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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狙击手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正是整个沙漠最热的时候。沙子吸热快,放热也快。往里面行进了约有四五公里,大家口干舌燥,身上都出汗了,黏糊糊的,非常难受。郑且和梁月华不由得把前面的衣服领子打开,袖子挽了起来。

“系好衣服,保持密闭状态,不要通风。”我见状急忙说道:“沙漠里的风非常干燥,会快速的风干你身上的汗液。这样会加速你身体的缺水状态。多出点汗没什么,更能保持体内的水分和电解质平衡。”

郑且和梁月华两个人虽然是大学教授,但只局限于自己的专业。在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军事经验知识的他们只能照做,跟其他人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沙漠里徒步前进。

我回过头,抬起狙击镜看了一下后方。因为地表的温度升高,视线有些扭曲。沙漠上的景物都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那么大队的武装士兵,还是能够被观察到的。

妈的,还是跟上来了!我有些懊恼,那队不知道是哪国的政府武装,就跟在了我们身后两公里左右的位置,着实让人心烦。

“嗖嗖……”

正在沙漠中行进,忽然两声尖利的清鸣响起。听到这两声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所有人的瞳孔都在瞬间缩成了针芒状!我大喝了一声:“趴下!”

听到了那两声尖利的破空清鸣声,我大喊了一声:“趴下!”

所有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沙漠里,死死地趴在了被太阳炙烤的已经很炎热的沙地上。也不管嘴里进不进沙子里,反正是像鸵鸟一样,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梁月华跟郑且两个教授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反正听到这空袭炸弹一样的声音,肯定没好事。当下也是二话不说,死死的一头扎在了地上。

“砰砰!”就在大家全部趴下的之后,两颗榴弹炮在我们身边爆炸了。强大的爆炸力量扬起了漫天的沙子,然后从高空落下打在人的后脖颈上,生疼生疼的。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些沙子可恶,因为我们还听到了弹片在空中四处飞溅的“呜呜”的声音!

“我干他个大爷的腿的!”我从沙子里抬起脑袋,晃了晃头上的沙子,恨恨地说道:“这帮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爷爷不想跟他们争执,却拿榴弹炮轰老子!以为北风的人都是吃斋的?!今天不干翻他们,这帮家伙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队长?动手?”小张立刻兴奋了起来,“哗啦”一声拉动了枪栓。

“动手!剪掉这个尾巴!”我下达了战斗指令:“原地设防,火力戒备!鬼魂跟我先去敲掉他们的装甲车和榴弹发射炮!”

鬼魂听到命令,立刻把自动步枪背在了肩上,从自己的行军装备里又拿出了一杆比较老式的AWP狙击步枪。不过这杆狙击枪也经过了一些特殊改进,子弹的穿透力量是一般狙击步枪穿甲弹的两倍!

两个人立刻悄悄地摸了上去。在进入六百米的射击范围之内,我们就不敢再往前走了。虽然这个距离对于狙击来说有点难度,但如果对方也有狙击手的话,我们再往前行进就会暴露目标。

这是每一个狙击手都接受过的基本理论训练:发现狙击手的,一定是狙击手。

两个人悄悄地埋伏了起来,相互之间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我举起狙击镜观测到,对方最前面的开路的是一辆轻型装甲车,上面架设的有两挺通用机枪,还有一挺加特林六管机关炮。在装甲车的后面,还拉着一辆牵引式榴弹发射炮。而在旁边的,是一辆由士兵操控的自行榴弹发射炮。

“看清楚了吗?鬼魂?”我通过步话机问道。

“看清楚了。”传来了鬼魂的回答。

“那个装甲车上面的武器太强悍了,留着肯定是个祸害。交给我来敲掉它。剩下的那辆自行榴弹炮交给你了。干掉这个之后,再对那辆牵引式榴弹炮下手!”

“收到。”鬼魂的语气开始变得冷冰冰,这是他进入战斗状态的表现。

“来吧,大家伙……”我轻轻地抬起了枪管。从我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装甲车的侧面防御装甲,除了后面,那里应该就是最薄弱的地方。我已经把它列为狙杀第一顺位。绵绵的呼吸了一下之后,我没有犹豫,立刻对着步话机说道:“开火!”

“砰!”两枪同时开火,汇成了一枪的声响。

开过枪后,透过枪口冒出的硝烟,我用狙击镜仔细地观察着目标。自行榴弹火炮的操控轴一下被鬼魂的强力穿甲弹给打断了,整个火炮已经无法使用。我射出去的是一枚高爆燃烧弹,打在了装甲车上,整个侧面瞬间爆炸起火,但由于距离较远,弹头的切入角度有些偏斜,起爆的威力不够,并未对整部装甲车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妈的!”我骂了一句,紧接着拉动枪栓退壳,使子弹上膛,然后重新瞄准。这时对方已经被我们的反戈一击弄的一时间阵脚大乱,立刻进入了警备状态。而受到攻击的装甲车开始向左掉头,妄图逃出狙击手的射击范围。

“让你逃走了,我还混个屁啊!”装甲车一掉头,正好又把另一侧的薄弱装甲暴露在了我的狙击视野之下。我当仁不让,又一次的扣动了扳机!

