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了多久了?”君逸飞忽然有些突兀的问道。
“两个月。逸飞,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苏夏放下你了。你们两个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何苦非要强迫对方融入到自己的世界里来呢?这样对你们两个都没有任何好处,你倒不如也忘了苏夏,否则,我不知道君伯父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夕的这番话也是出自真心的,她虽然喜欢君逸飞这么多年,却也没有达到因为爱情而歇斯底里的份儿上。苏夏不好过,君逸飞也不会好受,这一点沈夕还是懂的。她当然希望这场风波可以和平解决,只是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君逸飞。
不管苏夏是什么态度,不管她是接受也好,拒绝也罢,只要君逸飞肯顺着君杰的意思来,那么一切都将会变得顺理成章。沈夕知道,一下子让君逸飞接受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但强扭的瓜不甜,总有一天,君逸飞会妥协。
“逸飞,你的伤还没好,就算没有君伯父,那你也是下不了床的。我劝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一切再说。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冷静的想一想吧。苏夏没有大碍,这你可以放心。逸飞,我是真心问你好,否则不会告诉你这么多。”
沈夕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君逸飞,便离开了房间。
南宫家的私人别墅。
“逸飞…逸飞不要…小心!”苏夏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个猛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只是一场梦。梦里,君逸飞的那辆红色跑车狠狠的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那辆厢式货车,耳边全是骨肉碎裂的声音。
“苏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南宫皓轩也被苏夏吵醒,一脸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不明就里的盯着苏夏,不停的眨着眼。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堆在头顶,睡眼惺忪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苏夏却是一愣,随即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还穿着一件显然不合身的男式睡衣。
“南宫皓轩?”苏夏忽然瞪圆了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一把掀开被子看了看,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男人,刷的红了脸颊。“你…我…我们昨晚不会…”
“放心,什么也没有发生。”南宫皓轩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整个晚上被苏夏抓着手指睡觉,他生怕吵醒了这个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丫头,连动也不敢动,此刻更是觉得浑身酸疼。
“昨晚你喝醉了,在酒吧外面抱着大树狂吐不止。要不是我偶然经过把你给捡了回来,你今天早上,可就不知道在谁的床上醒来了。”南宫皓轩斜斜的挑起了嘴角,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看床上显然已经喝断片了的苏夏,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不谢谢我?”
苏夏抓了抓头发,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洗过澡了似的,她立刻狐疑的抬头看看南宫皓轩,可心却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闻闻身上的味道,的确没有酒吧里面那股呛人的烟味和酒精混合起来的味道,反而香香的,是沐浴露和洗发露的味道。
难道…
南宫皓轩故意色眯眯的凑了过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某种含义不明的情愫。
“放心,我只是嫌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就把你丢进浴缸里面随便洗了洗。你身上的睡衣是我的,我向来没有留宿女人的习惯,所以只好给你将就一下喽。”
苏夏顿时面红耳赤。
可是想想自己昨晚的遭遇,似乎的确是从自己硬生生的灌下第六杯不知道是什么酒的酒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跑出酒吧呕吐,大概只是出于生理上的本能吧?而至于南宫皓轩此刻正喋喋不休的,关于自己差一点被几个小流氓给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她实在记不起来。
既然如此,也就算了吧。要是没有南宫皓轩,自己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苏夏释然的呼出一口气,正要抬手拢拢头发,却蓦地看到了那条君逸飞送给自己的手链。
往事瞬间涌上心头,看来酒精的确是一个好东西,在醒来之后的这么长时间里面,苏夏甚至几乎忘记了君逸飞的事情,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眼眶一酸,一滴大大的眼泪滴到了腿上的绸缎被罩,留下一个小小的水渍。
逸飞…你到底在哪里?
苏夏努力的想要止住哭泣,她不想要在南宫皓轩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可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似的,一滴接一滴的掉落下来。
南宫皓轩被苏夏这大起大落的情绪给吓得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他连忙四处看看,有点别扭的抓起床头边上的纸巾,递到苏夏面前。
“苏小姐,你还是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占了你的便宜。苍天有眼,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南宫皓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委实没有见过苏夏的这一面,像是一个说哭就哭,丝毫不讲道理的小孩子一样。
苏夏并不打算理睬南宫皓轩,反正自己最丢人的一面也已经被他给看到了,现在哭两下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皓轩暗暗的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故作轻松的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变得严肃起来。他还记得自己和君杰的那个秘密协定,但就算没有这回事,南宫皓轩也是打算劝苏夏放弃的。身在豪门,他比君逸飞看的更清楚。
“苏夏,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南宫皓轩转身给苏夏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边。“君逸飞还活着,这已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你要想见到他,求人,耍赖,撒泼,都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南宫皓轩的话像是一剂镇定剂,慢慢的让苏夏安静了下来。她带着委屈的泪眼看向南宫皓轩,无助的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成像沈夕那样的人?我要怎么做?这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