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一天,江澜是笑了,来到这个别墅以来,或者是说从嫁给慕明辰起,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开心。
她没有想要过接受这样的生活,反而想逃出去的愿望更加浓烈了。那么一个男人,她对他只有不屑,多在这儿留一刻,她真怕自己会因为尝到了几分甜头而忘记更多的痛。
第二天慕明辰照常去上班,江澜昨晚上一直都在筹划如何能够离开。不管结果怎么样,总应该试一试。
朱婶喊江澜吃饭时,江澜一脸惨白,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捂着肚子。
“燕小姐你怎么了?”朱婶看见这样的场景被吓住了。
“我的肚子…很痛…痛。”江澜看似痛得说不出话来,朱婶更急了。
“呀,我去找找有没有治肚子痛的药。”
朱婶正要走开,被江澜一把抓住,她很艰难地对她说:“我是因为怀孕了,不知道哪儿不对,不能乱吃药。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担心孩子——”
江澜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额头布满了细汗,朱婶见状也不顾得太多了,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慕明辰在此之前吩咐过朱婶,除非他做决定,否则不能放江澜离开这个家。朱婶担心江澜和孩子,在这方面没有太大的心思,也不自然不会想到江澜只是在演戏。
朱婶扶着江澜往外走,正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问了一句:“朱婶,你扶着的是谁啊。”
“你这老家伙真奇怪,没看见我们这儿有人病得很重?还不快闪开,真是的!”平日里她进进出出,和老保安偶尔打个招呼,也没见他专门下来拦人。
“这怎么病了?”保安问。
“怀了孩子,肚子痛,好了,快让开,别磨磨蹭蹭的!”朱婶用自己庞大的身体一下子挤开了保安。
江澜始终低着头,她知道慕明辰肯定会招呼过保安,不放她出门。
朱婶扶着江澜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走过去对保安轻声说:“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周总,说燕小姐肚子疼,看似病得很严重,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哪个医院?”
“就省医院,离这儿也近。”
朱婶说完又走回去扶住江澜,保安乖乖开了门。
这儿是别墅区,有十几栋别墅,都是有钱人的住宅。门口的几个保安门卫就是负责别墅区的安全,不会任意放陌生人进出。
江澜跟着朱婶出了门,江澜松了一口气,离开了这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愉快-感,脸上偷偷洋溢着淡淡的弧线。
打车来到了医院,江澜装得更厉害了:“朱婶,你能去那边帮我挂个号么?我想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坐坐。”
“好,你就在这里呆着,哪儿都别去,我挂完了号马上回来啊。”朱婶对江澜不放心地叮咛说。
“嗯。”江澜点了点头,显得实在无力了,坐在了大厅的候座上。
朱婶去排队了,江澜回头见她融入了人群中,脸色恢复了正常,立即起了身。她身上没有钱,就这样单单出来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齐昊。
这个时候只有齐昊能帮她了,她必须借个手机打电话。江澜先从一楼走到了三楼,怕被朱婶发现,还好她脑子里能记得住的除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就是齐昊的。
此时朱婶却是发现了江澜不见,她在排队的时候往这边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影,连忙跑了过来,江澜果然不在了。
惊慌失措的朱婶立即去医院外的公话亭告诉了慕明辰这件事情。
江澜好不容易在三楼一个中年男士手中借到了手机,毕竟现在骗子猖狂,大家都会对陌生人很有警觉。
拨通了电话,可是齐昊的手机无人接听,他在工作时间是不能接电话的,这一点江澜清楚。可是她现在唯独只记得他的号码,除了继而连三打给他以外,她没有别的办法。
“你用完手机了吗?我有点急事。”被接手机的中年男子忙着离开。
电话没有打通,江澜只好将手机还给他:“谢谢。”
那就去齐昊家里找他吧,医院这儿离齐昊家有十几站地,走过去太累了,可是身上一毛钱没有,又不能坐车去。
就等到齐昊下班,然后再打电话给他?江澜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慕明辰抵达医院,正在派人在整个医院全力寻找她的身影。
江澜有些倦了,不知不觉她就倒在这个椅子上睡了过去,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猛然惊坐起身,慕明辰就坐在她的身旁,用一种难言的眼神凝望着她。
朱婶还有其他几个下属也在,江澜这才觉得是自己太大意了,居然一时间忘记了逃离这个医院。
“好了,回家吧。”慕明辰装着不知她的企图,“肚子还疼吗?”
