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敲门就擅自进来了?”云璧蹙眉问道,抬头愕然望见沐城枫。
沐城枫表情格外凝重:“云城主打扰了,我来此只是为了问城主一句,可否帮小镜讨回公道。”如果云璧不愿意做,沐城枫也是一点要惩治凶手的。
“你放心,只要查出凶手,无论是谁,我一定会为小镜做主!沐少侠,现在你要做的不是追查真相,而是好好陪在心爱之人身边。”云璧道,希望能够暂时引开沐城枫的目光。
沐城枫点点头,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小镜安然。沐城枫行礼之后欲退出去,又对云璧道了一句:“夫人还在佛堂里,她身体不好,城主还是劝劝她不要久跪,回房歇着吧。”
云璧深深呼了一口气,喉咙已经挤不出半个字,可是他极力表现着自己的镇定。在权力与尊严面前,其他都是那番渺小,为不可言。
沐城枫看出云璧在舍与不舍中徘徊,于是对云璧说道:“云城主,是你说的,最重要的就是陪在心爱之人身边,如果有一天心爱之人真的不在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云璧淡淡道:“我知道了。”
沐城枫走后,云璧犹豫片刻,他果然放下了书,冲出了书房,去往佛堂。而不远处,孟阳望着云璧这一个举动,嘴角露出了笑意。
沐城枫走到孟阳身边,道:“看来,云璧是真心爱着何碧迎的。他们这样相爱有这样互相折磨,真是不好受啊。”
“所以碧迎才宁死不肯离开这儿,除了责任,这里还有她的丈夫。”孟阳的语气无比失落,不过也只怨自己,是他当年没有好好珍惜,好好选择。
“有很多选择只能有一次,过了就不能回头了。”沐城枫感叹道,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陪在小镜身边,希望她能够苏醒过来。
云璧踏入佛堂,听见敲木鱼的声音。
这个熟悉的脚步,令何碧迎停了片刻,又立即闭目专心念经。
云璧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何碧迎身上,道:“放心,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还有你身边的人。”
何碧迎停下了敲打木鱼,愣愣望着云璧,仿佛以为方才他那温柔的话语是幻听,她惊异的目光凝望着云璧,又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以后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云璧说罢,蹲下身将何碧迎紧紧搂在怀里。
在他的怀中,何碧迎泣不成声:“救救小镜,求你救救她。”
“好!可是你现在也必须答应我,乖乖回房间躺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无须你费心。”云璧扶起何碧迎,要她回房间歇着。
何碧迎抬头久久望着云璧,他忽如其来的温柔,让她在绝望中尚有一片光明。
“碧迎看着我做什么,快起来。”云璧扶起了何碧迎。
云璧送何碧迎回了碧水阁,亲眼见她睡着之后,才离开。其实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云璧舒了一口气,嘴角荡起一抹微笑。有很多时候苦痛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出了碧水阁,云璧也无法安睡,他留在书房等莫鸢的消息。
而此夜不能安然入睡的还有云溪与息落缨,云溪在房中来回踱步,焦急不安。静坐一旁的息落缨道:“溪儿妹妹,如果等会城主问我们话,一定要否认毒是我们下的。只要我们坚持不承认,他又拿不出铁定的证据,我们就可以安然保全。”
“用着了你教我么?”云溪装得毫不惧怕,“下毒的人又不是我,我不过是与小镜争执了几句,我看最应该心慌的人是你才对。”
“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暴露了你会没份儿?溪儿妹妹,现在不是我们斗嘴的时候,一定要协力对外!”息落缨道,这个时候她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只怕猪一般的合作友。
莫鸢连夜调查此事经过,不一会儿她带着一名叫小喜的丫鬟进了门。小喜是梦璃阁服侍云溪的丫头。
“城主~”莫鸢与小喜向云璧行礼。
“如何?”云璧心急而问,这件事与他身边的三个女人紧密相关,他必须最快得知真相。
莫鸢答道:“经莫鸢彻查,在小镜中毒之前,云溪小姐与息夫人都不在房中,丫鬟们不知去向。而小喜知道云溪小姐是确实去了碧水阁,还亲耳听见了大小姐与小镜发生了争执。”
云璧盯着小喜:“可有虚言?”
小喜忙跪下道:“城主明察,知道小姐与小镜发生争执的人不止是小喜,那个时候还有几个丫鬟仆人在场听见了。”
“她们为何会起争执?”云璧问。
“大小姐的金簪子不见了,她派奴婢们找遍了整个梦璃阁也没有找到,后来大小姐说要来碧水阁这边看看,因为小姐与夫人不和,小姐说很可能会是碧水阁的人偷走了。”小喜答道。
“丢了一根簪子就如此大做文章!小喜,你立即去请来云溪,我倒是要问问她究竟想做什么!”云璧自然怀疑云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小喜暂且告退。
莫鸢又对云璧道:“城主,最巧的是当时息夫人还经过那里。”
“你是说,息夫人也出现在过碧水阁附近?”云璧挑眉问。
“是的。”莫鸢言下之意,这两个人都有可疑。
云璧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心中自有盘算,就坐着等云溪过来问话。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明明只传来云溪一人,而这么晚了息落缨也一同前来。若是说这两个女人联手对付何碧迎,云璧也觉得不太可能,云溪与息落缨明明也是处处为敌的,她们有怨在先。
小喜来通传之时,息落缨已经料到跟着一起来会惹起云璧怀疑,不过不来她更是放心不下云溪,怕她经不起对质,供出实情。
来之前息落缨已经教了云溪该怎么说,云溪虽然做事狠辣不过论心计是远远比不上息落缨。遇上现在这样的情况,云溪嘴上说不怕,心里却是乱成一片。她如今也只能相信息落缨了,见了云璧,揉揉眼睛,故作有睡意:“这么晚了,不知大哥找云溪所为何事?”
“这么晚叫你来是打扰你了。”云璧微微一笑,他就不信发生了大事儿云溪还能睡得早。云璧将视线转给小喜:“大小姐刚刚已经歇着了么?”
小喜忙答:“是的,小姐已经入睡了,小喜转告城主吩咐,小姐这才起身。”小喜现在受息落缨与云溪胁迫,自然不敢再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