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雷彭,这个雷彭。
司马德心里那个追悔和气愤啊,可是追悔和气愤还是小的,他心里现在最痛苦的是雷彭居然是骗自己的,哄自己的,那么自己的政权,自己的国家,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社稷江山,完了!
他甚至觉得要痛哭流涕了,可是悲伤太大了,痛哭流涕都缓解不下的那种悲伤,怎么办呢,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似得。
辜负,都是自己辜负了雷彭!
司马德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站起来,流着泪喊着,尽量让所有人听到:“雷彭!以前的事情都是寡人的错!可是求求你给寡人一个机会,让寡人把江山延续下去!寡人,寡人给你跪下了!”说完果真就跪了下来。
那双膝落地的一瞬间,几万人沉默了,他可是一个皇帝啊!皇帝向人下跪!
特别是吃翔国,思想观念比较落后,臣民收到思想束缚,都认为皇帝是天之骄子,皇帝的威严是无限的,皇帝的尊严也是不可冒犯的,而自己的皇帝现在居然……向一个敌国将领下跪……而且还是哀求口气!
这是何其的大事啊!皇帝是最高尊严,皇帝都下跪了,说明整个国家都给下跪了!
司马德不知道,这对于京师民心军心是一个多么沉重打击!
可是他只那么自作多情地跪着,觉得雷彭会心软,心软放过他,他也不想想以前是如何对待雷彭的!
雷彭其实心里不算太坏,一般都是比较能包容人的,可是他就是看不惯司马德这种态度,没一个皇帝的风骨,一个堂堂的皇帝,做的出,就得想象到最坏的结果,并且决定去为那个结果负责,这司马德是什么狗态度?没骨气,死得其所,你的吃翔国也亡得其所!
“延续,哼,你这臭朝廷还延续个屁!全体泰斯邦国将士们听令,所有人,全部进攻!一个夜不准留!上!把那个狗皇帝的头给我拧下来,我要踢足球,拧下来的那个人赏铜五万!”雷彭近乎是无情地喊着。
顿时,泰斯邦国的军队就这样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摧枯拉朽之势,上面的那些吃翔国士兵本来就是老弱病残,刚刚又经历了帝国尊严和自信心的洗礼,现在还打个毛啊,不部分都选择逃窜着,只有少部分还决定尽忠,但那真的是很少一部分。
司马德下意识地跑,用力地从城头逃到城中去,头发早就被风吹得凌乱了,面色怵然。
后面是漫天的杀戮声,逼迫似得在他的耳边絮绕着。
逃回到了皇宫,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两只鞋子都已经在跑的过程中遗失掉了,现在脚上的一双白丝袜子,可惜染透了灰尘。
司马德真的有点绝望了,泪流满面,现在根本就没人能来救他了!
纵然还有一个赵琰,可是赵琰赶得回来么?就算赶回来又如何,外城就快被攻破了!外城是京师防御最坚固的一道卡,外城破了,等于说京师的防御体系面临重心的崩溃……而内城,其实就是吃翔国京师内的皇城,几乎是没有什么守卫的,除了几百人的太监队伍,剩下的就只是宫女,嫔妃,还有……御膳房的厨子,这些都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司马德现在做的只有自尽!
雷彭是自己对不住他,这个没错,自己咎由自取,现在跪都给他跪下了,可是他还是不答应,那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屈着颜面去像他投降么?不,自己绝不这么做!
这个时候,司马德作为一个君主,他爆发出了他最后的一点帝王的硬气!
可是自尽以前,那些嫔妃们怎么办?宫女怎么办?
她们有很多可都是自己临幸过的!
司马德万念俱灰,决定下死心将她们全部杀死,为国殉葬,也绝不留给泰斯邦国的军队拿去侮辱了。
于是当天吃翔国的皇宫里面司马德的杀声大作,就和打雷一样,劈残了无数鲜红的花蕊花朵。
惨,惨,原本是白白净净一尘不染的宫殿庭院里面全是血迹和死尸,而且那些死尸既然是皇宫里面的,那么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是颇有几分姿色的中上之货。
司马德垂头散发,嘶声力竭地喊着,手里紧紧握着的那把青峰宝剑早就沾满了血迹。
他的表情说不清楚,应该说是没啥表情吧。
亲手杀死一个个的自己心爱的妃子,他竟然呆顿,甚至还把宝剑放到嘴巴,伸着舌头舔着那些蘸着的鲜血,尝一尝,嘴里咸咸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恶魔似得笑。
“哈哈哈哈哈——”司马德近乎疯癫地大笑了起来。
人杀得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了吧?司马德冷笑了一声。
“报——”一阵凄厉儿有仓促的声音传了进来,越来越近。
司马德疲倦又饱含怒意地抬头一看,哦,一个小太监,全身血迹,两只胳膊都断了,显然的被锋利的刀刃给剁掉的,现在他……
“圣上!泰斯邦国的军队已经攻破外城啦!现在正在八个方向猛攻内城,圣上,内城只有我等几百人誓死抗战啊,这里危险,请您快快转。”
他还没说完转什么,一道锋利的光芒就落到了他的脑门上,正好从脑门顺着眉心、鼻子、嘴巴,一条直线延伸下去,立刻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缝隙,缝隙中间有红红的血不断地溢出来,流到脸部的每一个角落去。
这个小太监前面在内城外誓死抗战,手刃了泰斯邦国军队十几个人,也算是骁勇异常,连两只手都全部战断了,原本是一片好心,想回来报告皇帝赶紧换衣服逃跑,没想到……他可能连死都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要杀他。
司马德已经泪流满面,亲手把那个小太监不瞑目的眼睛轻轻地合上,外面的杀喊声越来越近了,司马德知道自己的死期也越来越近,现在倒有一种莫名的待定,整了整衣冠,向祖宗停尸房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叩首三次,忽然仰天而笑,宝剑割破了喉咙,龙血四溅,撑不了两下就倒在了血泊里,衣衫全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