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宫中有事,我难抽身,王府内嬷嬷多留心,若事关西暇,为我传信。”
他说话之时腰间发紧,在夜色中久立,受凉便痛,想来快些回宫休息,“我于后院出门,莫声张。”
而后便由夜色之中走来一侍卫,随他离去,行至暮西暇闺房外,她听得人脚步声,下床嵌开窗缝在夜色之中似是见了苍寞寒。
他怎会在这时辰前来,烛光映在她黑瞳当中,心中疑惑又想不通,垂下眼眉。
……
暮西暇沉沉睡去一夜,早起正于镜前梳妆,侍婢此时便来禀报暮云暇前来。
这大早起,想来她昨日应付来府宾客该是疲累,精神头竟如此好,莫非有事与她这痴姐商量?
她正想着,棠花将一盏浓茶递到口边,“大姐将这沉茶饮下,提提精神。”
乳娘送到口边她从无戒心,两根修长手指抱住瓷杯便送进了口里。
可这味道很是奇怪,怎么闻到了一股子浅浅的致幻剂味道。
才吞下一口便将乳娘的手推开,“乳娘,这是什么?”疑惑道,挑眼瞧她。
她这鼻子灵敏的很,常年与药剂打交道,决骗不过她,LSD精神病药物,这茶里用量很浅,但长期服用必定会使人精神错乱的。
棠花她知是不知,或许又是这府中蛇蝎妇人所为?
而乳娘她笑容平稳,好声道:“大姐总说身上乏力,是奴婢早起为大姐晾好的浓茶。”
浓茶里掺着精神病药品,奇怪,她脸色沉静,才要开口暮云暇她便进门来了。
“长姐好早,妹妹前来请安。”声音轻灵唤道,来到身畔。
这茶有异味,断断不能饮下,正接着暮云暇前来推去。
将茶碗轻轻放于桌案,于铜镜之中瞧她,“所来何事?”开口便问。
暮云暇她面上笑如浅波,望着镜中暮西暇的美颜,将双手搭在她肩头,轻声道:“长姐美貌,要妹妹自惭形秽。”
她话中何意?若是容貌,暮西暇也不认为她自身美貌胜人几何,她是当真羡慕还是另有目的。
“其实人的容貌也未必重要。”
当然在此时空,女子无才,容貌自然重要,暮西暇等她下话,于镜中见她垂下眼眸低声道:“瞧着长姐气色见好,大概夜夜好梦,长姐梦中可见了什么人吗?”
昨夜苍寞寒来过。
听她这话暮西暇扭过头去,朝她仔细道:“何意?”
昨夜太子殿下来过,暮云暇不巧也见了,只是她想不明白,苍寞寒为何为她特意前来,既是她的贺宴,那便大张旗鼓来贺,何必偷偷摸摸。
莫非苍寞寒他与一般男子别无二样,皆是怜惜她这容颜?
而暮云暇痴恋多年,同为亲王女儿,才得太子青眼,如此今后青云直上,偏偏这时暮西暇她神智恢复,所以料想入宫后便多一重阻碍。
她痴了十六载,虽说苦尽甘来,但要人听去亦是笑话吧。
巴不得她这一生都做那笑话,是她命贱,她无福享用祖辈荫萌,庶出又如何呢,没有她还不是过得那嫡出长女的快活日子。
“没,没有。”她语气缓慢的,将这话隐去,于镜中暮西暇一笑,想来也许苍寞寒昨夜前来,她睡了过去并不知晓。
而后又道:“今日父王于洪熙酒楼做宴,特要长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