原来来者大有来头,乃是皇家宫廷大总管。
最为奇怪的是,大总管这次来阳城竟然事先毫无通告,没有半点声响地就风雨兼程赶到了阳城。
许家父子并不知晓皇家大总管为了突然来到了阳城,而许太守并没接到有关女王的任何旨意,难不成这大总管是受了女王密旨微服私访?
他老人家亲临阳城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