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秋也一样不理解,这几年没和他联系,但是他的消息多少还是听说一些,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不如意的际遇。至于他为什么很少笑,她不觉得和自己有关,最多就是他年少时那些悲伤的回忆影响了他。
夏茹说完这些,
同学们的聚会无非是以叙旧为主,何家的八卦新闻不过只是插曲,轻描淡写过后大家的话题就转向了当年那些青葱岁月的往事。
若秋心中虽然却还是想着刚才夏茹说的,却并不纠结,在她心中,叙叙多年的同学情谊比关注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更重要。
她却不曾想到,夏茹道听途说的这些其实还真和她有关系。只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过徒增无谓的烦恼而已。
这一场同学聚会让到会的每个人都尽兴而归,只除了当年的班主任老师如今年迈去了外省女儿家养老,还有小亚因为还在途中没赶上,基本上有联系的都来了,满满的一天都在享受年少时光的友情。
中午聚到晚上,连着又去K歌,若秋也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放纵自己了。上一次去K歌,还是几年前那一次市场部小林的生日,她记得自己到最后居然喝得有些高,还是小杰送自己回家的。
本来很开心的一天,却因为想起了小杰,还后最后出现的何振东,心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大包厢里,大家正闹得开心,程志斌突然走到有些发呆的若秋身边坐下,举着啤酒对她说:“若秋,这么些年不见,你怎么让我感觉沉重了许多?这些年还好吧?”
若秋回过神来,转头看到程志斌关切的表情,不如得心中一暖:“还好吧,至少平平安安过来了。你们男生应该比较不容易吧?要拼事业,要养家糊口的,这些年一直是自己开公司吗?”
程志斌叹息地点头:“是不容易,刚开始最辛苦,现在上了轨道,好多了。和几个亲戚一起开了个小公司,有时候要想争取一个客户,就要比人家大公司付出更多努力。”
若秋很理解他的艰辛,也举起啤酒朝他笑了笑,自己先喝了一口,才又问:“和安特的合作还顺利吗?夏茹说,那位何总平时不怎么笑,他是不是比较难接触?”
“不会,何总人很好,就是比较清冷,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但是商场上,他真是很有魄力的人,而且很有信誉。对了,听夏茹说,你一直单身?怎么了,没遇上合适的?”程志斌注视着她,表现很是认真。
她坦然地笑起来:“人生注定有很多遗憾,有时候你喜欢人家,有时候人家喜欢你。关键是,很难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你呢?老同学!”
程志斌低头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是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还非死拉着不放。结果悲催了,我们才结婚两年,又离了。”
若秋睁大眼睛,她没想到程志斌动作这么快,不仅结婚了,而且连离婚也一起经历了。
尴尬地安静了一会儿,她讪讪地安慰他:“也许,对的人还在等你呢,别气馁啊。”
程志斌抬起头,并没有难过的样子,只是有些惆怅:“没事,啥事都有个成功率吧,就算失败过一次,也还是可以重新来过的。”
当年在学校,他可是个热心的同学,许多体力活,他都会帮女同学搞定。每到大扫除,他就会包办整组的体力活,女同学们只需要擦擦桌椅就可以了。
两个人在那儿小声叙旧,却让一个眼尖的女同学逮住了:“哎,你们俩个,说什么悄悄话呢?今天这里不能搞小帮派的啊,班长,罚他们上去唱一首。”
若秋急忙笑着推辞,说自己一喝酒嗓子就哑,唱不了。程志斌也笑着为她解围:“行了,别为难若秋,罚我上去唱吧,你们想听哪首?”
那女同学翻了个白眼:“罚你唱当年你最拿手的那首闽南歌《双人枕头》。”
程志斌无可奈何地答应了,立刻就有同学插入点播了这首歌,逼得他不上去也不行。
台下知情的几个同学都在坏笑,若秋也无奈地摇头,明知人家都离婚了,还点什么《双人枕头》,这不是戳人疼处么?
夏茹坐到若秋身边,笑着指了指台上唱歌的程志斌:“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和你谈得来。你知道他的情况吧?他去年离婚了,没有孩子,所以也算干脆。”
若秋点头:“他刚才自己有说起。年轻时不懂事,有点代价也是正常。”
夏茹好笑:“说得你好象是过来人似的,不过也难说,我们之前有几年没怎么联系,也许你也有不少故事吧。其实,我是想到说,志斌人也挺不错,大家同学也都知根知底的,你有没想过,和他试着交往看看?”
