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祁正在擦脸,听到阿衣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声。
阿衣却兀自红了脸,绞着手指,又羞又怒的道:“王爷怎么能在这时候夺了小姐的清白呢!”
苏祁这次倒是听懂了,可听懂之后,又是好一番无言。
阿初正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这句话也是脚步一顿,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低头轻笑了一声。
苏祁睨了她一眼,将洗脸的帕子扔下,不咸不淡的道:“倒是难为你们操心了,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还懂些什么?来,都说给我听听。”
阿衣和阿初两人瞬间缄口,不敢再多言。
苏祁轻哼一声,斗不过秦墨是她道行浅,难不成还能让这两个小丫头给调戏了去?
苏祁惦记着今日的大戏,很快的洗漱好用了一点早膳,便听到阿初说苏樱已经到了。
没有再多加耽搁,苏祁领着阿初便出了门,和正往她们院子走的苏樱碰面,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阿初,今日请安你必得好好看着三妹,切莫让她在老夫人面前失礼了去。”
一路上,苏樱一直在叨叨着老夫人的喜好与避讳,生怕苏祁在老夫人面前再失礼惹得老夫人不快。临了,还特地叮嘱了阿初一声。
阿初连连点头,承诺着自己会好好看着苏祁,苏樱这才带着她们几人一起入了老夫人的院子。
现在的时辰还早,院子中已经聚集了不少来向老夫人请安的人。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苏蔓,也乖巧温顺的低头站在一旁,单弱的身姿独自站在那里格外的惹人生怜。
离她几步远处是苏青,两人的距离虽说并不远,可周身的气场却是异常的不对付。
不一会,便有一个丫鬟出来,领着她们进去给老夫人请安。
苏樱一入院子便被二夫人给扯了过去,苏祁正好看向她那边,抬眸便瞧见了二夫人眼中的不屑与嫌弃。
苏祁没有多话的低了低头,将二夫人的神情纳入眼中,却并没有理会,自随着众人一起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请过安之后,老夫人苍老却不失锐利的双眸在人群中扫视一圈,随即淡淡的看向苏蔓,语气淡漠的道:“你母亲呢?”
相府中所有的姨娘和小姐都来了,就连那个最不起眼的苏祁都来了,却不见大夫人周氏的影子。
昨日她才接过掌家权,今日她便如此的给她甩脸子,倒是好大的脾性!
想到此,老夫人的脸不禁沉了沉。
“回老夫人的话,母亲身子不适,今日怕是无法给老夫人来请安了,特让蔓儿替她向老夫人赔罪。”苏蔓柔柔一福,面对老夫人的质问面不改色的解释,让人一看便知道是早就想好了借口。
老夫人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二夫人这些年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这点眼色如何看不出来?也不等老夫人开口,便冷冷的出口讽刺道:“呦呵,大小姐这张嘴是何时学会唬人那一套了?”
苏蔓脸色微僵,却还是很快的缓和了下来,朝着二夫人颔了颔首,态度格外的尊敬。
“二婶说得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老夫人的面,我岂敢造次?”
“难道不是吗?相府上下谁不知道昨日大嫂迎了一道士入府,今日怕是要好好招待那道士才没有来向老夫人请安的吧!”
听二夫人说完,老夫人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
苏蔓脸上一红,也不去辩解什么,只指着二夫人道:“二婶,我母亲身子确是不适,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
二夫人平日里最是看不惯苏蔓母女的做派,此刻和她急红了眼,也没在怕的。
总归如今相府是老夫人主事,得罪了她们母女又能如何?
“我难道还说错了?昨日看大嫂还是好好地,怎的今日就病了?莫不是因为心郁成结病倒的?”
这次还没有等苏蔓再辩解,苏青缓缓地上前半步,很是焦急地摆了摆手,小声道:“不是的,母亲是真的病了,昨日我还听母亲院中的人说,那个道士便是来给母亲治病的,那道士说、那道士说……”
苏青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嘴,抬头有些胆怯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似不敢再往下说,却又没有编好接下来的说辞。
在苏青开口之时,苏蔓还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苏青,在她结巴着说不下去的时候,苏蔓又有些微恼,既然没有想好周全的说辞,何须她出来捣乱!
还未等她想好该怎么将苏青的话圆回来,便听到坐在上首的老夫人重重的跺了跺拐杖,吐出一个字来:“说!”
苏青被吓得浑身一抖,突然就跪了下来,眼眶突然憋得通红,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众人见到苏青这般反应,心中更是好奇那道士究竟说了什么,能将苏青吓成这幅模样。
“我让你说!”老夫人再次开口,强大的威慑力让苏青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那道士说,母亲近日事事不顺,乃是犯了煞,他做一场法事给母亲去去煞气就好了。”
苏青这一句话说得很完整,也一字不落的清晰地落入了众人的耳中。
苏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苏青,邱道长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她又是何时听她们院中的人说过了?
本来这句话也没什么,可结合苏青的反应,再联想昨日发生的事情,那道士口中所说的煞,指的可不就是如今端坐在上首气得直瞪眼的老夫人么!
还要做法事去煞?不知老夫人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那道士想怎么去?
老夫人的面色已经黑沉如水,一双锐利淡漠的眸子紧盯着苏蔓,看得苏蔓心中一阵发毛。
她能怎么办?说这一番话都是苏青自己编出来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可相府中的确是进了一个道士,苏青又是从小养在她母亲身边的人,若说是蓄意在老夫人面前挑拨离间她母亲和老夫人?用意为何?连她自己都不信更遑论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