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平看着孙瑾姿和钱氏走远了,才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这几个女人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他不好过了,她们还能好过的了哪儿去。
本来心情就不好了,现在又被老爷给训斥了一顿,钟氏的心里更是不好受了几分。
“老爷,我才是这孙府的正室,我肃清后院,管教儿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钟氏擦了一把眼泪,近几****的心中已经郁结横生。想着老爷也只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看,过几天他就会放她出来的,可是两天三天,梦儿带回的消息让她心中微凉。
父亲都不管自己了,难保孙富平不会为了讨好钱氏那边,而放弃了自己。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早就看透了。可是,男人为了仕途,她可以理解,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也需要一些安慰 啊。
孙富平只被她哭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微微蹙眉,坐在钟氏的身边,却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
“好了,别哭了,刚出来,还不快回去休息。”
钟氏止了眼泪,女人要适可而止,切不可让男人生了厌烦,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一双儿女站在身侧,也不敢言语。
孙靖昂心中不满,但是却更觉得母亲有些厌烦,如果他有个这样的媳妇儿,他早就将人给讯吃一顿了。
只是,钱氏却并没有走,只是坐在座位上,目光不由得瞟向兰氏。而兰氏也是低着头,欲言又止。
“老爷,今晚您宿在哪个院子?”
以往若是看到兰氏含羞带怯的模样,孙富平早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兰氏走了。但是兰氏在祠堂住了几天,每天都睡不好,吃不好的,面容早就憔悴不堪。远不如保养的得体的钱氏好看。
这娇羞的模样乍一看,很是让他瘆得慌。再看一边的钟氏,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微凉。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撩起衣袍孙富平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厅。
钟氏掩唇而笑,带着女儿和儿子就要离开,兰氏却不依了。
“你笑什么?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老爷怕是一个月都不去你那里两次吧。”
兰氏直勾勾的看着钟氏,她丢的面子一定要找回来,又怎么可能救在钟氏这里吃了委屈。而且自己的大女儿现在是大皇子侧妃。即便是沾了个侧字,却也是皇家的女人。
儿子现在正跟在大皇子身边,现在更是被皇上钦点,跟着大皇子到江南去彻查水患,前途自己是不可限量。
反观,钟氏这一双儿女,除了沾了个嫡字,孙瑾梦倒贴六皇子,却被无视。孙靖昂也是碌碌无为,因为孙富平的关系在户部当了一个小小的闲职。
所以,她现在并不怕她,也料定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钟氏出身高贵,在钟府时便被人捧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心中早就恨不得将兰氏给碎尸万段了。此刻她戳中自己的痛楚,钟氏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贱人,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脸撕烂。”
说话间,钟氏,便揪了兰氏的头发,将措不及手的兰氏给拉坐在了地上,任便跨坐再来兰氏的腰上,开始撕扯。只把那桌上的杯盏给碰的七零八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个夫人打架,下人们自是不敢上前插手,而孙靖昂觉得自己是一个男子,也不方便插手,虽然不齿女人间的争斗 ,但是如果母亲受到一点委屈,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哥,现在怎么办啊?要不要叫父亲回来?”
孙瑾昂看了自己这个妹妹一眼,又看了看乱成一团的前厅。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父亲真去了书房,不可能听不到,既然不来,要么不在书房,要么就是不愿管她们。
“母亲无碍,我们暂且看着吧。”
钟氏身形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身量比兰氏要高大许多,自然是占了上风。
兰氏鬼哭狼嚎的坐在地上,她也没有想到钟氏竟然如此的无赖,原本她也只以为,钟氏将她关起来,或者其他的惩罚,她自能避过,可是哪成想原本也是仪态万千的正室竟然会如同泼妇一样大打出手呢。
“贱人,看你还怎么拿你的那张狐媚子脸去勾引老爷。”
钟氏气息纷乱,扶正了自己歪斜的发髻,整理了一番衣衫,才带着自己一干儿女和下人离开了前厅。
看到门口立着的李管家,微微一愣,“李管家既然在此,我就不去找人告知你将这前厅恢复原样了。”
