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就拧起了眉,她心里不痛快,嘲讽似的轻笑,“我做了什么要让你用捉这个字?”
捉,这个字在慕安眼里本来就是个很敏感的词。
她的身体几乎是有些颤抖的,葱白的手指落在散落的黑发上,一搭一搭的抚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
傅向深脸色很淡,声音更是淡的毫无味道,“安安,我不喜欢你跟男人单独相处……尤其是前男友。”
“哦?”慕安鲜少用这种怼人的语气说话,那上扬的声音分明就是要吵架,她转头直视男人,“那我是不是也要关心关心傅先生晚饭时间不是应该在公司,怎么跟郁小姐约会了?”
他刚才说她的时候,也是用的约会这个词。
慕安现在这么说,显然是故意的。
车子以缓慢的速度停靠在路边,男人修长的指尖按在按钮上,车窗下降。
傅向深摸出烟,点燃,抽着。
大约是半根烟的时间,他搁在车窗上的手臂抬了抬,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低着头完全掩盖住脸的女人,声音平淡:“安安,你是因为吃醋我昨天跟思雅吃饭,所以闹脾气跟前男友见面的?”
“你是这么认为的?”慕安霍然抬头。
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傅先生的思维方式了。
傅向深皱了皱眉,“不是因为这个?”
慕安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因为吃醋吵架的份儿上,她要是再矫情下去,傅先生恐怕要火了。
“不是。”慕安淡淡的,“偶然碰到的。”
“偶然碰到的需要拉拉扯扯?”
慕安闭了闭眼,“傅先生,我有问你跟郁小姐是偶然相遇还是约好的吗?”顿了顿,她又添了句:“凭良心说,傅先生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吗,你明知道我跟有夫之妇不会有瓜葛,何必拿这件事侮辱我。”
最后的话,她说的极其风轻云淡,声音平静的出奇。
傅向深半眯着眼,手伸出车窗弹了弹烟灰,朝女人看去,“你觉得我在侮辱你?”
慕安不言语,傅向深干脆狠狠抽了一口烟,直接将烟蒂丢出去,方笑了声,道:“你既然这么说了,安安……我呢,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你的那个前男友,对你贼心不死,作为你的丈夫,我有必要有权利将他剔除。”
他就这么淡淡的陈述,那么理所当然。
慕安看他,什么叫贼心不死?
“他结婚了……”
“我知道。”男人淡淡的打断她,“宝贝儿,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没那点意思了,懒得解释以前的有的没有的,对男人来讲,还想跟你解释,证明他还想吃回头草……即使已经结婚了。”
“况且。”男人看着她,笑了声,“结婚不会阻挡男人寻爱。”
慕安记得有句话怎么说的:只有女人知道什么是婊砸,只有男人知道什么是混蛋。
傅向深这么笃定,他就不会骗她。
“就算是这样。”慕安的声音软下来,“你也不能拿约会来恶心我,他对我有心思,不代表我对他有。”
“嗯,我知道。”男人单手放在靠背上,斜着身子靠过来,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喷洒着,清冽独特,“可我不喜欢。”
慕安张口想问,如果她不喜欢,那他会不会……
刚有这个想法,她就笑自己,她有什么资格管他。
最终,她不满的咕哝,“谁会选择在这里约会?”
而后,看到男人沉下来的脸,她连忙点头,乖巧的道:“我知道了。”
男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
关于结婚,慕安以为会一直搁浅着,然而没几天,她被告知婚礼下月举行,距离现在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据说外公和傅老拼棋艺的时候,打的是不可开交。
最终胜负也没个着落,最后两人长谈了一次,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盛正勋最后就同意了。
快要进入六月份了,天气热了起来。
休息日,慕安去看外公。
她刚进到医院,就看到病房里外公正拄着拐杖,一旁的佣人正在收拾东西。
慕安愣了愣,站在门口就问:“外公,您这是……”
盛正勋活动了活动身子骨,神清气爽道:“出院。在这里真是憋死我了,还是回家的好。”
回家……
慕安不由皱起眉,盛家被查封……那别墅她还没拿到手。
跟傅向深结婚后,她还没来得及办成一件事。
盛正勋看到她垂丧着头,笑着安慰道:“别担心,盛家别墅我拿到手了,外公不会沦落街头的!”
“拿到了?”慕安惊讶,她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啊。
盛正勋意外深长的看了慕安一眼,并未多说,眼神中有一丝慕安看不懂的复杂之色。
她只当外公是有意瞒着她的,也没多想。
盛家别墅有些年代了,占地庞大,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庄园,园子修缮的极其精致,有些古老感的别墅在中央,像是一个身居山野的城堡。
盛家请的是新的佣人,已经打扫并收拾好了,一切如旧,并未改变。
慕安搀着外公进入盛家别墅,看着那才时隔短短几个月的地方,突然有些恍惚。
所谓物是人非。
吃了午饭,慕安陪着外公在院子里散步,外公累了就回别墅休息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秋千上,微微摇晃,思绪飘飞。
她小时候就爱住在外公家,这个秋千还是外公的孙子,她的表哥盛一然亲自安的。
可如今他在监狱,她坐在这秋千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下午四点的时候,慕安看着安宁的盛家别墅,突然有一种依赖感,到底是自己小时候成长过的地方,妈妈很喜欢回盛家。
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很喜欢来外公家里,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是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不好,所以妈妈才不在家里,住在外公家里。
拿出手机,刚准备给男人打电话不回去了,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身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