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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袅袅青鸾泛箜篌

愁水千里为青流,悲风南游化鸾沙。

青鸾,流沙。当日慕容静将青鸾剑交给慕容流沙的时候,流沙的命运就已定格。或者,青鸾本就是一柄不祥之剑,所以遭慕容静遗弃。可是,青鸾偏偏又属于灵剑。或许慕容静自己也不知晓,愁水、悲风,若不遇愁水,就不会生悲风。若没有千里南游,何来怜沙之遇?流沙之悲,果然从水属性的卿怜开始。

慕容流沙本是慕容恪之女,继承燕国至宝青鸾神剑,自幼习学剑法,两岁时曾遇战意强盛的郭义城,十年后依然心仪挑战。但是流沙挑战郭义城的梦想只能是一场空梦,因为等流沙剑道习成,郭义城已消失许久。在寻找郭义城的途中,流沙巧遇郭义城之子司马卿怜。两人的相遇从一场小争斗开始,流沙推了不会武艺的司马卿怜一把,卿怜并没有介意。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卿怜贪玩,趁夜跑到酒馆消遣,流沙突然出现,闲谈中,卿怜表明身份,流沙并没有吐露过多的信息。

而后卿怜向流沙展示军阵,流沙也向卿怜展示了绝世武学。当时两人都未成年,展示武学或是军阵只是为了炫耀,但彼此的展示也激起了各自的心仪。之后卿怜带流沙观望各处军阵,老谋的桓温处处设防。到了盛夏,卿怜熬不过酷暑。流沙随卿怜东去避暑,途经三江口,卿怜写诗暗喻流沙故意隐瞒身份,流沙恼怒,她并不是一个主动透漏身份的人,卿怜不问,她自然不说。好在游子天性,两人都属于真诚坦率的人,流沙说明身份,卿怜也未曾介意。

行船到了鄱阳,卿怜有意借流沙之手剿灭当地匪徒,流沙积极配合。在匪徒营寨,年幼的流沙第一次喝醉,而且是在极度凶险的状况下酩酊大醉,醉的不省人事。好在卿怜以性命相救,成功拖延到流沙醒转。醒转后的流沙,轻松击败水寨匪徒,陪卿怜去鄱阳将军府养伤。

卿怜伤势复原,带流沙泛游鄱阳湖,却在鄱阳湖再次遇险。此时的流沙剑术虽高,到了水里反而不如卿怜。卿怜奋力以青鸾剑击退匪徒,再次拯救了流沙。作为自视很高的武者,两次被不会武功的卿怜救治,流沙此时心中应该是充满了感激,或许也有丝丝温情。

鄱阳遇险后,卿怜反思前后,认定鄱阳将军沈正勾结匪徒,趁夜拉着流沙证实。此时流沙超绝的轻功发挥了效用,可惜出于对卿怜的珍惜,流沙无意收藏了卿怜的手卷,反而漏出马脚,两人趁夜逃亡,在村民的相助下成功度过难关。

在庐江,两人又遇到以比武招亲为名寻找郭义城的朱颖玲等。庐江城外,流沙遭遇了消失十多年的倚天剑司马蝶。两人一战,司马蝶以郭义城留在倚天剑上邪王招意重伤流沙,流沙请求司马卿怜带自己前往邺城。在淮北渡,慕容恪将流沙伤势稳住,流沙带卿怜闲玩,在玉石店留下两人的定情信物后卿怜离去。此时的流沙,懵懂的芳心已为卿怜盛放,却没有在关键时刻留住卿怜,静静地看着卿怜离去。或许,他心里明白,卿怜是水,总会流走的。

这是慕容流沙从未成年到成年的过渡时期,在身份上,她属于顶级的官二代;在能力上,她是当之无愧的人中翘楚;在修养上,此时的流沙天真烂漫,善良坦率。如果问她此时有什么缺点,那就是粗心大意,虑事不周,却又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超级剑客屡次被宵小算计,若不是主角,估计早就埋尸荒冢了。但一个老谋深算,事事谨慎的流沙,会是十三四岁讨人喜欢的丫头吗?

