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猜她们两个会不会打架?”
“谁会赢,要不要打个赌?”
盛茵曼前脚一走,后脚办公室里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这样耍我很有意思是不是?”一进总监办的盛茵曼,怒发冲冠,箭步上去就是厉声质问。
坐在旋转椅上的郁静,左右晃了晃,扬起一抹笑来:“我怎么耍你了?”
精致的钢笔抵着太阳穴,故作无辜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重新打印不就好了?”
“呵——”
盛茵曼冷笑,就两个人,还跟她演戏!
“笑什么?我说的是事实。”郁静轻蔑一眼,放下钢笔,一本正色道:“还有,那份营销方案明天所有人都必须看完,下午的时候要定出最终决定,实行冬季销售。”
“你开什么玩笑!”
盛茵曼峨眉紧拧,面色发青。
明天看完,下午要定下最终销售方案的话,今天晚上她得加班把那些文件打印出来才行!
“我没跟你开玩笑,也没那个闲工夫。”
说罢,郁静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工作,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可恶!
盛茵曼紧攥了拳头,真想实实在在的和郁静掐一架!
“就你这样做事的态度,我静观你还能坐这位置多久!”
落下狠话,她摔门而出,走下台阶的那一刻,所有办公区的设计师都向她投来目光。
似乎在揣测她和郁静谁成了胜利者。
“麻烦给我一袋A4纸。”
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绕到了库管处,领了一袋A4纸才回去。
“你不是去发单子去了?怎么又搬了一摞回来?”左等右等,等着盛茵曼回到办公室,苏冉傻了眼。
“说是文档给错了,要重新打印。”盛茵曼不去看她的眼,自顾自的蹲下拆开袋子,把雪白的纸张放进了打印机里:“你回去吧,下班时间到了,剩下的我来做。”
“啊?”
苏冉怀疑自己产生幻听,一千多张,说给错了就给错了?
要是给错了的话,当下为什么不提出来,要等到打印完了才告知?
“你走吧!”盛茵曼再度催促着,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另一份文档,仍旧是错乱的排版。
错乱到不至于太乱,反倒是像人刻意打乱的。
她一目十行,该删减空格的删减,该换行的换行。
“我去找她!”苏冉气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真当她是这里的老大了!
“苏冉,这事你别管。”她抬眼,神情格外的认真。
她能帮自己打印那一千多份已经很感激了,不想麻烦她做多余的事。
况且,名义上苏冉只是自己的助理,直接叫板总监实属不该。闹大了,惊动席禹辰,罢免了郁静,还会有下一个郁静。她深谙,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依附势力,走后门。
她若真的直接被席禹辰命为总监,可遇见的不是前途似锦,而是越发艰难的处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现在我是你上司,你得听我的,回家去。”
盛茵曼不给苏冉反驳的机会,命令的口吻,茶色眸子沉静竟带着些威严。
苏冉生气归生气,既然盛茵曼都这么说了,她的执着毫无意义。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一到五点,该下班的都下班了。
喧闹过后,只余寂寥。
“知啦知啦——”
唯一的音调,是打印机的声音,不断的循环着。
一张张白纸,从无到有,规整的字体排列满,一叠叠。
8点了。
转眼三个小时过去,打印还剩三分之一。
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起来,中午没吃两口,一天滴水未进。
嘴唇干燥到蜕皮,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再坚持坚持!”
她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摆了摆头,放进纸张在打印机。
“笃笃笃。”
单调的打印机声音下,敲门声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
“谁,谁啊?”
盛茵曼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紧绷了心弦。
“XXX公司员工加班被害,年方25岁……”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一条新闻浮现脑海,那打了马赛克依旧能看出血淋淋的场面,当即记忆犹新。
这个点,除了值夜的安保,还有谁会在公司里。
“笃笃笃。”
三声,不轻不重,却没有人应答她的话。
“知啦知啦——”
气氛显得诡异,她紧攥的手,冷汗涔涔。
不会是保安,保安不可能不说话的!那又是谁,这个点还在公司里,来敲她的门?
背后的空调风吹进脖子里,汗毛倒立,背脊骨发凉。
“笃笃笃。”
催命似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一点,似乎是在控诉她许久不开门相迎。
“你到底是谁啊!”
盛茵曼鼓足勇气,壮着胆大喊一声,脚步挪移着靠了过去。
歹徒也不可能吧?
要是歹徒哪有耐心一直候在门口,办公室的门只是合住了而已,并未反锁。
握着冰凉的门把手,她闭着眼再睁开,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
“当当当当——”
一束香槟玫瑰映入眼帘,一双好看如玉质地的手捧着,席禹辰俊朗容颜,缓缓从花后探出。
“想我没有?”薄唇扬起玄月的弧度,墨色眸中,光华柔软。
盛茵曼怔在原地,呆滞着,心跳漏了好几拍,呼吸也忘了。
“怎么了?”席禹辰不解的问,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修长的指节在视线里晃过,三魂七魄渐渐附体,盛茵曼凉了的半颗心缓缓回暖。
嘴角一撇,拨开了他的手:“你吓死我了,好歹吱个声啊!”
语毕,她跺脚往办公桌走去,埋头整理着快要堆满的文件,眼角有些许湿润。
他一句话不说只顾着敲门,她还以为见鬼了呢!
“你还知道怕啊?”席禹辰收敛笑意,拿着香槟跟了进去,“一个女孩子,天黑不回家,遇到危险谁能救你?”
“我,我不是为了工作吗!”盛茵曼不去看他,一沓沓文件被她垒得很整齐。
她是知道他回来了,没想到的是,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