“轰!”虽然距离很远,但看那迸溅出来的火光,我也能联想到那一声爆响。这一下可是打了个正着!油箱被爆,刚刚掉过头的装甲车整个顶盖被一下掀开了,两个车轮也被巨大的爆炸威力送上了半空。剩下的半个残躯一动也不动了,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周围的士兵立刻被惊吓地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原来是装甲车上的机关炮的子弹链受到了爆炸,一顿“砰砰”乱响,开始向着四周乱七八糟的散射起来。

与此同时,装甲车后面的牵引式榴弹火炮也被鬼魂的第二枪给干掉了。

“干得好!鬼魂,立刻撤退!敌人失去了重武器掩护,很快就会冲锋上来!”我半蹲起了身体,对着通讯器下令道。

“队长,你最好先来我这里看一下。”鬼魂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鬼魂不是开玩笑的人,我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猫着腰跑到了鬼魂的旁边,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鬼魂的脖子上,正盘着一条黑色的沙漠蝰蛇!一边游动一边“咝咝”作响,正在往外一下一下地吐着蛇芯子!

这里是沙漠边缘地带,还未及腹地,动植物的种类稍微繁多一些,其中就有这种并不常见的沙漠蝰蛇。头呈倒三角形,有剧毒。这东西感应特别灵敏,它应该是感觉到了趴在地上不动的鬼魂的身体温度,才爬了上来盘到了他的脖颈上。如果这时候鬼魂稍微一动,惊吓到了蝰蛇,肯定就会闪电般的在他的颈部来上一口。毒液在瞬间通过颈部动脉流向大脑,纵使神仙来救也没辙。

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慢慢地从腿上抽出了三棱军刺,正手握在了右手里。接着慢慢地举起狙击枪,让枪管在蝰蛇面前轻微的晃动。

蝰蛇果然受到了影响,开始昂起了头,吐着芯子一下一下地去碰触那枪管,并且慢慢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毒牙,开始准备进行攻击这个莫名其妙的目标。就在蝰蛇缩起身体然后猛然昂头要对晃动的枪管进行攻击的时候,我的右手闪电般的一挥,军刺一下闪过,磨砺过的刺锋一下削掉了蝰蛇昂起的蛇头!

顿时一股蛇血嗤了出去,没有了头的蛇身一下软在了鬼魂的身上,还在兀自扭动着。我捏住蛇身就扔了出去,心有余悸地问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我开第二枪的时候,它就爬上来了。”鬼魂的表情倒是无比的镇静。

“我干你的仙人板板,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吗……”我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十分的惊叹。自从我步入部队学习狙击课程的时候,教官就告诉我说,身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必须保证做到“狙杀第一位。”意思就是不管在战场上出现了什么情况,一个优秀的狙击手都要保证在绝对不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坚决完成自己的狙杀任务。而鬼魂在毒蛇爬到身上的情况下,依旧不为所动,完成了自己的狙杀目标。亲身实景的让我见到了什么叫做“狙杀第一位。”

我知道,自己的狙击水平已经跟鬼魂不相上下,但是,鬼魂的这种坚强冷静到极点的狙击素质,恐怕也只有刺客能与之媲美。

“来了,快撤!”鬼魂说道!我抬眼一看,对方的四五十个士兵已经一个个的都冲了上来。既然失去了装甲车和榴弹炮的庇护,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唯一选择,也只有冲锋了。仗着人多,一口气吃下我们!

十几个人对战五十余人,在沙漠这片无处躲藏的战场上,注定是一场血腥的鏖战!

面对冲锋而来的敌方士兵,我和鬼魂立刻掉头跑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一只鸭子加两只鸭子——撒丫子。我们清楚地知道,如果想凭着手中的两杆大狙跟敌人火拼,那么死的比被毒蛇咬的还惨。

“刺客,刺客,做好准备了吗?对方已经攻上来了!”我一边跑一边对着步话机狂喊道。

“做好准备了,只待敌人进入射击范围!”传来了刺客的声音。

我跟鬼魂跑回了阵地,刚架好狙击枪,竟然惊愕地发现到,对方不往前冲锋了!

