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忽然变得很沉默。
第一次参与查案的潘克策不知道说什么。
桑榆和秋彦都是因为觉得棘手,毕竟要想在这么多游客中找到这个女子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哪怕这个女子就在游轮上。
“不好,要出事。”
秋彦蓦然想起夏倾穆和段宁在里屋已经很久,一声大叫,跳起身冲到里屋的门前拉开门。
房间中,夏倾穆正一把揪住段宁,扬起了右拳。
“干什么!”秋彦板起脸,厉声喝道。
夏倾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秋彦会进来,怔愣了片刻才放开段宁,气呼呼地说道:“这个老家伙尽说些没用的话,我怀疑他没说实话。”
秋彦严厉地看了她一眼。
“现在我们和师家的保镖坐在同一条船上,死了任何人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再说他们和师启辉的死并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别用你以前的那一套对付同舟共济之人。”
段宁因为秋彦的话心中一震,显然触动不小。
不过他还是先看了一眼潘克策,在得到潘克策点头示意时才轻轻一笑。
“秋队长,没什么事,夏警官只是和我开玩笑。”
秋彦沉默下来,桑榆立刻让段宁和潘克策离开,门刚关上,夏倾穆就走到秋彦的身边问道:“真的就这样让那个段宁走了?我真的很怀疑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肯说……”
“我这个‘恶人’可就白当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耳中拿下微型耳麦,秋彦对潘克策的问话其实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秋彦眼眸中的神情变得和缓,点了点头。
“段宁不肯说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过我估计他的理由在于自身,而不是什么知晓或是参与了谋杀事件。”
夏倾穆撇撇嘴,显然并不相信秋彦的话。
“知道你委屈,下次我来当恶人,好人就让你当。”秋彦笑道。
夏倾穆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敲门声响起,是潘克策去而复返,不过进门后他就停下脚步,脸上的神情很是犹豫,半天后才似乎下了决心,抬起头望向秋彦。
“老段的事你们别怪他,他有他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夏倾穆继续当受委屈的“恶人”,不满说道,“把我当傻瓜了,兜来兜去,半天都说不到点上。”
“以前老段不是这样的,他的身手好得很,不过三年前受了重伤,腿脚上的力量再也恢复不到以往了,三个月前,师家淘汰了一批保镖,这一次因为他保护的师启辉出了事,他很担心会被淘汰,所以……”
“毕竟师家保镖是一份报酬很高的职业,老段和我们不一样,一家老小都靠他的薪酬养活。”
秋彦走上前拍了拍潘克策的肩膀。
“你放心,刚才的事仅限于我们之间知道,不会对师家的人说。”
潘克策感激地看向秋彦,“秋队长,夏警官,桑警官,你们放心,我会对老段说的,以后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不打折扣完成。”
等到潘克策离开房间,秋彦淡淡地看了一眼夏倾穆。
“继续工作。”
夏倾穆傲娇地微扬下巴。
“算你厉害,神探嘛!”
谁都知道这不是她故意嘲讽秋彦,但是想要她对秋彦五体投地的佩服,那也绝无可能。
秋彦关照桑榆和夏倾穆轮流休息,对于在监控录像中寻找那身穿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子也别太在意,随后拷贝了一份有那女子的录像前去寻找戴俊。
已是将近凌晨三点,戴俊同样没有休息。
虽然对林超星汇报情况后,林超星没有任何责怪话语,但是戴俊依旧心神不定,毕竟是发生了死亡事件,而且无论怎么自欺欺人,他也明白这不是普通的自然死亡,而是谋杀。
假如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也不算什么,就怕根据他的经验只是一个开始,那么他这个保安大队长必定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这份工作可就难以保全了。
戴俊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所想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工作的神圣性,而是失去工作后带来的损失。
所以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事情到此结束。
不过看到秋彦在这种时候前来找他,他就明白这件事不会如此简单的结束,脸上的笑容怎么也热情不起来,只有惴惴不安。
“秋队长,有什么需要我们来做?”
“找一个人。”
秋彦递上拷贝好的录像。
“什么人!”戴俊心中一紧,忐忑不安地接过录像,“是不是凶手?”
“一个女人,录像中身穿淡黄色连衣裙的女人。”秋彦淡淡地说道,“至于是不是凶手并不能确定,我们找她是因为她和师启辉生前有过接触,所以想了解一些情况……”
“所以你们只需要找她,找到她后立刻通知我们,其他的事不要做,免得惊动了游客。”
“哦,我明白。”戴俊松了口气,“秋队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秋彦一笑,“戴大队长,顺便给你们提一个意见,游轮上的监控头布置还不够完善,有些地方并不能监控到……”
“无论是普通舱还是皇室舱,其实住的都是人,在我们警察眼中只有生命,没有贵贱之分。”
戴俊立刻又紧张起来,“对对,秋队长说的对,我们一定改善。”
回到王室层,还未完全走入走廊,一个声音蓦然传入耳中。
“我警告你,以后少接近关小楼,她不是你碰的人。”
秋彦心中一动,加快脚步来到走廊上,正好看到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师振源正准备离开一个比他年纪小了两三岁的年轻人身边,看到秋彦,师振源明显神色起了变化,一个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进房。
那年轻人秋彦认识,是师治林的长子师哲和。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秋彦,立刻又低下头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种怪异的感觉忽然间在秋彦心中泛起,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上来,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师家三代间的矛盾同样已经水火不容。
是不是一直以来疏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