一年半后,流沙再次出关,此时的流沙已成年,袅袅多姿,倾国倾城。流沙主动请战,前去截击支援洛阳的晋军,可是此时流沙贪玩的天性并未褪去,她私自脱离军队,导致副将战死,所幸在道旁误将路过的冼义风认成郭义城,及时回到军中才未酿成大错。可是流沙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与慕容恪争执下,带军攻打许昌。在许昌,流沙的武者心性让她放过了同样身为武者的敌将张毛。洛阳城破,流沙以平凡兵器与张毛一战,沈劲中途插手,导致慕容恪出手杀死张毛,流沙愤然离场。此时的流沙依然是天性率直,识英雄重英雄,乐世逍遥,来去自如。

回到邺城,流沙巧遇十二三岁的冼星嬛。星嬛的率直活泼,或许让流沙看到了十二三岁的自己,两人一见如故。在星嬛的建议下,两人去建康寻找卿怜。在建康招贤的过程中,星嬛的淡泊名利不插手两国军争让流沙大为赞赏,引为毕生好友,也从星嬛处得知迟云峰少许情报。在这个世界上,对手最欣赏最夸赞的会是你淡泊宁静的操守,并且会怂恿你消极混世。或许流沙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皇族血统和先天本性已经在驱使她将星嬛带入归隐的路途。星嬛若不归隐而是成功选将,燕国的对手会变得更强。

选将事件让流沙星嬛的友谊最终确定,然后两人在闲游中无意发现昔日陷害卿怜的鄱阳将军沈正,跟踪沈正的过程中发现了倚天剑司马蝶。被司马蝶阻截后,流沙星嬛以普通兵器催动神兵绝招,虽然接下了司马蝶的旷世绝招,却都因为虚耗过度而重伤。很显然,如果你国家的经济承受不了高消耗的核战争,何必费尽心力要与敌人打核战呢?当然,此时的流沙只有十五六岁,血气刚勇,无所畏惧,再加上一个更加无惧的星嬛,两个愣头青碰到一起别说是司马蝶,估计遇上郭义城也会毫不犹豫的倾力挑战。

星嬛被冼义风带走,带走前冼义风为流沙灌输了紫英真力护住心脉。但是流沙自身的真气为青鸾剑气,属性为木,冼义风的紫英真力属金,真力克制导致流沙性命危急,司马蝶又为流沙灌输了土属性的倚天真力,三股真力相生相克,加重了流沙的危机。为给流沙治伤,司马蝶寻出遁世多年的赤霄剑孙煌,成功医好了流沙的伤势。

人不轻狂枉年少,流沙的年少轻狂无畏无惧让司马蝶赞赏,重英雄惜英雄的司马蝶从头到尾并不想真正杀死流沙。可是流沙的年少轻狂还是给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为救应流沙,慕容恪放弃了西征南下,以普通兵器催动天道绝招与司马蝶一战,伤重身死。这里的疑问是,既然司马蝶不会杀死流沙,慕容恪为何要冒险去救?天下所有的孩子都会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在做事的时候考虑的只是自己的处境。如果你的孩子在车流穿息的马路中央玩耍,你能确定你的孩子一定不会被车辆撞死吗?