很明显,他们也有狙击手,也在某处观察着他们。狙击手观察到了我们的防御火力部署,立刻告诉了全队,让他们停止了冲锋。对方也在他们前方布置好了火力防御,静观其变。

双方进行了短暂的对峙。

“妈的,哪国的部队?”我恨恨地说道:“竟敢过来搅局,我要是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来的,非要去他们国家搞一搞不可。”

“放心吧,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派过来的,我们只能大体的判断出来,这些人来自一个统一的军事组织。”刺客的语气冰冷:“但这样的一个组织,是国家武装还是雇佣士兵,我们恐怕无法得知了。”

“公然采取这样规模的军事行动,他们就不怕造成恶劣的国际影响?”我怒气未消。

“他们怕国际影响,更怕穷。金钱的诱惑是无穷大的。”刺客答道。这一句真是至理名言。

前面的阵地上忽然出现了一蓬火光,接着就是沙子被打的“噗噗”飞溅。我们没料到对方竟然主动开火,急忙低下了头,趴在了沙丘上。忽然“噗噗”两声闷响,梁月华“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翻起了白眼,喉咙里还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我急忙趴了下去,就看到了两颗硕大的弹头被挤压成了扁扁的团状,卡在了梁月华胸前的防弹衣上。

“妈的!这帮家伙竟然用的是长距火神炮!”我有些懊丧,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要命的玩意:“这种武器可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我说着一摸梁月华的喉咙,就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子弹撞到了胸口,一时间闷的他喘不过气来了而已。

“有什么公约不公约的。日内瓦公约从来就没有起过作用,大家该用什么还是用什么……美国人把人家国家政权都给颠覆了,也没公约管他啊。强权即公理啊。”队医无奈的一番话却遭来孔雀的白眼。他或许忘记了,孔雀是美国特工出身。

“那朝鲜还是独裁呢!”孔雀不满地说。

“你对我说什么啊,我又不是朝鲜人。”队医白了这美国妮子一眼。

“行了,都少说两句,大敌当前,你俩掐个什么劲!”我作为队长,急忙制止了两人的斗嘴。没办法,人员太杂,来自五湖四海,各有各的不同文化和信仰,一些意识形态上的小冲突是难免的。可是冲突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啊,真不让人省心。我捏紧拳头,照着梁月华的胸口就是狠狠的一拳!打的梁月华“呃”的一声,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弹起了身体,接着张开嘴“哇”的一声喷了一口的口水。郑且急忙拉住了我:“你干什么?”

“呼……”梁月华忽然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终于能喘上气来了,刚才差点憋死我。”

“现在知道我干什么了吧?”我对着郑且无奈的一摊手,立刻把郑且弄了个尴尬。

我举起了狙击镜观察前方的情况,看到那挺长距火神炮已经从沙丘上面探出了头来,长长的枪管冒着一股让人胆怯的寒光。这种加长了枪管长度的口径的火神炮属于极远距离高摧毁性武器,射程长度可以达到三千米!在城市巷战中,其大口径的火力可以直接摧毁水泥混凝土建筑物。因为其在战场上的作用太过于强大和残酷,所以被国际公约列为禁止使用的武器系列。

现在这挺凶猛的战场凶器就停在我的视野之内,正在慢条斯理的安装子弹链,准备来上一轮新的攻击。刚才的子弹链条好像进了沙子,打了半截卡住了。等故障清理完毕,将是又一轮的扫射屠戮!

还没等我说话,鬼魂就叫道:“队长!”

我点了点头:“敲掉它!”

两杆狙击枪又同时慢慢地探出了头来。瞄准了那挺长距火神炮。其实这么远的距离,能不能一枪把这武器打残,我和鬼魂两个人心里都没底。但也必须冒着暴露位置的危险试一试了。

“鬼魂,射击偏差调好了吗?”我调整好了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射击角度偏差,低声问道。

“就绪。”鬼魂冷冷答道。听到这冷酷的声音,我就放心了。这是他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的表现。

“3,2,1,开火!”随着我的一声令下,鬼魂几乎和我同时扣动了扳机!通过狙击镜里面的视野,看到那挺长距火神炮忽然狠狠一颤,接着整个枪机被震碎了,枪管像抽筋似的往上一抬,然后轰然爆炸!

虽然是分成三个动作才起爆的,但基本上都是在一刹那间完成!两颗子弹同时击中了目标!一颗强力穿甲,一颗高爆燃烧。而就在同时,由于我俩的射击,也已经暴露出了藏身方位!对方的狙击手几乎是在同时开了枪,一颗子弹打在了我旁边的沙地上,不足五公分的身边溅起了一点沙尘,说实话这个距离吓了我一跳。而另一颗却一下打穿了鬼魂的左臂!

“咝……”瞬间的疼痛让鬼魂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急忙躲在了一处沙丘后面。我立刻大惊道:“鬼魂……队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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