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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得之又失

一朝有喜或安逸,至爱得之又失去。

腹痛不止缘何起,人心悚然生畏惧。

合家围着躺在床上、稍显脆弱的绿珠,又望着远去的大夫,略微有了一刻的寂静……

绿珠孩子没有了,最痛苦的是少江,他几乎痛不欲生,然又不停地念叨着:“还好不是她,还好不是她……”

大家见此又在失望与悲伤中添了些许欣慰,都说少江竟是如此在乎绿珠。

然绿珠也是伤心欲绝,虽说并不想和少江有孩子,不过既然有了,又何苦让人由苦闷到期盼之后,再次让她的一切破碎呢?又有谁不珍惜自己的腹中骨肉呢?

“绿珠,好孩子,不碍事的,以后还有的是时日,只要你和少江恩爱,我们便心满意足了,不要有负罪感,可好?”方夫人看着绿珠,搂着她的肩关怀到。

绿珠本已是十分伤心,见方夫人如此说,反而更平添了许多负罪感,虚弱地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我对不起老爷、夫人,对不起方家,还请老爷、夫人原谅,我日后……”

“快,好了,好了,爹和娘早就原谅你了,更何况,方才大夫并未说这次的意外是如何造成,你又何必内疚呢?”少江劝说着绿珠,绿珠不语。

众人也忙安慰了绿珠几句,后便纷纷散去。

风儿跟在芳华身后,面露胆怯,见众人纷纷散去,也忙跟在芳华身后走了。没多少时候,小可也便听说了此事,心中也是焦急不已。故小可与风儿便都急需会和到一起商议计策。

这次二人没有选择在回音长廊,因他们在这里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人不得不防。小可此时又不便进方家,风儿便想办法出了府门,进了张家。

门口有小可接应,况对于方家,风儿又不必防范,一切便很顺利。

“快说,究竟绿珠孩子的失去与我们可否相干?”小可有些迫不及待。

“小可姑娘,这事大夫并未说啊,究竟二少奶奶为何无缘无故就会因腹痛而小产,谁都说不准啊。”风儿说罢,似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不是请了上好的大夫?不是说只会腹痛,暂时不会影响胎儿?啊?”

“大夫我已问过了,他只说按他的药量通常并不会出什么差错,只是也总会有难以预料的情况,谁都不能说万无一失,又说此事大有可能是我们的药所致。”小可说到这里,气得脸涨红了许多,又说,“这个没用的奴才,我非打死他不可。”

“如今你打他又有何用,还不快叫来,再问几句,也好明白我们的处境啊。”风儿十分焦急。

“该问的我都已问过了,还叫他有何用,况且如今只恐怕他已吓得走不动了吧。”小可说到这里咬牙切齿。风儿也只好无奈作罢。二人便陷入极度的恐慌。

绿珠见众人散去,便闭眼躺下,而她并非休息,而是心伤,心伤得不敢睁眼去面对。少江匆忙去送大家,留了欣儿也只是在旁边伺候着,默不作声。

忽然,绿珠睁大了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忙对欣儿说:“你快些将方才为我诊脉的大夫叫来,我有事问他。”欣儿听说,便忙去叫了。

不大工夫,大夫便到了,绿珠也忍着心理和身体的痛苦,又套了件桃李芬芳蜀绣褂出来,见大夫已到,便忙让坐下并吩咐欣儿倒茶。绿珠也便言简意赅,直言心中之事。

“大夫,方才你为我诊脉,为何只是说腹中胎儿不保,并开了几服药,而并未谈及坠胎原因呢?莫不成其中有何难言之隐?”

这位大夫犹豫着,面露为难之情。

“大夫有何话不妨直说,我们定不会为难你。”绿珠紧紧追问。

“二少奶奶,方才我为您诊完脉,我先开了药方忙叫人先煎了来,大家都径自忙乱了,无人记得过问这其中原因,只有大少奶奶在那里问了我一句,我便将大致原委告诉了大少奶奶,可谁知大少奶奶忙叫我千万不能再向他人说,我不知其中原由,然只能从命。如今二少奶奶又叫了我来,我深知不应当瞒您,然我并不知大少奶奶何意,故不敢过多透露。”这大夫脸上深显无奈。

“既然大少奶奶不让你说,也便罢了。有劳大夫了。”绿珠听如此说,只能作罢,便勉强一笑,吩咐欣儿送大夫。

欣儿回来,面露气愤之情:“看来这大少奶奶当真是个有心计的,早些日子我们还只说防着她便是,如今看来,二少奶奶您当真要寻机会揭穿她了。”

“大少奶奶不让说,也许有她的用意,我们何必自己猜度呢?只是我腹中的孩子实在可怜,还未出生,便已夭折。”绿珠说着,便不觉地落下泪来。

“二少奶奶,奴婢实在不知,你既要等着看是否大少奶奶在幕后指使,那****又为何要和小可、风儿见面呢?这样岂不是我们由暗处到了明处,我猜度着,必是大少奶奶又在它处做了手脚,以致这样的。”欣儿满是不忿与不解交杂的表情。

“我原本也是打算着静观其变的,那日的保胎药没有新做,而是每次我都偷偷倒掉,也正是出于此意,以防她们疑心,然我又想小可与风儿怪可怜见儿的,小可处境自不必说,风儿也必定身不由己,受人指使,只是想让他们改过自新而已,可谁知竟酿成如今大祸。”

欣儿还欲问时,只见少江送大家回来,便不语。绿珠也忙擦拭着泪,回屋躺下了。少江见绿珠伤心,忙安慰着绿珠,并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悲伤。

其实绿珠向欣儿所说只是原因之一,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她并未说,也不会说。

绿珠那日见少清与芳华二人在群芳园赏花,虽说外人都说少清对芳华只是碍于面子,然绿珠看二人如此,少清哪怕对芳华并无真爱,也只能将情感寄托于芳华身上了。

故绿珠实在不想那个机关算尽的人是芳华,这才与小可、风儿照面。一来希望二人说出实情和经过,二来也是希望,若当真是芳华在幕后指使,望她能够有所收敛便是。

只因绿珠实在不忍看到少清与芳华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或者说不想让少清为难而已。

当真是绿珠为爱而痛失爱,绿珠一想到那孩子便后悔、怨恨不已,自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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