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再不多说,只嘱咐项亦轩好生休息,就离开了房间。
项亦轩这么大个活人,不能藏在她们家里,为了避嫌,清欢第二日就把他移到了别的地方去养伤。
安顿好了项亦轩,清欢去找了仪琳,得知项亦轩安好,仪琳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感激的看清欢一眼,想了想,慎重道,“清欢,我想跟项亦轩私奔。”
清欢皱了皱眉头。
跟项亦轩私奔,这名节也就算是毁了。
可是不跟项亦轩走,依仪琳的性子,她的后半生不管嫁了谁,都过的不会幸福。
“你确定?项亦轩很是后悔,他觉得他拖累了你,不忍心要你跟他在一起吃苦。”
仪琳平静的笑,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切,“我要这锦衣华服有何用,我只希望我的心能不贫穷,我便满足。”
只一句话,清欢再无疑问。
既然决定了要私奔,清欢仔细筹谋了一番,又和仪琳多次探讨,最终把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五江婉贞结婚的日子。
“你若是不见了,宋家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挑在这么热闹的日子,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都看得到我,我也好摆脱嫌疑。”
仪琳抱歉的看她一眼,“可是,路线呢,我们要去哪?”
“去苏城吧,那里好歹是项亦轩的家乡,你们要生存也容易些。至于路线,你若信我,就不要问了,我保证安全把你们送出去。”
仪琳禁不住哽咽,重重的点点头,“我不信你还能信谁?清欢,我好庆幸我有你,要不然…”
想到未来,仪琳蛮心酸涩,曾几何时她也想承欢父母膝下一世无忧,可是,如今一想到她要抛下父母,有可能此生再不能相见,她就难受。
清反握住了她的手,“虽说已有绸缪,可是你还有反悔的机会,项亦轩人是不错,可你跟着他,再不能过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你要想好。”
仪琳擦了眼泪,道,“这些日子,我已经想的很透彻了,我心甘情愿跟亦轩在一起,以后是贫是富,是幸福抑或是痛苦,我都毫无怨言。我若今天不走,我会后悔一辈子。”
话都说到这了,清欢再不多言,重重的拍了拍仪琳的手,转身又从窗子翻了出去。
日子过的飞快,马上就是江婉贞的婚礼了。
清欢明面上去了宋家几次,宋太太找了各种理由,算是把她唬住了。
项亦轩的伤,也基本无碍了。
可是不知怎的,清欢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事。
她不放心,又把送仪琳走的计划重新捋了一遍,没问题。
那是哪里还不对劲?
结果当天晚上,她就又做梦了,梦里有个男人想强行拿出穆西凉体内的灵骨,结果杀死了穆西凉。
清欢尖叫着醒来,才凌晨两点。
她躺在床上不敢动,好半天才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穆西凉会有危险吗?
可他离自己这么远,按道理灵骨不会有反应的。
清欢心神不宁的下了床,走到日历本前,已经23号了,后天就是江婉贞的婚礼。
她只要能顺利送仪琳离开,她就可以马上赶到穆西凉身边。
穆西凉临走的时候,她派了小鬼跟着去了,就两三天,应当没什么大事吧。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丢下仪琳先走。
这样想着,转眼间,就是江婉贞的婚礼。
她暗示出现在婚礼现场,吃完喜酒,又跟着新人去闹了洞房,还没结束,家里就有下人来请了。
“你说,宋槿洋带了人去了家中?”
清欢皱了皱眉,转身进屋跟新郎新娘道了别,就跟着下人回了家。
一到家,就见家门口几个穿黑西装的人。
清欢有些不悦,进了家门,宋槿洋一看见她,赶忙站了起来。
“槿洋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转头看一眼门外的人,宋槿洋一脸寒霜走到她面前,“我妹妹失踪了!”
清欢一愣,“失踪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槿洋咬了咬牙,“宋仪琳跟那个叫项亦轩的男人私奔了!清欢你当真不知道?”
清欢先是一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怎么会知道??我几次去你家都见不到仪琳,要不是你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不见了??”