在流沙为慕容恪寻找真阳道人的过程中,流沙碰到了传说中的五行阵,能力不及且属性克制被困,幸得星嬛救援。可是真阳道人是人,他有自己的私心,在他心中认定慕容恪害死了郭义城,流沙未做任何准备直接登门求救,真阳道人婉转拒绝了流沙的请求。反思多年前慕容恪的师父紫英真人对待郭义城,简直是两个境界的人。可是真阳道人有错吗?后来冼义风对星嬛的处理直接告诉了流沙答案,真阳道人是没错的,他本来是汉人,前朝义士,祖辈是汉族英雄,他本人对国事也比较热心,所以才会培养出郭义城这样的爱国狂人。慕容恪是外族,慕容恪死则汉人江山又能看到恢复的希望。所以不要把世外高人都看得伟大光明,无欲无求。在整个天邪战鉴中,完全伟大光明无欲无求的人只能在传说中存在,甚至传说中都没有。

这一时段的流沙正出于青春叛逆期,她渴望他人的关怀,渴望表现自己,她也喜欢无拘无束,任何管束她的人都是她讨厌的人。她会和父亲顶撞,但顶撞完毕却又觉得后悔,出于面子考虑又不会主动认错。她会交真心的朋友,但是她此时交友和未成年时段的标准是不一样的,首先在能力上要能保持一致,其次在立场上不会走向对立,所以她选择了五灵神剑中的星嬛。处于青春期的她,对卿怜有了心理依托,她会不断的怀念往事,期盼卿怜的再次出现。为了更好的和卿怜交流,在流沙闭关的一年中,她的武学进境并没有显著提升,反而是文学造诣直接超越了卿怜。但是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是,随着学识的提升,她的形象在不断改变,卿怜心中那个往日的流沙已经流失了。

时光荏苒,慕容恪的死终于让流沙心中有了仇恨。仇恨是杀死快乐的武器,会杀灭对手的快乐,也会剿杀自己的快乐。当流沙再次出关,她首先要面对的对手就是昔日好友星嬛之父冼义风。在冼义风出场前,卿怜意外出现了。卿怜的出现本来是一场惊喜,可惜此时的卿怜是作为自己的对手出现的,她对星嬛立场的担心没有出现在星嬛身上,却出现在朝思暮盼的卿怜身上。此时流沙是迷惑的,慕容恪的死让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卿怜的对立让她顷刻丧失了理智。在很多情况下,理智会使人畏惧,使人退缩。没有理智的流沙,反而敢于主动向冼义风挑战。天下擂一战,冼义风举手投足,俨然天神下凡,实力的差距让流沙知道了天外有天之说,终于肯静下心来向冼义风求教。冼义风不愧是侠者风范,不计前嫌收了流沙为徒。

关于冼义风收徒流沙,其实是迟云峰和燕国多年战场博弈的结果。流沙向冼义风拜师,是另一种层面的释放善意,冼义风收了流沙为徒,也就接受了燕国高层的善意。然后冼义风以流沙为王璇益副手,击破逆流而上的晋军,先是借流沙之手给了晋军一个下马威,然后留下朱颖玲桓翼给桓温释放信号。桓温老谋神算,自然能够领会迟云峰与燕国和解的信号,也能领会燕国对迟云峰的支持。

迟云峰一役,确立了流沙青鸾剑宽厚仁义的美名,说到宽厚仁义,非慕容恪莫属。此时的流沙,不正是从慕容流沙向慕容恪蜕变的过程吗?她有尊贵的身份,但是在真侠士面前,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架子,因为她此时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对你的高贵身份是不屑一顾的。迟云峰是一个侠的世界,他们对人评论的标准是能力和恩情,能够制服迟云峰的两个要素一是暴力,二是恩义。白水河一剑,冼义风说流沙未尽全力,其实流沙是领会了冼义风的心思出手的,她很清楚战场上谁是主导,朱颖玲的性命不是她能决定的,因为她内力的源头正是冼义风。除了战场的局势,她还主导不了的,是她和卿怜的爱情。很显然,卿怜再次出场后,冼星嬛无意间插到了卿怜流沙之间,流沙甚至连表白的机会和勇气都没有。最终冼义风让流沙离去的意图,流沙应该也能很清醒的领会,所以她很识相的交出了与卿怜的定情信物,自此和卿怜的感情也成就一场空梦。

