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长,你又来到这里。”身着黑衣的侍者打着伞,胸前的家徽折闪着清冷的月光。
“啊,是啊,最近来着的频率是有点高了!”比企谷轻声的回答,然后他自嘲的笑了笑说:“看来我也老了!”
比企谷抬头,远方的雨云正向他飘来;四下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其它的声音都仿佛被黑夜所吞噬;常青的柏树在黑夜中成群的矗立,像是满是风霜的老人,有着说不完的故事……一:“家族长,墓园门口有人……”比企谷身边一个黑衣人低声提醒
“哦,那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了,让他进来吧。”比企谷的声音平稳。
“是。”侍者应完便缓缓地退去,作为比企谷身边的贴身侍卫,他能够清晰的发现比企谷的情绪波动,即使现在比企谷几乎继承了沙希的面瘫。
“让家族长感到高兴的人?自从“革新”之后还有吗?”使者轻轻的低语。
身后传来破旧的皮鞋擦在地板上的声音,比企谷回头,看见了这个夜晚的来访者。
他穿着破旧的黑西装,领带上甚至已经起毛,看不见原来的颜色,来人的胡茬在脸上肆意的张扬着好像在报复着它的主人对其的疏于打理。男人身上还有这浓浓的酒味,看的出来他刚喝了不少酒,男人说着低下身子,用粗糙的手拍拍已经起白了的裤子,看样子他也想保持最基本的整洁。
“每年你来都喝那么多酒?能不能改改。”比企谷皱眉。
“我可不是家族长,我现在只是一个在夜店中流连的浪客而已,只是一个失败者,没有酒我根本没有勇气来这里……”男人自嘲的笑了笑。
“最近过的怎么样?”比企谷很明显的想岔开话题。
“很好,在您的恩惠下过的很滋润。”男人原地转了个圈:“你看,身体健硕,还有利用价值。”
“我们只是朋友,没有恩不恩惠!”比企谷的声音苦涩。
“朋友?”男人站起身,像一个疯狂的戏子一样大笑,好像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听的笑话,天上的乌云飘走,皎洁的月光照着男人的脸,男人的脸轮廓很鲜明,可以预见男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但现在那张本该有着成熟的男人独特魅力的脸,现在却布满着可怖的伤痕,在月光下显得狰狞。
“比企谷,你现在和我谈朋友你不觉得很假吗?大家都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何必再这里故作姿态呢?”他大笑着,眼角渐渐溢出眼泪:“你的幽默感有提高哦。”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觉得你现在好吗?”
“有什么不好?只要去外面报上你的名字一切都OK啊,很好啊,这样的生活!”
比企谷的脸终于表现出了愤怒:“叶山,你想干嘛?”声音中带着属于王的尊严。
叶山冰冷的看着比企谷:“我想让在这地下的朋友复生,你能做到吗?”他如一个厉鬼一步一步向着比企谷走去“我想要户部,三浦能够在我回家的时候向我说;欢迎回来,你可以做到吗?”
比企谷在叶山的质问向后倒退,作为家族长已经不会有人再对他这样,但他没有生气,他能够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汹涌的悲伤,这股悲伤让他窒息。
“当年只能如此,他们是自愿的。”
“自愿的就可以这样吗?当时为什么不妥协?为什么非要那么急?慢慢改变不可以吗?”
“很多事你不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明白?”叶山的眼睛被红色的火焰吞噬,那是愤怒的火炎。
“到此为止了”腥冷的刀架在狱寺的脖子上,身后的黑衣人声音冰冷:“怒意的出现可以看做是你对家族长的攻击,在走一步的话可以看做是你对家族的反叛,即使你是曾经的守护者”
他的声音还未讲完,叶山的右拳熊的染起了火焰,火焰炽烈的让黑衣人本能的想松开他的手,叶山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的身体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转身,黑衣人想动刀,但他的刀却被狱寺的火炎压制着,叶山反手将黑衣人擒住,没有征兆的。
“敢这样和我说话的都死了……”
黑衣人瞳孔紧缩,这个混蛋是真的想杀了他。
大空的火焰在黑夜中如闪电划过,比企谷放下侍者,站起身来直面看着叶山,大空的火焰在他的头上闪烁,似乎要熄灭一般,但又会猛燃起。
“冰原突破—改,你是想对我出手吗?”
“你已经被愤怒吞噬,我有理由这样做。”
叶山看着比企谷,突然间大笑起来:“只是一个玩笑,你看大家都没事。”然后他目光殷切的看着侍者“兄弟你没事吧?这只是一个玩笑。”侍者没有回应,只是身上的冷汗不停的流下。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点醉了。”叶山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比企谷从西服的上衣口袋上拿出一张帕子,帮侍者擦了擦汗:“不要在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恩……”侍者的声音微不可查。
“恩,以前不是这样的……”比企谷抬头,天空的月亮在黑云中躲闪。
一轮圆月,两个男人,在月下怅然。二,宏伟的大厦在市中心矗立着,它的玻璃在烈日下反射着让人炫目的光。在东京的街头,这种大厦随处可见,如果没有门牌你几乎不能分辨出那座大厦是那座。在这样的都市里,几乎什么都可以被繁华掩盖,在路边的狱寺总是低着头,好像街边的乞丐。他偶尔会抬头,想着那个房间里,男人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女人也同样深爱着男人。在另一边,也许老板正在叱责今天员工的惫懒,而员工则在抱怨老板的苛刻叶山想了想,这真是一个幸福的世界。
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心爱的女人不在这个世上了?老板是害死他的人,这个世界的所有繁华都不在属于他。他带着遮住脸的面具,在街边游荡像是一个亡灵。人们见状总是自觉的遗留出一片真空地带,多好,不是同一个世界,又何必接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