宋槿洋表面上还平静,其实内里早着急的一塌糊涂。
他也知道他怀疑傅清欢没有道理。
可是上次太白堂的事,后来回头看,傅清欢当时分明是帮着仪琳一起糊弄他的。
可是仪琳被囚禁,傅清欢的确不曾见过她。
今天江婉贞出嫁,清欢又是伴娘,天不亮就去了江家,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带走仪琳的时间和可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傅清欢知道什么。
宋槿洋皱了皱眉头,耐下性子道,“清欢,一个女孩儿家名节最重要,无论如何,她不该跟人私奔,叫父母抬不起头。你若知道什么,还请如实相告。”
清欢冷笑一声,“别说我不知道,槿洋哥哥,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你就那么仇恨项亦轩?单单只是因为他是个戏子?是你们的脸面重要,还是仪琳的幸福重要?如今是民国,是新社会,讲求自由恋爱,你囚禁自己的妹妹,致使她逃跑,现在居然来别人家里要人!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是谁造成了今天这一切??”
“你没资格吼我!”
清欢猛的拔高了音调,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宋槿洋,你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子私心?你还不如项亦轩!”
宋槿洋脸色腾的一下就变了。
他咬牙切齿,却说不出别的来,傅清欢的意思他当然知道。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自己更明白?
他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宋槿洋的心跳的飞快,他抬眼去看清欢,她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她的脸上写满了三个字:你不配。
“清欢,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仪琳。今日冒犯了,我要搜一搜你家。”
说罢,宋槿洋回头看一眼,外头那些黑西装立即涌了进来,可是也就是在同时,一群青衣士兵拿着枪纷纷从外头进入,为首的正是穆仲林的副官廖晖。
他走到清欢面前,扣靴立正,叫一声“小姐”,回过头深深看一眼宋槿洋,道,“督军接到这里下人报告,说有人来这里闹事,因此叫属下来看看。”
清欢脸上忽然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不,这位宋公子,说妹妹丢了,要搜我家呢!”
廖晖也笑了,“属下跟随督军十几年,第一次听说有人敢搜傅总长的家。宋公子,请,有什么话,去督军那里说吧。”
话说罢,士兵蜂拥而上绑了那些黑西装,廖晖拿了枪出来,直直对准了宋槿洋。宋槿洋咬了咬牙,发狠道,“傅清欢,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傅清欢!”
她打断他的话,轻蔑的看他一眼,转身在一旁沙发上坐了,任由廖晖带走了宋槿洋。
等处理完这里所有的事情,清欢一直等到了半夜,才把老张等回来。
“怎么样了?”
“放心,他们已经出陕西了。”
清欢松口气,又道,“我给你的那些金银珠宝,你可有悄悄给仪琳?”
“那就好办了。”
这里的事情了了,清欢再不耽误时间,立即动身去找穆西凉。
穆西凉剿匪的蒙兴距离华庭不过4,5百公里,清欢施展灵力,到第二天中午就赶到了。
她顺着小鬼的气息找到穆西凉安营扎寨的地方,可是一到营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
整个营地都戒严了,不准外人进出。
清欢心里咣当一下,又想起那晚的梦,如果不是主帅出事,何须戒严?
她再不耽误,悄悄摸进了营地,到了穆西凉帐篷前,远远就看见洛衡一身是伤坐在帐篷外头发呆,她一急,赶忙靠了过去。
清欢绕到他后面,悄悄拍了他一下,洛衡一惊,回头看是她,又惊又喜,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清欢索性自己解释,“我做梦梦见西凉哥哥遭遇不测,实在放心不下就来看看,怎么样,没事吧?”
洛衡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他支吾了半天,咬牙道,“穆西凉为了救我,中了一枪。本来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晚,他,他就不行了!现在军医都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
清欢瞳孔一缩,转身就进了帐篷。
穆西凉躺在床上,上身全都是绷带,他脸色煞白,毫无反应。
清欢赶忙走过去拿起他的手号脉,的确,他的生命气息非常弱,几乎摸不到脉象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死心,又仔细探查了一番,渐渐的,她在他身上闻到了别人的味道。
有人来过。
清欢闭上眼睛现了灵体,试着唤醒灵骨,只见灵骨光芒微弱,已不复从前的样子。
有人试图来夺取灵骨,但是失败了,所以穆西凉才生命垂危!!
清欢下意识攥了一下手,手掌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