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本不想理会他,可是他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她有些不舒服,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见你呆呆的,也不说话就一直发呆,我还以为你是呆子呢,原来还会瞪人呢?”
安然忍不住回了一句:“谁是呆子了……”声音很小,有些像是在自己嘀咕。
校医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很安静,傅斯彦听到她的话笑得更欢,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仿佛闪着光,特别迷人,安然怔愣了一阵,刚刚扬起的情绪又低沉下去了。
傅斯彦也注意到她突然低沉的情绪,却是不理解,“你怎么了,不会这么不经逗吧?”
安然闭着眼不看他,对于他的话也不再理会,傅斯彦虽疑惑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但也不过多追问,听到她逐渐平稳的气息,他静静地退了出去。
闭着眼的安然没有发现傅斯彦脸上闪过的复杂的神色,那根本不是看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那时一种幽深不见底,带着一丝淡淡哀伤的眼神。
傅斯彦离开后安然才缓缓睁开眼,拔了针孔也出了校医室。
安然没有问傅斯彦的名字因为她想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但人生总是充满了很多意外,比如她刚刚以为不会再见到傅斯彦,第二天她就碰到了。
她选了一门校选修课,是讲文学的,那门课选的学生很多,但真正去上课的却很少,因为那位老师从来不点名,而且还很体贴地跟选了他课的同学说想来就来不想来可以不来。
那天她照旧去上课,离上课还有七八分钟的时候有一个人坐在了她身边。不喜欢和陌生人靠近的她习惯性地蹙眉看了身边人一眼,准备主动另找座位,却不想坐在她旁边的人竟然是傅斯彦!
安然愣了愣,不解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门课貌似他没有选,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他。
“好久不见,学妹?”他微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举手投足尽显优雅高贵。
安然看了四周众人花痴的脸,淡淡地回了一句“学长好”,然后把自己的书推到最里侧去坐,傅斯彦坐在外面,她不好叫他站起来给她让座。
只是,安然怎么也没想到,傅斯彦的名气竟然会这么大!大到不到一会儿功夫,教室里就全坐满了人,以至于没有座位,傅斯彦被挤到了她旁边……
傅斯彦对此并未说什么,只是轻扬的嘴角有些意味深长。
安然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听进去什么,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黑板看,一动不动。
临近下课的时候,傅斯彦推了推她手,笑看着她,安然不解,问他怎么了,他在安然的草稿上写了三个字,傅斯彦。
他的字写得极其漂亮,真的很漂亮,这是安然当时唯一的感觉,写出这么漂亮的字的人,那手得多漂亮啊……
感慨过后,安然才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名字,傅斯彦。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要恢复惯有的平淡。
她沉默着没有动作,即使傅斯彦后面又写了一句“你叫什么”,她只当没看到,直到下课。
大家相继散了,安然收拾好包也准备出去,可是傅斯彦却没有动身,只是眯着眼看她,一副耍无赖的模样。
安然出声:“让一下。”
他修长的双脚痞痞地搭在桌子上,双手抱胸笑看着她就是没有动作,安然有些气恼,声音又大了一些:“让一下!”
傅斯彦突然朝她凑近,安然猝不及防感觉他的鼻子有那么一瞬间碰上了她的,她蓦地往后扬去,却忘了身后是上,脑袋就那么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硬邦邦地墙上。
“你这人有病啊,干嘛靠我那么近?!”安然发怒了。
傅斯彦却只是没心没肺地大笑,后又变回严肃脸,看着安然道:“你这不是会说话会生气会吼的吗,平时干嘛一副僵尸脸?”
安然白了他一眼,不打算与他计较,这种捉弄她才不在乎!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让你离开。”他继续无耻耍赖道。
安然中午约了于彤一起去食堂吃饭,眼下都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无奈之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句:“我叫安然。”
安然从来不知道在一个偌大的大学里,两个人相遇的频率竟然可以那样高!傅斯彦就像是阴魂不散一般,到哪都能遇到,就连她同于彤出去外面玩,不小心迷了路都能碰上傅斯彦!
路痴的她和于彤走散后一个人彷徨无助地坐在路边的公交车站长椅上。傅斯彦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当时的他开着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车,一身西装打扮,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得那么正经。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和那身衣服很违和,“遭报应了吧,让你对我那么坏?”
安然闻言抬起头来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却是不言语,因为她在等于彤赶过来找她。
“我送你回去吧?”他这样说道,安然又看他,他依旧言笑晏晏,周围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光影交错的刹那,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安然突然面色就冷了下来,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傅斯彦挑了下眉毛,对于安然的冷淡不以为意,仿佛已经习惯,他突然坐在了安然的旁边,似是玩笑道:“你既然喜欢在这里吹冷风,那我陪你。”
安然狐疑地看着他,不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好在于彤不久就到了,她这才得以甩开傅斯彦。
回去的路上,于彤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会认识傅斯彦的?”
“你也认识他?”
于彤摇头,笑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大神!我只是听说过他,他在我们学校很出名不是吗?”
安然不答,转头望向车窗外,只听于彤又说了一句:“刚才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哦!”
近似调侃的话语却是让安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挑了下眉毛,却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