“夫人,小人知道了。”
看见李管家还算恭敬,钱氏的心中才舒坦了一些,点点头离开了。
兰氏看着钱氏离去,才慢慢的止了哭声。手指碰了碰脸颊,一阵刺痛,还带着一些黏腻。
“你们这些贱蹄子,还不快将夫人我扶起来。”
兰氏开口,身边的丫鬟才敢动,却被兰氏用力的在身上拧了几下,又敢怒不敢言。
在这里丢人依旧丢够了,钟氏生怕更多的人看到,也就悄无声息的先回院子里去了。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张被钟氏挠的血迹斑斑的脸,兰氏终于不淡定了。
“这该天杀的钟氏,这是要毁了我啊,快去书房将老爷给叫来。”
丫鬟们生怕夫人的怒火再烧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敢耽搁,便朝着书房去了。可是书房哪里有孙富平的影子。
回来禀报时,兰氏面色才沉了下来,铜镜中的目光也是颇为阴狠。今日她与钟氏闹成这个样子,老爷也不可能是在钟氏的房中。那么就一定是在钱氏那里。
她不好过,钱氏也别想好过。
“走,我们到钱氏那里去看看,天天霸着老爷,让这后院怎么安宁。”
“可是”
兰氏知道丫鬟说的是什么,自己的发髻散乱,满脸的伤痕,她就是要让孙富平看到这些。钟氏刚出了院子,她也得让她再关回去。
孙瑾姿只着中衣,坐在被窝里抱着手炉,脑海中翻翻滚滚,都是晋楚裴那张近在咫尺的眼眸,还有唇上那温凉的触感。
只觉得脸上发烫,抚着唇,恨不得将头埋在被子中,再也不出来。
木覃进来内室时,只看到这副景象,一时间恨谁疑惑,那十万火急的军情都忘记汇报了。
“木覃,你这是干嘛?风风火火的,改日让你去厨房当烧火丫头。”
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孙瑾姿便是抢占了先机,让木覃瞬间失言。
“啊,小姐,你不能如此,我木覃忠心耿耿的”
“好了,有什么事快说。”
料想木覃不会再胡乱发问了,孙瑾姿心中也带了几分窃喜,知识面上却没有变现出来。
“小姐,听说钟夫人和兰姨娘在前厅大打出手,现在兰氏正带着人去了夫人房里找老爷哭诉呢。”
孙瑾姿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在脑子里脑补了那样一幅画面。看来这次吃亏的是兰氏了,不然那边也不会如此气急败坏的来母亲房里找父亲了。
兰氏被放进来时,孙富平和钱氏都只着了中衣,孙富平坐在主位上,钱氏便立在了一遍,面上还带着一抹红晕。
作为过来人,钱氏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心中更是恼恨钱氏。
“说吧,到底怎么了?”
兰氏收回思绪,又开始哭了起来,却也不敢真哭,那泪打在伤口上,刺痛的很。
“老爷,您可要为婢妾做主啊,您看我的脸被夫人打的”
原本,兰氏还是拿锦帕遮着脸,现在掀开以后,孙富平才发现,她的脸上竟然遍布伤痕,很是可怖。他一直觉得这后院的女人,虽然有时候斗斗心眼,但是大打出手,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就是兰氏出口在前,撞在了钟氏的气头上。一时间,兰氏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说这件事,在她看来,老爷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如何都应该好好的去安慰一下自己才对啊,哪儿会是现在这样。
心中不由得更加委屈,抽抽噎噎的,让孙富平很是烦躁。
兰氏心中也是觉得,如果孙富平不给自己一个答复,她就不离开这里。
钱氏心中也有几分不忍,毕竟同为妾室,在正室下面过活自是不容易,心中也有几分怜惜。
“兰妹妹,你起来说话吧,地下凉。”
原本兰氏就是想要孙富平心疼自己,可是偷瞄了一眼,孙富平只是坐在上首,没有任何动作。两蹙眉微微蹙起,似乎很是烦躁。见到来扶自己的是钱氏,兰氏便只觉得他是在羞辱自己。
“不用你来假好心。”
孙瑾姿刚掀开帘子进来时,便看到兰氏将钱氏给推在了桌角上,而母亲面容痛苦,看样子是磕在了实处,心中自然是心疼至极。
“兰氏,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母亲?”
孙富平看着也是一阵心疼,先不说钟氏他现在根本就不会惩罚她,再者钱昀这边大小事务不断,虽然不在京中,却也很是得皇上的器重,他更是不会怠慢。
“兰氏,你既然伤了脸,就好好的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都不要再出院子了。”
兰氏微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
孙富平却是不想再听她说话,摆摆手,让她下去。
孙瑾姿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她很怀疑她的手段都到哪里去了,当时她伤害了木澜时又是怎样一副嘴脸。
感觉到孙瑾姿俺并入骨髓的目光,兰氏心中也是有些心虚,只捂着脸,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生怕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只是孙瑾姿却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吃了这亏的,至于她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她都等着。然而,她那脸好了,怕是也要在两三个月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