但是流沙并没有简单蜕变成慕容恪,她的蜕变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蜕变的。所以她一旦离开迟云峰,并没有依照冼义风的意思回到邺城专心潜修,而是直奔建康寻司马蝶报仇。卿怜身陷炎火阵的消息被流沙司马蝶感知,两人暂时罢手。这里两人罢手的理由是要救应卿怜,可笑的是几个月后卿怜依然身陷炎火阵,只有一个星嬛在为营救卿怜而积极奔走,其他人都在消极等待消息,或者在做各自官而堂皇的大事。

这一阶段的流沙变得保守事故,在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她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她知时务,识进退,变得温柔得体,大度有方。可惜她的宽厚也让她失去了抓住卿怜的机会。如果问迟云峰流沙主动抓住机会向卿怜表白,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能不能修成正果呢?后来鄱阳湖一役卿怜对流沙的态度说明,流沙始终是卿怜去不了的记忆。至于为什么卿怜不主动向流沙求爱,此时的卿怜不过是一个穷**丝,他有向白富美表白的资格吗?

接下来的炎火阵之役,流沙将自己的智谋和武学发挥到了巅峰。四海酒楼,流沙利用自己的轻功之长探析酒楼动静。在法门寺,流沙利用自己的皇室身份助星嬛成功提升了武道。在玉华山,流沙利用自己超凡的资质悟出接引自然之力的法阵战法。在襄国城,流沙斩杀算命先生给了孙煌一个下马威。在蝴蝶山庄,流沙利用轻功之长和精妙部署成功击杀了司马蝶部众。在洗梦庄,流沙以诗词展示自己高超的境界,让众人叹服。而后破炎火阵,流沙很明显的成了主角团的主攻。救出卿怜后,满怀希望的流沙遭到了卿怜的冷落。如果问此时卿怜向流沙示好,流沙会不会横刀夺爱呢,人心是会变的,何况一个资质超凡,懂得随机应变的流沙。

终极一战,流沙将战场安排在鄱阳湖。水战本来是卿怜的长项,又有星嬛从旁激将,卿怜没有不接战的理由。战斗中,流沙巧用五灵生克中水生风木的特性,将滔天水势转化成自己的无边狂风,又利用了青鸾剑在水中速度不减反增的特性成功击败卿怜。看起来局势处处对卿怜有利,实际上这一战流沙已经安排了很久。到底有多久,始于玉华山之战。玉华山之战流沙领会了借力打力的战法。然后在四灵布置中,熟悉晋国地势的孙煌司马蝶反而被安排到了属于燕国的厄荆山。流沙与星嬛从旱路赶到鄱阳,在时间上她比卿怜晚了一段时间,但是卿怜是一直在消耗元气的,她的速度决定了她基本上没有元气消耗。然后是战场的选择,鄱阳湖是她和卿怜美好回忆的地方,两人的比斗势必满怀昔日情绪,何况战前她还做了一首伤感的绝恋词。高手比斗,很多时候都有心境的因素。流沙卿怜,两人的经历已经决定了卿怜和流沙不是一个档次的。在赌约上,看起来卿怜是无论如何都不吃亏的。赢了,可以获得流沙这个神级助手。输了,可以抱得星嬛这个美人归。聪明的卿怜一眼就看出流沙赌斗的水分。赢了,流沙真的会遵守承诺帮卿怜举事吗,显然不会。而对美人星嬛,那本来就是属于卿怜的东西,流沙是拿本来就属于卿怜的东西去赌归属权,这自身就是笑话。但是卿怜还是对形势预判错误而和流沙比斗了,结果是无论流沙赢了还是输了,赌约都没有什么卵用。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不经大脑就相信了他人的山盟海誓,那你活该被他人背叛。果然,战斗到最后一刻,流沙被卿怜偷袭,局势反转,基本是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了。厄荆山一战,卿怜利用流沙谨慎多疑的性格特点让流沙不战而退,故事自此也就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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