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车离开的陆沂深心情一直有些闷,最后他干脆让司机把窗打开,让深秋的凉风吹进来,冷却自己的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夜晚的霓虹灯何其美丽,伽市的夜景却是再美也无法吸引他的半分注意力,连凉风也无法让骚动的心沉寂下来。
原来,一旦心动,就再也无法让它安静下来,哪怕远离尘嚣,可他现在却无法逃离任何一个有她空气的地方,缺氧?
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
陆昀深单手揣着裤兜,心情还不错,进了门洗完澡,湿着头发便走了出来往冰箱那边去。
一打开冰箱,里面满满的都是酸奶,本来的啤酒和饮料还有矿泉水全被埋没了。
陆昀深叹气,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在某些很小儿科的软硬兼施的哀求下就把钥匙给了自家的母亲大人。
现在可好,这满满一冰箱的酸奶算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一个单身男人公寓里的冰箱吗?
看来他该换锁了,小时候就逼他喝了十几年的味道难闻的鲜牛奶,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却是改为让他喝酸奶。
他能说自己很讨厌这又腻又粘稠的东西吗?摆了也没用!
陆昀深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法:周一拎去公司分了给员工加早餐。
只见他一脸嫌弃地推开酸奶,伸手从冰箱最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半瓶之后,直接转身坐到床上,开始打开电脑浏览网页,这是他每晚的习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时间已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了,生物钟也开始敲响了。
陆昀深刚准备关电脑休息,却听到自己的门砰砰地响了起来,看看还没关的电脑屏幕显示的北京时间:00:00!
照理说就算是白天,除了物业来检查某些安全问题,他这公寓没几个人来过,公寓的门铃完完全全也是一个摆设,更别提这大晚上还有敲门的人。
陆昀深皱起眉头,他是无神论者,虽然不会想到某些灵异事件,可这也太巧合了,世界上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巧合这东西。
他才把电脑放下,准备开门去看看,那敲门的声音又没了。
大半夜的也没个叫门声,陆昀深以为是楼上的或者对面那个女人是走错门了,便不再理会。
关了电脑之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息,直接丢开,困意来袭,他拿起床头的那瓶矿泉水喝完直接倒头就睡,可是……
在就要被周公扯入梦乡的前一秒,陆昀深猛然惊醒。
他算是一个很警惕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看多了侦探小说,他刚刚似乎是听到了钥匙抖动的声音,可是陆昀深没忘记自己的门是电子锁,哪里需要钥匙这东西。
在黑暗中,陆昀深听到钥匙往门上戳的声音,好像是因为没有找到钥匙孔,那人便很生气也很用力地甩掉了钥匙,钥匙撞到地板的声音通过墙壁和门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多了大概半分钟,躺在床上睁着锐利眼睛的陆昀深以为那人走了,刚要松口气,谁知道那念想还没形成,那讨厌的拍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的力度明显重了不少,更像是有人拿头在撞门,砰砰砰的他睡得着就奇了怪了。
陆昀深以为有人在恶作剧,或者是不怕死的小偷来这边偷东西,脸上怒气一闪而过,翻身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兴冲冲地往公寓门口走去。
他有严重的起床气,哪怕现在是半梦半醒之间。
带着怒气的手一拉开门,看到的不是恶作剧的人,而是一个依靠着门的物体顺势往他所站的方向倒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陆昀深瞳孔睁大,下意识地就把身子侧开,闪开那个往自己倒过来的物体。
但听见砰的一声,那个物体重重地摔进了他的屋子里。
陆昀深的屋内是没开灯的,但是他借着走廊的灯光,凭着感觉也能知道倒在自己脚下还因为摔倒而发出一句闷哼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还是散发着浑身酒气的醉酒女人。
因为摔得可能有些疼,那个女人明显很不舒服,嘴里在嘟囔着什么。
陆昀深转身,打开墙上的灯的开关。
客厅里的灯亮了起来,却是十分刺眼,让他看清了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躺在地上扭动,明显是喝醉了晕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在哪方了。
那个女人是侧躺着的,陆昀深认不出她长什么样子,不过那一头颜色的头发倒是有一点儿眼熟。
他蹲了下来,哪怕很不喜欢很厌恶半夜不回家还喝成这样子的女人,但是深更半夜的,总不能让她直接躺在他家了。
陆昀深轻轻推了推满身酒气的女人,语气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没反应……
陆昀深皱起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准备转身打电话给物业。
她应该是这公寓的人,不然楼下的物业不会那么蠢把人放进来,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物业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拉走。
只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去拿手机,他的脚就被躺在地上的女人拉住抓住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死死地抱住了,他想甩开都甩不开,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来的力气,而且她抱着他的脚还把脸蹭了上来……
陆昀深脸黑了,敢情这个人还把他当枕头了不成。
他敢说身为一个大男人,他没经历过那么窘迫的一幕,谁能告诉他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正要拉开这个女人的手,却听到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昀深的动作就那样僵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欺负良家妇女的感觉,可是他能不能再冤枉一点儿!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那女人从刚开始的像一个小犬一般的低低呜咽已经变成了放声哭,再接着是‘嚎啕大哭’,眼泪都滴到了陆昀深穿的鞋的鞋窝里……
陆昀深没办法了,用尽力扯开了那个女人的手,好像她也开始安分了,声音忽大忽小地哭着,不过也没闹,只是在哭在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