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在星期六如期举行,每个社团都尽力做这件事,他们宣传工作做得很好。还没到六点半,广场上就聚满了人。因为我们的节目被安排在最后面,化好妆后我替萧幕言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七点晚会开始,我们的表演开始了,我和其他的队员一样,为了这一刻的到来,每天都在刻苦的练习,每天都会为一点点的进步和默契增加而欣喜。闪光灯在不停地闪动,我们队员彼此看了一眼,相互笑着鼓励。
我回过头看姚梦依,她也刚好看我,我对她笑笑,她点点头。音乐响了起来,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旋律响起,我又找到以前那种自由的感觉,我在深邃的天空里遨游,身边响起了欢闹的节奏,我骤然搁置琴弦,优美的钢琴旋律进入我们的世界,柔和得如同一个人在静静地享受着月光的沐浴。姚梦依,其实放弃那些争斗,你可以快乐的。只要你愿意,你的每个音符都会打动人。
欢呼声响起的时候,我们的晚会正式结束。我们乐队被涌上来的同学包围了,他们胸前抱满了鲜花。楚然抱着一束花向我走来,我接过花对他说了声谢谢。我看看台下的萧幕言,他在对我微笑,傻傻的,我抛下楚然,挤出人群跑向他,我扑向他的怀抱,我们笑着就这样拥抱着,没人打扰。
今年早春的第一场雨后全部树枝上都争先恐后的发了芽,天气也暖暖的,适合出去旅行。星期六我和萧幕言一起去了海舌,扎在海舌的舌尖上,海涂抹了一整个早春的颜色,是那种切合蓝天的颜色,那么相称,如此自然,这时不是故作高雅,我真的感觉到水天相接是什么样子-是一切都蓝得让人想流泪。又一次为自然执着的美而动情。我是个很感性的人,每次亲近自然,都会感觉自己的心灵被重头到尾洗涤过一遍,如三毛一样,我是个离不开自然的人。
马车把萧幕言和我拉进海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还好我们错过了时间,却赶上洱海另一种美丽。萧幕言和我静静地坐在海边,聆听着海浪啪嗒的舒卷声,浅踏乱掷在舌颚上的碎石,我们浅笑着深谈着。我说像这样的地方我只会带知己一起来,因为这样的地方只适合散心,不适合游玩。萧幕言点点头,他说原来他在我心里还有一个知己的身份。我只笑不回答。
海舌不繁华,甚而有几分荒芜,舌两边杂草丛生,很枯萎的被海风拽着。我和萧幕言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孩子在玩躲猫猫,手一拍我们转身,人全看不见了。我明白了,每一件东西都会有自己的用处,就像海舌的杂草,它们活跃不了我们的眸,但却可以挑起一群孩子的快乐,这不是更有意义吗?
我们站在舌尖的那一刻,我看到蓝色旋律在跳动,思念起对岸让我觉得亲切的荒芜,遥望已经变得可爱玲珑的山,这是一幅让我的心再次放逐的画。 当我脱了鞋子,坐在岸边捡拾着被海浪掀上岸的海螺和贝壳时,我按压着嗓音,一狠心把它们抓住,全部关进瓶子里,任它们在里面挣扎。我不想放逐美在我的生命外流窜,我想在新一年的新一天抓紧幸福的瞬间。我在心里对那些被我抓起的海螺说如果你们疲惫于海浪的洗刷,你们随我走,从此你们就不用在漂泊了。
我是个自然的盗贼,爬进山谷时,我垂涎于河边的卵石,一颗颗,花花绿绿的总被我偷进我的包里;站在海边,我流连的等待着大大的海贝,但每次我捡到的都是年轻的那一群,它们还没长大就已经--被迫靠岸了,我又乘此之微,把它们抓进瓶子里。萧幕言也没有停下来,他也弯腰在帮我。
我们如找到宝藏一般,不停地在捡拾着自己心爱的海螺,直到夕阳的余晖染红一片海心,大叔在远处喊我们,我们才恋恋不舍的穿上鞋子,坐上马车。
马车穿过那条竹林堆砌的小路,我们和大伯说再见,大伯对我们笑笑慢慢的关上那扇门。转身海舌被湛蓝吞没了无边无际。
以前远远眺望这片海,看到月光洒了一片寂静在海心,那时多想荡舟于其间。感受那无法言语的美丽。如今当我闯进那延伸到海心的海舌时,我如飘在海中,漫无目的的放纵自己,没有任何喧嚣与杂闹。
马车咚咚地沿着海边走,我转过脸看着坐在我右边的萧幕言,他的嘴角是微笑的,静静地看着那片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海。我想起刚才坐在海边看着时他对我说的话。
萧幕言,为什么还那么漂亮,那边的山却那么荒芜,那么凄凉?
也许海也像我们一样,他的心只能给一个人,他把所有的给了海的这边,还得那边也就荒凉了。
萧幕言告诉我,眼神里满是无奈。
也许吧,但是我还是喜欢海的那边,尽管她一无所有,你看她没有抱怨海的自私,它对海还是不离不弃,不是吗?
我把头埋在腿上。我真的好想去海的那边看看。
萧幕言沉默了,他看着海一句话也没说。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当海转身的时候,他会看到海的那边的。
萧幕言转过脸,看着我,点点头。
只要她站在他们约好的地点,海会回来找她的。
萧幕言对我说这句话时,海浪再次袭上海岸,又退了回去。
趁着夕阳的余晖,我对海舌挥挥手。谢谢你海舌,是因为你我听到了海对海的那边的承诺。只要海的那边站在她和海约好的地点,海无论走得多远都会回来找她的。
萧幕言总是说,只要时候什么不开心,我们就去海边的大石头上晒一个下午的太阳。面对着眼前平静的湖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就微笑着点点头,其实,以前的我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对那片海有着严重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