江澜摇了摇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然后拖回上了车。
再次回到了这个令她窒息的家,江澜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
江澜呆呆坐着,慕明辰紧闭房门,拿着一张纸巾为她拭去眼泪,语气柔中带着狠绝:“别跑了,你是跑不掉的!”
江澜望着这个恶魔,泪水涌现得更厉害,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手,她失去了最亲的人,他都不肯可怜一下她,放她走。
“你除了哭,还会什么?”慕明辰冷冷问道,他真的看够了她的眼泪,讨厌这个女人。她不肯给他一次机会,也是不肯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还会逃!”江澜的眸子散发出特别坚毅的光芒,她是不会妥协的,一次逃不走有第二次,二次逃不走,还会有第三次,她终究要逃出这个牢笼。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慕明辰一个耳光狠狠扇了过来,他不想打她,打了她一下,他的心也跟着痛了。
可是他还是打了,他的温柔对这个女人而言没有半点效果,既然留不住那他只有威胁她:“你再敢逃,我打断你的腿!”
江澜对视上他狠绝的目光:“只要我还有命,就一定会逃!”
他想对她好,弥补以前犯下的错误,可是他现在更是一步步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深深叹了一口。慕明辰的眼眶中徘徊着眼泪,他跟她一样内心所受巨大的煎熬:“我想对你好,真的。”
慕明辰这话太可笑了,他打了她一个耳光,然后说他相对她好,江澜冷笑:“是啊,你对我好,很好。你让我遍体鳞伤,身心俱损。”
昨天他还抱着她跳转圈圈舞,他看见她脸上绽放了微笑,他以为这些温暖会一点点融化她冰封的内心,可是今天她还是要逃。
为什么?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他就这么不值得原谅?面对女人充满了恨意的目光,他无可奈何。
她筋疲力尽,他亦是身心疲惫,两个人都静静地坐在。
“一分钱都没有,你在外面有没有其他亲人,你想逃到哪儿去?”慕明辰问,他只是单单想解开心中的疑虑。
“不管在哪儿都好,只要看不见你就行。”江澜答道,一看见慕明辰,她的记忆里就只有那些痛到了骨子里的伤,还有母亲的死。
慕明辰忽而开口苦笑了,没想到他能够成为女人心中这么大的伤,可是他不甘心,他觉得有一天她会明白他是真爱她的,会慢慢接受他。
“有什么好笑的?为了我这样一条狗,你费尽了心思,值得么?”江澜永远不会忘记,他曾推她倒地,然后指着她笑说像是一条狗。
那个时候他把凌玥的死都归罪在她的身上,就跟现在一样,她的母亲的死归罪于他。看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命运就喜欢给人开天大的玩笑。慕明辰顿了顿声:“不管怎样,我是你的丈夫,江澜就算你真的逃走了,也还是我慕明辰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当初你娶我是为了董事长的继承权,那你可知我嫁给你又是为了什么?”江澜反问,看来她不说他还真不晓得。
“是为了什么?”慕明辰一直以为她是被他的虚情假意所打动,她心里是爱着他的。否则不会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她还肯原谅,并且对他那么好。
“因为母亲病重,需要钱治病,而舅舅的公司也面临破产。你只是想勾引我,根本没有爱过我,那个时候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故作不懂,而跳入你的圈套。”江澜答道,“难道不成,你还真以为我是爱你的?”
慕明辰眉头一紧,手也捏紧了拳头:“那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呢?你说我们好好过日子,像夫妻那样,还对我说永远对我不离不弃?”
话说得越重,江澜的心就越是有一丝快-感:“慕明辰,你一向不是自持为聪明人,为什么还会相信那些小儿科的谎言?除非我真的是傻子,才会喜欢你这样的恶魔!”
慕明辰侧身过来,怒不可遏将她压在身下,掐住她的喉咙:“好了!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你偏偏要激怒我,是不怕疼?”
他说对了,她就是要激怒他,他越怒,她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