她吓了一跳,夏茹的提议太出乎她的意料,倒不是程志斌有什么不好,而是,她根本就没想过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这么改变?
她受惊吓的表情逗笑了夏茹,夏茹乐不可支地边拍着她的肩膀边笑不可抑:“干嘛吓成这样?我告诉你啊,今天一天下来,我真是看出来了,志斌对你真是有点儿意思,他如今天事业上也还算可以,虽说离过婚,好在也没有孩子,我觉得你俩挺合适。”
她总算缓过神来,哭笑不得地捏了夏茹的脸颊一把:“夏媒婆,你可真够热心的。怎么,我脸上写着征婚两个字了吗?”
夏茹让她调侃一下,也觉得这事有些唐突了,有些尴尬地揉揉让她捏过的脸颊,讪讪地说:“是有些突然了,应该让你们自己去联系,然后他自己找机会和你说,对吧。”
若秋扶额长叹,她发现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经典滞销品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帮自己拉郎配?她瞄了一眼其他同学,还好包厢里够吵,没有人听得到她们俩的谈话,要不然,不如让她撞墙算了。她也不知道夏茹今天是怎么了,自己刚才那句话不是已经摆明了不喜欢将同学关系复杂化了吗?怎么她居然理解不了。
她无奈地将身子往沙发一靠,没精打彩地自语:“这是同学聚会还是大龄青年联谊会啊?”
她的语音这么低,包厢里又这么吵,夏茹只看到她沮丧的样子,根本听不清她说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兴致。
夜深的时候,同学们三三两两地从包厢里出来,夏茹的老公开着车在KTV外面等她,她问若秋:“坐我家的车走吧,那些男生,都喝了酒的,自己都还欠人送呢。”
夏茹的老公是绿源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在业务上是很有能力的一位精英,夏茹生完孩子就当全职妈妈了,反正老公的收入也足够养一家人了。
若秋也不和她客气,这么迟了,就算是打车也不够安全,有顺路车谁能不搭啊?
夏茹的先生正开着车,突然手机响了。若秋很奇怪,这么迟了还有电话?再看夏茹,却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显然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她先生接起电话:“何总?有事吗?我还没休息。”电话那头大约说了些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她先生频频点头:“好的,何总,我明天一早就交代下去,您怎么还在公司里?太迟了,该休息了。”
车内很安静,因此若秋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的略为疲惫的声音:“公司比较安静,可以多做点事。马上就回去了,明天见。”
何振东这些年真的是变化很大,其实他也才三十出头吧,感觉上已经完全没有当年的阳光。她还记得他是春天生日,当年他很憧憬地说过生日那天一定要带她去旅游,找个小海岛过几天二人世界。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到这一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夏茹见先生挂了电话,才唏嘘地叹了口气:“何总每天这么拼命工作,究竟是图什么啊?他现在身兼两大集团的领导层,事业家庭都双赢,不需要他这么累吧?”
她先生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一般只睡觉的时间才回家,有时候甚至在公司里过夜,可能,他喜欢工作时候那一种成就感吧。”
若秋心下有一些难过,她不清楚何振东这几年在事业家庭上的详细情况,但至少表面看来,他生活得很好,事业上也很成功。可是认识他的人却说他很少有笑容,说他过得很累。他这几年,难道过得不如表面这么顺利吗?
回家后已经十二点了,她洗洗后准备睡下,正要关掉手机,却发现有人通过微信群加了她为好友,正等待她通过。她看了一下备注内容,原来是程志斌,于是没多想随手点通过。
然后又看到小亚给她发的一条短信:“刚到家,很累,先休息了,明天再和你联系。”
小亚回来了,正好徐同学也还在国内,看来这段时间还会有一些活动要参加,生活不至于太单调。
突然想到这一周,舅妈说的那个优秀男士并没有打来电话,估计人家也是很抢手的,根本不稀罕她这种条件的剩女。舅妈也许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告诉她,如果人家不来约,她就主动去约人家。呵呵,自我掉价了,这可是现实呐,没办法。
不过,介于这阵子活动估计会比较多,她也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着急。等什么时候生活又开始变成一潭死水了,再考虑倒贴约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