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脸色苍白，平复了下从沙发上起来，男人已经打开文件夹，略扫一眼签了字。
她到那里他正好签好字，文件夹扣上往桌在上一摔，掉在地上，那样子像是刚签好了批文甩给下属。
“如你所愿。”他淡淡看她，不带任何杂质，“慕安，滚了就别回来。”
慕安唇角扬了扬，用力捏着手指，才蹲下捡起文件夹，然后站起来看着清贵的男人，“傅先生，再见。”
她转身往外走。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如果毁了慕氏，慕安你会因此回到我身边吗？”
脚步戛然而止，慕安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我会恨你。”
恨他？
恩……现在的感觉还不如被她恨上。
关上门的一霎，慕安听到男人低沉喃语，“那就恨吧。”
门外，郁思雅还在等着。
见到慕安出来，皱眉挡在她面前：“慕安你……”
慕安停了停，朝她薇薇骇首，扬了扬唇，“谢谢郁小姐。”
“你什么意思？”郁思雅盯着慕安，刚才的情形仔细想想……
郁思雅目光往下落，看着慕安的肚子，忽然间皱起眉，“你的肚子……”
慕安拎着包的手换了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微微一笑道：“傅总说了，想离婚就要把孩子打掉，他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郁小姐要不要进去劝劝？”
郁思雅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你说，你打掉了孩子？”
慕安却朝她迈了一步，淡笑：“这个结果，郁小姐觉得怎么样？”
从小和那个男人认识，郁思雅知道他这个人是喜欢孩子的。
可是她没想到，饶是这么聪明的慕安，也会做破釜沉舟的事。
她，这么绝情。
郁思雅看着她，一字一字说：“打掉孩子，慕安，你彻底断了和他的关系。”
慕安笑笑，“我以为郁小姐会开心。”
开心？
谁都不会开心！
慕安赌上了孩子，郁思雅目的达到，可这不是郁思雅想要的效果。她只要慕安离开……
她这么绝，连孩子都能打掉，向深怪的不会是慕安，他会怪自己把慕安逼到这步田地。
是啊，是她逼的。他不会原谅慕安，但也不会原谅她。
慕安离开了，郁思雅现在办公室门口，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男人端坐着，低头似乎在看什么，好似正常，但难以忽略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戾气。
郁思雅走过去，“向深，对不起……”
她忽然顿住，男人手中拿的是……堕胎证明！
郁思雅脸色一白。
当年医生亲手交给她的，也是这个。
她的一生大概就毁在这个上面。
如果不是怀了孩子，她一直会以为自己能和他在一起。但她的孩子不是他的。现在他手中拿的，那个被拿掉的孩子，是他的。
男人没有说话，郁思雅觉得喉咙被石头压着，哽得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我知道你恨我，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是我太爱你……”
“思雅，你出去。”
声音低沉的像是隐忍着什么没有爆发出来，才会这么压抑。
郁思雅没有动，她捏紧手指，摇头，“我不走，慕安她这么做，是在报复我，但是……”
但是这伤害了他。
傅向深没有看郁思雅，捏了捏眉心，把头转向落地窗的位置，郁思雅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亦或者什么都没看。
良久后，郁思雅才听到他更是低沉而淡的嗓音缓缓道：“跟你没关系。”
“什、什么？”郁思雅听的不真切，上前一步，手落在男人搭在单子的手背上，想握紧。
然，男人淡淡的抽出自己的手，方看她一眼，“我跟她离婚，跟你没关系。”
他的态度很淡很淡，就像是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咬了咬唇，她声音蚊细的艰难开口：“那……你还要我吗？”
男人皱眉，“思雅……”
“我知道。”郁思雅笑了下，心里到底是轻松了些，或者没有慕安还是让她自在了些，她顿声道：“让我留在朝晟，帮你。”
最后的一句话，她几乎是祈求了。
男人的表情似是无动于衷，低头淡淡道：“恩。”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在慕安说打掉孩子离婚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是不被原谅的那一个。
如果说一开始一直想着慕安能离开她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么现在已经完全不同，她只是想，留在他身边，什么身份都好。
盛家。
慕安陪着外公在花园，盛正勋一个人在那儿摆弄着棋盘。
慕安看了很久没有打扰，直到外公坐直了身体，看向她的时候，慕安才试着开口。
“外公……”
“安安，你回来陪外公，是因为吵架？”叹了口气，那种来自老人的无奈，“是他欺负你了？”
显然是认为没有，外公才会这种表情。
慕安抿了抿唇，想着怎么说，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外公坦白。
“外公，我跟他离婚了。”
老人只是顿了顿，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点了下头，问她：“谁提出的？”
“是我。”
“那他呢？”
“他同意了。”
盛正勋又点头，把棋盘收起来，一边道：“好，你做的决定，外公相信有你的原因。”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盛正勋收好了棋盘后，摸着她的头，怜爱的看着她，眼中到底还是有些笑意的，“当时你嫁给那小子，我知你除了为了我，还有你的骄傲，他到底是能配得上你的人，如今离婚，你既然做好了决定，外公不想你过的不好，我们盛家的孩子，只你母亲一个如此……”
说到这里，盛正勋顿了顿，“不提也罢，离婚也好，我们安安是个优秀的孩子。”
慕安一声不吭，老人握着她的手往别墅里走，“明天我带你见个人。”
慕安点点头，“好。”
————
谁都不知道天灾和人祸那个来的更意外。
一晚没合眼的慕安睡到第二天中午，拿出手机弹出的所有新闻都是慕氏高层纷纷呢提出离职，慕氏很快会成为空架子。
在我网络里，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慕安心中除了最初的一震，很快化为了平静。
她靠在床头，抚了抚额头，忽然笑出声，“傅向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